见秦鸢愁眉不展,红叶和翠茗二人也都紧皱眉头。
对于徐珍究竟去哪儿了这个话题,谁也回答不上来。
众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秦鸢突然道:“红叶,从上房回来后,你去寻顾十六,让他想法子去查一查徐家人放印子钱有没有牵扯进去什么案子,在哪里办的案子,都是谁过的手,背后又是谁帮着了的事。”
若是徐家只是吓唬一下侯府,那她也不会赶尽杀绝。
但若是徐家真像曹管家说得那般,拿着徐珍丢失的事没完没了地拿捏侯府,那她也绝不会让这个隐患留在世上。
红叶道:“是。”
秦鸢又道:“再催一催他们寻找徐珍的下落。”
红叶道:“是。”
秦鸢又道:“看样子要想法子催那对兄妹早点搬出去了。”
翠茗点头。
红叶叹气:“只怕小红又要缠着我了。”
翠茗笑道:“小红最鬼灵精,磨起人来也厉害,那孩子怪让人心疼的。”
秦鸢也笑。
小红和红叶两人之间消息交换的很勤,两人的感情也越发的好,小红要跟着龙凤胎去隔壁院子住,只怕会在红叶跟前念叨许久。
众人说笑了一会儿,秦鸢已平复好了心情,眉目舒展地入了上房,似是无半点忧心之事。
才走到门廊下就听见顾老夫人的笑声。
丫鬟打了帘子,小声道:“七小姐在。”
秦鸢点点头,走了进去,就见顾宝珠换了一身家常穿的半旧绛色的宫裙,正倚着顾老夫人说笑。
“娘,老远就听见您笑得开心。”
秦鸢说着行了礼,顾宝珠赶忙站起来和她见礼。
顾老夫人笑道:“你妹妹又闹新花样,缠着我说中秋节那天要有马球赛,少了她不行,让我和晖哥儿说说,就算乞巧大会上过不了关也别关她的禁闭。”
秦鸢有些意外。
“妹妹要去打马球?”
顾宝珠翘了翘下颌,得意地“嗯”了一声,道:“三嫂只怕很少打,也很少看,我们这些武将家的女儿可不像你们一样娇气,整天坐在闺房里吟诗作画绣花弹琴的,我从小就学骑马,男孩子也未必有我骑得好。”
秦鸢很捧场,道:“妹妹竟然如此厉害。”
顾老夫人嗔道:“你怎么和你三嫂说话的?你会骑马打马球,你三嫂会吟诗作画绣花弹琴,不是各有所长么?怎么听你的口气,到好像会骑马比会吟诗作画了不得似的?人家考状元还有个文状元和武状元呢。”
顾宝珠抽了下鼻子,鼻翼皱出些纹路来,很有些不情愿地道:“娘,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三嫂也不会想歪的。我只是想说我没那么娇气,骑马骑的比旁人好些罢了。”
秦鸢笑道:“这有什么可想歪的,说起来骑马,我觉得还挺好学的,没事了也经常骑着栗奴跑两圈。”
“栗奴?”
顾老夫人有些生疏地念着这个名字。
顾宝珠道:“是三哥特特给三嫂寻的马,让三嫂学骑马的。”
“哦,”顾老夫人忍不住大笑几声,道:“真想不到你三哥还这么会哄你三嫂开心。”
顾宝珠酸溜溜地道:“可不是么,三哥自打娶了三嫂就把我这个妹妹排在后面了。”
众人都知道她这是在记恨被顾侯爷关禁闭学绣花的事。
秦鸢道:“说不得我学会了骑马打马球,你绣花还没学好呢,更不用说吟诗作画了。”
“那怎么可能?”
顾宝珠的好胜之心大起。
秦鸢激将:“那不如我们比比?”
顾宝珠两条英挺的眉毛扬起,似笑非笑地道:“三嫂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秦鸢又激将:“莫非你不敢和我比?”
顾宝珠神气道:“笑话,我是觉得三嫂和我比要吃亏,你也知道锦绣阁的凤娘说我学刺绣还是很有些天分的,只是起步晚了些,不然今年的乞巧大会怎么也能给侯府挣个面子。可三嫂学打马球,却很难讲呢。我若是真和三嫂比了,岂不是胜之不武。”
翠茗和红叶忍不住就抿唇笑。
听见顾宝珠如此相信自个的绣技,秦鸢笑道:“我不怕,我也觉得我骑马打马球很有天分。”
顾老夫人连忙阻拦,道:“你们姑嫂闹什么,鸢儿,你听话,别比这个,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年纪大了不能和她一般见识,她从小就猴在马上,打马球也打了好几年了,你得有多想不开和她比这个,再则打马球要慢慢学,比赛场上,很容易摔坏摔伤,哪里是你这样的文雅人玩的。”
好不容易寻了这么个可人的媳妇在身边,若是有个什么损伤,坏了这张脸,老三能不能受得了顾老夫人不知道,但顾老夫人绝对受不了。
顾宝珠道:“三嫂,你看看,这是娘不同意,可不是我不敢和你比。”
秦鸢笑道:“行,不是你不敢和我比,而是你不能和我比。”
“对!”顾宝珠道:“三嫂要是和我比吟诗作画,我铁定不如你,咱们就算了吧,免得伤和气。”
秦鸢有些吃惊地看了眼顾宝珠。
顾宝珠对着秦鸢笑了笑,忙转了话题,道:“三嫂,怎么不见三哥来娘这里用膳?”
“他有客人,齐王殿下来了。”
顾老夫人听了额头就有些抽抽。
顾宝珠奇道:“怎么昨儿太子来,今儿齐王就来,瞧着像是打擂台似的。”
京城里齐王不服太子已不是秘密。
正好秋菊等人已摆好了饭菜,顾老夫人打断了顾宝珠的话,道:“你三哥和他们有来往又有什么奇怪,以前你三哥不在家,他们也不好来往。”
顾宝珠识相地不再说话了,等用完了膳,顾宝珠就问秦鸢,“三嫂,咱们一起走么?”
秦鸢又有些吃惊,笑道:“妹妹先回去罢,我还有事要和娘说。”
顾宝珠眼珠子转了转,道:“三嫂有什么话要和娘单独说,我能不能听听?”
秦鸢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徐家有点事,我要和娘仔细说说。”
言下之意就是不适合顾宝珠在这里听了。
顾宝珠出去之后,走了几步,又悄悄绕回来,吩咐小丫鬟们不让她们出声,自己站在窗下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