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少的氧气。
谁先淹死，谁出局。
可是分秒必争的两人，还是在不停加快自己的速度，肺部告急的氧气量，让他俩都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谁能多活0.1毫米，谁就赢！！！
无数电视机前的人站了起来。
尽管几分钟前，他们已经站起来过一次。
现场观众也是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不放过这场比赛最后半分钟里的任何一秒时间。
“加油啊！！！”
“快点游！快点游！！！”
“你最好游快一点！不然我一定要跟咱们班主任申请，带你每天游泳五个小时！！！”
小休息室内的四人扯开嗓子大吼大叫着，站在门口，看直播的李正华，他双拳紧握，牙齿咬的作响。
谁也没想到，一场开学赛的加赛，比到现在这个地步，每一名观众都完全投入了进去。
在每一个呼吸，每一次眨眼，每一次屏幕上的人往前游动一些距离时，他们的心脏跳动就快上一分。
但他们承受的压力，远远不如水中的两人。
赵刚已经感到自己肺中，没有多少氧气，身体和意识都在迟缓，他的嘴巴和鼻子已经开始控制不住，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可是在身体外的，并不是空气，而是仅有5摄氏度的水。
只要开了这个口，马上就会有大量的水进入胃中。
与他同样备受折磨的一号抓手，现在也是这个情况，他已经追不动了，窒息的感觉正冲着脑子袭来。
即便他知道这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可是所有的触感，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要氧气！！！我要呼吸！！！我要疯了！！！！！！！】
那种窒息感，让大脑这个器官，与意识之间发生了严重的分歧，为了让身体继续活下去，大脑开始挤压意识，试图接管身体的控制权，让鼻子去呼吸。
可是强大的意识，并不想就这样就范，它开始对抗大脑，努力死撑下去。
“要不要叫停？如果他们大脑相信死亡的话，可能真的会死在虚拟试炼场里面的”
校长观战区里的十八位校长，此刻的脸上全是凝重之色，他们固然想要胜利，但他们也不希望学生死亡。
所以，大家现在已经顾不上胜利了，强行中止比赛，才是首当其冲的事。
“不行，必须比完，你看他俩，有任何一个人在示意暂停比赛嘛？”来自板凳大学的校长，他重重的摇了摇头。
他从业几十年来，见过太多为理想赌上性命，甚至牺牲性命的人，对于这样的人，他心生敬佩，同时也尊重对方的选择。
如果一个人愿意为了一件事，舍弃所有，那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他们？
人不能将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强行塞给别人。
“可是一旦他们的大脑认为自己身体死了，他们会受到严重的精神创伤啊，这可是两个好苗子，真正的好苗子！”
一名校长大着嗓门吼道。
尽管场上仅有的两名参赛者，都不是他的学生，可是他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两个好苗子，在这场比赛中折损一个，或者全部没了。
“那就十五秒吧，十五秒一到，不管他们分不分出输赢，比赛都必须结束”商业大学的校长给了一句话。
便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控制室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开始倒计时。
当他的手放下话筒。
所有正在看直播的人，都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十五秒的倒计时，他们立刻就知道裁判已经打算结束这场比赛了。
十五秒内，谁赢谁输，亦或者十五秒结束，双方都没有输，比赛也必须结束！
“来了，倒计时来了！”
“加油！！！”
第十四秒的时候，赵刚眼前的世界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他感觉自己肺已经快要停止工作了。
一号抓手亦是如此。
两人都感觉自己到了极限，但又都在咬牙死撑着。
一个为了今年的新人王赌上了全部一切。
另外一个，则为了让自己的职业联赛生涯，不留下跨越四年之久的巨大污点，以及击败新人王的渴望。
时间，很快就在三个呼吸中，走到了第十秒的时候。
再也无法控制肌肉的赵刚，开始大口喝进那些水。
他身后的一号抓手亦是如此。
两人嘴巴放出几个饱含二氧化碳的气泡，眼前的世界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意识正在逐渐昏沉起来。
就在所有人屏息凝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两人双双出局之时。
赵刚突然使用了多面手这个技能。
技能提供的100%身体素质加成，让他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尽管他的胃里已经装满了水，但他还是动了一下身子。
从一号抓手身边往上游了过去。
最后三秒，他从水下探出头来，呼吸着渴望已久的空气。
当他深吸了一口气，上方漆黑的楼梯，变成了试炼场的天花板时，他不轻不重的摔在地上，立刻一边大口呼吸，一边朝外面喷水。
如雷鸣一般的掌声，在试炼场里响起。
随后。
掌声从东向西，从北到南开始响起。
无数人为这个最后利用技能反败为胜，抢先浮出水面，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锁定了战局的小伙，送上了最为热烈的掌声。
“呕！！！！”
根本顾不上掌声的赵刚，继续朝地上呕，他觉得这个虚拟世界，弄的这么真实，貌似也不是一件好事。
这水...呕！！！
激动的从小休息室跑出来的四人，看到史上最没冠军样的今年新人王，硬生生止住脚步，停在原地。
这个时候，他们是肯定不会上去的。
鬼知道，赵刚手往自己身上一抹，到底是水还是胃酸。
“所以，现在就没有人关心一下他的死活了吗？”贾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一号抓手，他朝门口光顾着鼓掌的医生和护士招了招手。
这些人才如梦初醒一般的跑上来，开始给一号抓手检查情况。
肚子里全是水的他，在按出了足足9L的水来后，整个人才恢复了一丝力气。
“我...我赢了？”
“不，那边那个双手按在地上，撅起屁股在呕的家伙，他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