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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舒在乔嫚怀里哭了一场,宁祈本在廊下和儿子说话,被里间的女子哭声吓了一跳,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就看到他的堂妹正抱着他的妻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宁祈:“这是怎么了?”

乔嫚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无声的使了个眼色。

宁祈就明白了。

男人在案几的另一边坐下,目光沉沉,“舒儿,哭完了,这事就要过去了,明白吗?”

宁舒嘴一瘪,“我还没哭完呢,大哥你就来教训人。”

宁祈顿时语结。

乔嫚嗔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不会说话就别说。”

得,

他不放心进来看看还看出错了。

宁祈没话说了,坐在那看着宁舒哭,一边看还一边给妻子剥荔枝吃。

看着喂到嘴边的白生生的荔枝肉,乔嫚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妹妹还哭着呢,你居然还有心思喂我吃荔枝?

你这家伙还有人性吗?

宁祈被她的眼神很直白的谴责了一番,但杵着的手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还使了个眼神催她,赶紧张嘴。

没有人能拒绝喂到嘴边的、剥好壳的荔枝,乔嫚没忍住诱惑,乖乖的张开嘴。

听到动静,宁舒的哭声戛然而止,从乔嫚怀里探出头,“你们干什么呢?”

乔嫚偷吃被逮个正着,稍显尴尬,只垂眸静静地嚼着嘴里的荔枝肉。

宁祈倒是面色淡定如初,抬手又剥了个荔枝对宁舒递了出去,“吃吗?”

宁舒吸了吸鼻子,眼里的眼泪都还没擦干净,但看着眼前雪白诱人、散发着甜津津气息的果肉,还是没拒绝得了。

接过荔枝肉果断送到了嘴里。

香甜的汁水在唇齿间溢开,心里的那点伤感不舍仿佛瞬间就消散了大半。

宁祈就这么伺候起了对面的两个祖宗,那盘荔枝都是他剥的,但他自己就吃了两个。

乔嫚和宁舒倒是吃了个满足。

最后一个荔枝下肚,宁舒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了,甚至咂了咂小嘴,有些意味未尽的问道:“还有吗?”

宁祈冷笑了声,“好了?”

宁舒啊了声,挠了挠头,“好像不怎么想哭了。”

宁祈面无表情,“那就赶紧回去吧。”

宁舒不满道:“哪有你这样的,我刚哭过就要赶我走!”

宁祈:“你把你嫂子衣服都给哭湿了。”

宁舒这才注意到乔嫚身上的这件褙子因为自己方才又抱又哭,已经弄得皱巴巴的,而且前襟还湿了好大一块。

宁舒面露歉意:“对不起啊嫂子。”

乔嫚自然不会这么小气,“一件衣服而已,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宁舒看着对面堂哥阴沉沉的眼神,骨子里的逆反劲儿也来了,硬是又坐下来慢悠悠的吃起了西瓜。

西瓜大小切得恰到好处,一口一块,宁舒没吃几口,就撑不住了。

她哥的眼神真要吃人了。

“嫂,嫂子,我没事了,那我先回去了。”

“天太热,我又不是外人,你就别送了,就这样,我回去了。”

那小跑着离开的背影,和兔子似的。

乔嫚好笑道:“你这个当哥哥的可真够狠心的,舒儿才刚哭了一场,你就撵人走?”

宁祈伸手将她抱了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脑袋一歪,埋首在她的颈间,贪婪的狠狠一吸。

乔嫚被他的气息刺得痒痒的,“热,别腻歪了。”

现在是夏天,被他抱着就像拥着个火炉。

乔嫚可以说是冬天时有多喜欢被他抱夏天的时候就有多嫌弃。

宁祈也深谙这个小白眼狼心里的想法,捏了捏她柔软的腰身,“有本事你冬天的时候也说这话。”

乔嫚:……

被他投喂了半盘荔枝,乔嫚有点撑,没再直接躺到榻上,回到内室,拿着书,一边看一边在房中慢慢踱步。

明峰也送了一堆公文过来,男人伏首案前,有条不紊的忙碌了起来。

……

七月二十九,是皇后生辰千秋节,

侯府一家自然都要赴宴,乔嫚先带着安哥儿去了嘉宁大长公主府,和婆母汇合后,才一起乘坐马车进宫。

沈皇后出身名门,又是陛下发妻,得陛下万般爱重,所以千秋节自然也是举国同庆、热闹非凡。

民间设有流水席,可供百姓们共乐同欢,街市热闹,歌舞升平。

宫墙巍峨,随处可见高楼池榭,烟柳花树;金玉帘箔,明月珠璧。

乔嫚随在嘉宁身边,婆媳俩带着安哥儿,三人有说有笑,一片其乐融融。

但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乔嫚总觉得好些人的眼光似乎都朝她身上打量,还窃窃私语的。

她被整的一头雾水,低头看了眼自己。

她今日穿了件橙红色绣海棠花交襟襦裙,比起其他夫人们金线勾勒、珍珠点缀的裙衫,算不得出彩,也不至于显得格格不入。

所以这陆续投来的诸多视线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嫚心下疑惑,但面上仍是一副端庄从容的恬静。

嘉宁瞧着儿媳,笑呵呵道:“是不是觉得奇怪,那些人似乎都在看你?”

乔嫚:“是啊,儿媳都被看得有些怕了,还请母亲赐教。”

嘉宁忍俊不禁,“我儿在外面一直都有个不近人情的名声,这我是知道的,那孩子最讨厌官场上金钱人情那一套,所以经他手办理的事都能做到公明清正。”

乔嫚不解婆婆为何会突然提到这个,就安静地听着。

嘉宁话锋一转,“可不知为何,最近外面又给他加了个名头。”

乔嫚:?

嘉宁眉目流转,眼波含笑,红唇轻启,一句一顿道:“说他,惧内!”

乔嫚倏然不可思议的微微瞠目。

惧什么,惧内?

这谁造的谣?

她都不知道宁祈惧她,风言风语真是可怕。

看着儿媳一脸娇羞无措,嘉宁开怀一笑,“好啊,我一开始还担心你镇不住那臭小子,看来是娘小瞧你了。”

乔嫚干笑道:“母亲,这,这话从何说起啊?”

谁能先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嘉宁卖了个关子,眨了眨眼,俏皮道:“这个……你还是自己去问成哥儿吧。”

乔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