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停课,乔伟不打算带家人回老家生活。
在农村某些方面确实方便,连绵的大山会源源不断提供食物。
还可以圈养些鸡鸭,至少不缺新鲜肉类和蔬菜。
但医疗绝对比不上一线城市。
冰箱里堆满了食物,米面屯了两千斤,光粮食就够一家人吃三年。
还有零食、冻干蔬菜水果、坚果类。
常用的消炎药、退烧药、口罩等等也都准备好。
生病可不好受,没什么重要的事乔伟一家基本不出小区。
需要补充新鲜水果蔬菜和肉类就在手机上下单,然后去小区门口拿。
乔成蹊一回部队就处于失联状态,除非他主动跟他们联系,不然都不知道人在哪里。
想关心都没法关心。
李虹主动申请去支援,李想和叶四月担心女儿的安危但也尊重她的选择。
高强度的工作,休息不够抵抗力很快下降,支援的第二个月李虹感染了病毒,好在她年轻底子好,治疗一段时间后恢复了健康。
回到京市又隔离了一周才回家。
“妈,我回来了。”
直到现在,叶四月都不知道她大病了一场。
女儿瘦了一圈,但精神状态很好,叶四月狠狠的松了口气,抱住李虹红了眼眶:“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给你好好补补。”
她不迷信,李虹离开这两三个月,她每天都给祖宗上香,求祖宗保佑李虹能平安健康。
哪怕她像以前一样叛逆她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担惊受怕几个月,总算平安回来了。
“谢谢妈!想吃你做的煲仔饭。”
“想吃什么妈都给你做。”
李虹拿出纸巾帮叶四月擦擦眼角,揽着她的肩膀:“回家。”
“哦对了,我得给耀祖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回来了,这孩子每天都问你怎么了样了。”
李耀祖联系不上李虹,打游戏的心情没了,每天守在的电视机前,每天打电话给的叶四月,问她李虹的情况。
叶四月哪知道,每次李虹跟她通话都是报喜不报忧。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每天过的比李耀祖还揪心,半夜半夜失眠,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每当看到新闻上说有多少医护人员感染,她就急得嘴角起燎泡。
那她也不敢跟李虹说,免得让李虹分心。
“我打电话跟他讲吧。”
“也行。”
李耀祖接到电话,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边说边往外走。
在院子里练五禽戏的李父扬声喊道:“去哪儿啊?”
“李虹回来了,我去看看她。”
“等下,空手上门多不好,把这个果篮带上,再去花店买捧鲜花,说话好听点啊!”李母拎着果篮追上去。
“知道了。”李耀祖提着果篮就跑,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李母忍不住乐了:“总算靠谱了一回。”
李父也笑:“李虹这姑娘变化是真大,是个好姑娘。”
李家算不上豪门,但房产多啊,每年光租金收入就超过千万,夫妻俩就李耀祖一个儿子,对他交友择偶十分慎重。
俗话说的好,娶妻不贤祸及三代。
他们不需要儿媳妇的家世有多好,清白的家世和人品是首选。
换做十年前,他们是看不上李虹的,就算她父亲职位不低也压根不考虑。
主要是那时候的李虹实在太叛逆,脑子也不太清醒。
现在不同了,李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李耀祖反倒有些配不上她。
之前谈的两个女朋友,没把人带到他们跟前,但他们见过,也暗中调查过。
总之,一个不如一个,蠢儿子的眼光是越来越差。
幸好都分手了,不然他们一准儿得出手棒打鸳鸯。
李母摇了摇头:“我看还有得磨,谁让你基因太强大,儿子随了你,机会来了不知道把握,活该事倍功半。”
李父无辜躺枪:“......说儿子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谁年轻时候没干过蠢事。”
李母挑眉,皮笑肉不笑:“我就没有。”
“三十年前的事了,成芝麻烂谷子的翻来覆去的讲,你不腻我都听腻了。”李父小声嘀咕着背过身不想跟李母吵。
一米七五的身高恨不得缩成一米五。
主要还是自己理亏,吵不过。
谁让他年轻时为了证明自己,不听父母老婆的劝,脑门一热就跟酒肉朋友一起做生意,结果酒肉朋友跟人合起伙儿来把他骗了个底朝天,还背了一堆债。
幸亏父母没有把房产之类的交给他。
八十年代房产不太值钱,要是房产在他手里,恐怕早就被他败光了。
父母没钱给他还债,他天天被债主逼债。
还是靠老婆的嫁妆才把债还清,从此之后,他在老婆面前就矮了一头。
明面上,大事他做主,实际上大事小事全都是老婆做主。
不过他老婆在外还是很给他面子的,就算在儿子面前都从来没有说漏过嘴。
当然,私底下他是没少被揪着耳朵骂。
早些年还好,古董的价格不算高,近些年古董的价格炒成天价,他老婆每过几个月就要找机会骂他一顿。
李母翘了翘嘴:“干嘛不讲?一想到你把我那些现在值几十亿的古董嫁妆三文不值两文的拿去抵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父手上动作一顿,理亏的缩了缩脖子。
李母不放过他,哼了声:“耀祖比你强,起码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会瞎折腾。”
骂爽了,李母就打电话给韩小雅联络感情。
儿子再蠢也是亲生的,得帮他一把。
她和老头子也能早点抱孙子。
......
乔伟看完手机上的信息,对韩小雅说:“乔健乔康两家全都确诊了,乔漫漫今天刚出院。”
韩小雅诧异道:“他们又没有去重灾区,待在村里怎么会被感染?”
“江求弟传染的,也就是老太太的九妹。”
乔伟把手机递给韩小雅。
乔母最小的妹妹江求弟在外省打工多年,二月底回到老家。
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比较重视姐妹情,回到老家就每天往几个姐姐家里跑。
乔母嫁的最好,生的儿子最多,一直是众姐妹们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后来乔家垮了,谁都没有对乔母伸出援手,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乔伟的帮助下村里富起来了,乔母那弯下去的脊梁又挺直了。
曾经嘲讽她的老九来了,当然得让她好好看看她现在过的有多好。
江求弟在的乔健家吃了午饭下午才回自己家,中间还去乔康见看了乔父。
江求弟一走,当天晚上乔母就有些不舒服,还以为自己吹了风受凉了,没太在意,吃了点感冒药就睡下。
第二天全身疼,喉咙更像是吞了刀片。
人年纪大了越怕死。
吃早点的时候她也不说有些什么症状,就说自己不舒服,让乔健开车送她去县医院。
到医院一检查是被感染了,连带乔健一起被隔离观察。
跟乔母有密切接触的人全都隔离。
乔健差点没被乔母把肺给气炸,他最担心的就是宝贝女儿。
头一天郑娇娇带着乔漫漫回娘家,晚上才回来,跟乔母、江求弟和乔健没有任何接触。
第二天早上,乔母明明已经有了症状竟然什么都不说,全家人就这样坐在一桌吃早点。
早点吃完了乔母都瞒着自己的症状,还跟乔漫漫说了几句话才让乔健送她去医院。
如果她早些说,郑娇娇和乔漫漫就可以避免跟她和乔健接触。
乔健越想越生气,他和乔母不在同一个病房,不然非得去把乔母痛骂一顿不可。
让他担心的事发生了,他被确诊的第二天,乔漫漫也被感染了,包括郑娇娇和乔康一家。
就连照顾乔父的护工都没能幸免。
除了乔健乔康两家,跟江求弟有密切接触的人全都被感染了。
韩小雅无语道:“老太太真是不配过好日子啊,天天看电视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症状代表什么。
把全家人都传染上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幸好咱们没回老家。”
大人被传染了还好,乔漫漫才五岁,身体又没有乔安安健康,抵抗力很差,但凡身边有人感冒,即便她戴着口罩都躲不过。
每个月都要往医院跑,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吃药打针。
乔健和郑娇娇就这么个宝贝疙瘩,对乔漫漫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人多的地方都不敢带她去,养得小心翼翼。
哪知道千防万防,被自家人给害了。
乔漫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乔健,郑娇娇就能让乔母提早见阎王。
乔伟摇了摇头:“她的想法我到现在都摸不透。”
他这个妈的脑回路异于常人,跟二婶三婶半斤八两,全都是些奇葩,难怪能做妯娌。
乔母最宠溺的人是江富贵,其次是乔飞。
其实好好想想,自私自利的乔母最爱的永远都只有她自己。
宠溺江富贵,是她在娘家从小被洗脑女人没有兄弟在婆家会被欺负。
那时候的农村男丁确实非常重要,不但是劳动力,也是出嫁女的底气。
家里男孩多的都没人敢欺负。
乔母一直被父母洗脑,也没少见没有兄弟撑腰的姑娘在婆家过的像牲口一样。
因此她比江老太更希望家里有男丁。
她对江富贵好也是为了江富贵能让她在婆家挺直腰杆。
宠乔飞,那是因为乔飞是最小的,也是最像她的那个。
江富贵和乔飞都死了,现在能为她养老送终的只有乔健乔康,她明知道乔健有多重视乔漫漫,还搞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干不出来。
乔父有严重的基础病,入院一周病情恶化全身器官功能衰竭而死。
乔健乔康都快被吓死,自己死都不怕,就怕自家女儿扛不过去。
自私自利的人一般都活的久,乔健兄弟还没出院,乔母就康复了。
万幸乔漫漫经过治疗病情好转,不然乔健和郑娇娇绝对不会乔母。
江求弟是病毒携带者,但她没有任何症状,也不知道自己被感染了,她的姐妹情带走了三个姐姐,五个姐夫,还有同村的几名老人。
在凤县直接待不下去,查出没有携带病毒后就又去外省打工去了。
乔健兄弟出院第一件事就跟乔伟商量,就算脖子上架着刀,他们也绝对不会再让乔母跟他们一起住。
凤县只有敬老院,专门针对孤寡老人和贫困老人,乔母不符合要求。
省城有养老院,乔健虽然觉得乔母不配住养老院,但只要她以后都不在自己眼前晃就行。
乔康也是这个意思。
乔伟同意,三兄弟,那就费用平摊。
“我不去,我养你们小你们就得养我老,凭什么让我去养老院。”乔母死活不愿意去。
住养老院哪有住家里舒服。
把她丢到省城的养老院,这辈子都别想回来,想想就凄凉。
他们也绝对不会去看她,那她不得被里面的老头老太太欺负死。
乔母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郑娇娇一想到乔漫漫瘦小的身体就压不住怒火,没耐心听乔母叽叽歪歪,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进厨房。
出来时手里握着一把斩骨刀,直接架在乔母的脖子上,磨着牙齿一字一顿的威胁:“滚不滚?不滚我就让你去后山。”
后山是村里人的埋骨地。
前两年凤县有了火葬场,但对农村没有完全禁止土葬。
乔母一听这个杀猪匠女儿的儿媳的话吓得直打嗝,眼泪都不敢掉了,眼也不眨的盯着泛着寒光的斩骨刀。
生怕她一个错眼,郑娇娇就让她脑袋搬了家。
“你要干什么,杀人犯法的。”乔母声音发颤。
“我女儿差点被你害死,你不滚我就杀了你再自首,免得你个祸害留在村里害人。”
胡娇娇这辈子也算是开了眼界了,怎么会有乔母这种人。
今天不把乔母撵到省城去她就跟乔母姓。
乔母看向两个脸色铁青的儿子和寒着脸的胡玉兰,这三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胡娇娇欺负。
“我,我也是太害怕了才不敢跟你们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再说我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活几年啊。”
“废话少说,两个选择,要么去养老院,要么一口薄棺埋山里。”
乔健冷笑:“埋山里浪费土地资源,火葬场一送,灰一扬,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