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凌厉的锋芒宛若一道星点,迅猛无比,锁定着林晏的后心,要将他彻底斩杀。
人们心在颤抖,因为此人非常阴险,出手的时机妙到毫巅。
没有几个人能阻拦,都慢了一步,几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胖子遭劫。
这可不是像雨君那样的主动退出。
真要是被杀,跟真真切切的死了一次没什么区别。
命符只能保命,至于其他的,只能自求多福!
“这就是报应吧……”
林晏幽幽叹息一声,他准备好迎接自己的终结了。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后背。
“赴星公子?!”
众人心头大震,赴星公子竟然冲了过去,浑身燃烧着光焰,以胸膛顶住了那杆突如其来的长枪!
猩红的血沿着赴星公子的伤口汩汩而流。
林晏转过身来,震惊的说不出话。
“杀!”
赴星公子怒吼,一根根蚕丝从掌指间爆发,淹没了对方。
直到这个时候,林晏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搀扶住赴星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才怪了!”
赴星公子一脸怒容,拔掉胸口的长枪,愤愤不平地说道:
“林兄,你也太不厚道了,明明知道我心系碧落仙子,为什么你认识她却一直不告诉我?”
???
所有人皆震撼,目瞪口呆。
也对了,这些日子,林晏前所未有的安分,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赴星公子不知道林晏的真面目,情有可原。
李恩忍不住了,说道,“赴星公子,你还不明白吗,这死胖子……哎哟!”
李恩突然惨叫一声,“大哥,你踩我做什么?”
李翀面无表情的看了李恩一眼,这小子顿时老实了,畏畏缩缩地往后退。
众人沉默,也好,这样误会下去,对谁都好。
谁知,林晏自己倒先承受不住那份煎熬了,主动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
“好了,不用再说了,碧落仙子是你的姐姐或者妹妹吧?”
赴星公子打断了他,自顾自地说道:“在下声名狼藉,你对我有所意见,不愿将自家姐妹推向火坑,我能理解的。”
“不,不是这样的……”
林晏急得都要哭了,求助的目光看向李讲,怎么我隐瞒也不对,承认也不对了呢?
将那些实力比较低微的妇孺收入了神凰镜后,众人的速度明显提升了不少。
但即便是这样,众人依旧无法彻底摆脱困难的处境。
毁灭一族的生灵,就像是一群藏身于黑暗中的饿狼,饥肠辘辘的目光,总会叫人心神不宁。
他们时不时的就出现在眼前,造成伤亡。
“我们能活着离开吗?”此刻,连羽女都心颤了。
越接近城门的位置,杀戮也就越为惨烈。
每逃出一段距离,众人便会询问李讲,能不能动用龙门的力量逃走。
但每一次的答案都很无奈。
事实证明,毁灭一族准备得非常充分。
恐怕整个玉门城都被设下了封禁虚空的大阵。
除非是真正的龙门在此,并且由实力强大的存在驱动。
否则的话,光凭龙门的分身,再加上众人目前的实力,根本就做不到强行撕裂空间。
噗!
一朵血花绽放,青年从空中坠落,眼中的生机若琉璃般一块块破碎。
“我不想死在这里啊……明明我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么多心愿没有实现,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某一无上道统的圣子,资质不俗,最爱喝酒。
他仗着年纪在众人中相对较大,好为人师,经常给众人灌输为人处世的大道理。
然而,在临死之前,他就像是突然年轻了下来,跟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无异。
他是那么的彷徨,那么的迷茫,就像是面对现实毫无力气的小孩,放眼所见,全是黑暗。
“啊啊啊!”
李讲、沈妍、林晏等人眼睛都红了,怒吼声冲天,一拥而上,将那邪灵乱刀砍死。
可即便是这样,依旧无法改写在变差的趋势。
“你们,就在此止步吧。”
一位毁灭圣者出现,宛若一座大山般横陈在前方。
他的出现,就像是在众人的头顶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阴霾。
众人心底拔凉,就算合力之下,能够将其斩杀,最后又要牺牲几人?
“你们先走。”
赴星公子站了出来,他胸口的大洞还在往外流血呢,却要迎战一位货真价实的圣人!
“我陪你一起。”林晏将神凰镜交给李讲。
这胖子露出凶狠的表情,要拼了,反正有命符在,大不了吃点疼,反正是自己欠他的!
“不了,你走,活着回去告诉你的姐妹,世上至少有一个人,热烈地爱着她。”
赴星公子不由分说的挥手,劲风鼓荡,将众人直接吹飞了出去。
他迈步向前,孤身一人迎战毁灭圣者!
又走了一人,赴星公子主动承担起了之前那些长辈的责任。
唯一不同的是,他保护的人中,许多跟他只是朋友关系,并非来自同一座道统。
轰!
天空中,一座符文大山压下,羽女的翅膀伤痕累累,不复巅峰时期那般有力了。
她躲不掉这一击,成为队伍中第一个激发命符的天骄。
“看来我的路也到此为止了。”
羽女脸色苍白,无奈地一笑。
她不能再继续前行了,战到精疲力竭,可以说是流干了体内的最后一滴血。
血花朵朵,大地褪色。
在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中,一个个熟悉的生命在李讲的面前,如昙花般转瞬即逝。
五色雀也死了,这位曾说要去紫微星学习的女孩,倒在了郯幂的怀里。
队伍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而后方的追兵却越来越近。
“我去拦住他吧。”
李翀回首望去,一尊毁灭圣人,释放烈日般强烈的气息,极速逼近。
这是巨大的威胁,不将其铲除或者拖住,整支队伍都会被葬送在这里。
“我陪你去。”应行舟起身。
两人从某种程度是有些像的,脸部表情极度欠缺。
不过前者是生性淡泊,后者则是无情无我。
“让乘风陪你去。”
李讲将木鸢借给了李翀。
他知道李翀与应行舟年岁更大,修为境界都比他高深。
可即便是这样,两人也仍然没到渡厄境大圆满的程度。
李翀带着乘风与应行舟往后飞去。
队伍还在前行,那座高耸入云的城墙越来越近了,渐渐地,好像只剩几步之遥。
这时,血迹斑斑的乘风追了上来,伤痕累累。
众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其背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