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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带回单独房间的陈禾,连浑身系上了束缚带,接着那一针管熟悉的东西被护士掏出来,那是很久没用在自己身上过的镇静剂。

“别吵了!烦不烦?”

看着明晃晃的针管尖,陈禾害怕被再次注射,她放轻了语气和姿态,想跟这两名护士好好沟通一下。

“不好意思,但你们听我说,我真的没有再犯病了。”

“刚才叫那么凶,现在看见打药害怕了?还说自己没犯病?好好休息吧你!”

说着就再次注射了镇静剂,陈禾渐渐昏睡过去,她有预感自己可怕的日子又要来了。

单独房间跟监狱没什么两样,不管是24小时监控还是看护,甚至更加没有隐私空间,不过精神病本来在这里就没什么人权,铁窗铁门内关押着重大精神疾病患者,而现在陈禾又成为了重大精神疾病患者。

周围是其他精神病的各种噪音和鬼叫声,要是长期住在这巨大压抑的环境中,自己就算病好也会重新的上并且加重的。

“我的主治医生去哪了?我需要他,可以帮我找一下他吗?”

陈禾已经用最平静理智的态度,跟一名小护士搭话了,那小护士略带同情地瞥了她一眼。

“我劝你死心吧,还不如安生待着。”

“这话什么意思?”

“你。算了没什么我走了。”

显然小护士知道些什么,不敢说出来怕让人听见,看着远远离去的小护士,陈禾又开始歇斯底里叫唤。

“喂——!!”

精神病是不能乱叫唤的,情绪激动在这里就是又犯病了,很快等待陈禾的就是治疗,又是一针镇静剂给予她暂时平静,她深知这种东西的滥用的副作用,可她没有资格抗拒,只能被迫接受,而这就是真正的疯管所。

清醒后的陈禾不打算求人了,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差不多一样,她开始盘算是谁害自己,到底有什么利益可图,苏明珠是最后一次来的,可是她还说过有困难会帮自己,也不像假的,难道又是她的恶趣味?

这时一抹白大褂走了进来,是陌生的面孔,陈禾的预感并不好。

“你好啊,我是你新的主治医生,来治疗你的。”

“我原来的主治医生呢?”

“换成我了啊,让他去接手别的病人了,院里可忙着呢,换手里的病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把我换回单独病房,他知道吗?”

“那我就说你,又间接性发病伤人,不就好了。”

陈禾不理解作为医生,他是怎么镇定自若说出这番话,她咬牙切齿地压抑着怒火。

“可我没犯病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病,以后会越来越严重的,我会好好治疗你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受到威胁的陈禾浑身都在发力,要不是束缚带的约束,她一定能气得能气得暴起,此刻她只能无用功的反抗。

“活着就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做个傻子,或者做个疯子,不然活着多痛苦啊。”

随着熟悉的刺痛感,冰冷的液体缓缓流进血管,这是新的主治医生在她清醒前说的最后一句忠告。

那名熟悉的痴呆儿童,在人群中找了多时,终于等到了吃饭的陈禾,开心流着哈喇子傻笑。

“吃。吃。开心。”

“嗯,我们吃饭,吃饱了开心。”

看着埋头苦干的痴呆小女孩,陈禾强忍着难过吞着米饭,她从未觉得米饭如此难咽,若是自己也是个傻子,兴许就不会感到这么累了。

又盼到了家里人探望的日子,重新见到陈禾又变成了隔着铁栅栏,看小闺女像牲畜一样被囚禁,潘洪玲又悲从心上来。

“娘我没事,前几天出现个精神病伤人,过段时间就会这样,我快好了啊。”

“那就好。”

“娘,可以的话,去帮我找一个人吧。”

看着陈禾左顾右盼,一脸严肃地盯着她,潘洪玲心头一紧。

“谁?”

“娘你凑过来…”

“……”

“干吗呢?不允许交头接耳啊!说话要让我听见!今天探望终止了啊,你们回吧别影响病人情况!”

这时看守的老护士冲了过来,粗暴地打断了二人的密谋,就想要拽着陈禾进去。

“等等!我太久没见我娘了有心里话,不好意思让旁人听见,对不住了,我给你拿了点东西。”

“哦?什么啊?”

陈禾示意了一下潘洪玲,潘洪玲连忙摸出了些钱,悄悄递给了陈禾,陈禾又偷摸递给老护士,老护士眼前一亮,也怕被人发现,清了清嗓子。

“那允许你们再待一会,我肚子痛先去上个厕所啊,一会儿就回来了等着。”

“好您慢走啊。”

听过潘洪玲的嘱咐,陈广君很快就拿到了陈禾想要的东西,以及一袋子五颜六色的糕点。

老护士也回来了,把陈禾重新带了进去,路上陈禾也很是识趣地将大部分糕点都分享给老护士,只给自己留个三块。

“你娘买得真给我吃啊?”

“专门让我爹跑去买回来孝敬您的,您这么通情达理的,我尝个味就行,下次有好的还给您。”

“没看出小姑娘还挺有心的。”

这套说辞老护士很是受用,又拿了钱又拿了吃的,很少有这么圆滑的病人了,恨不得所有病人都这样给她好处。

晚上被关回病房的陈禾,安分的蒙头就睡,她将被子盖在了身上,从黑糕点里面抽出了个东西,暂时藏到了身下被褥缝和床板之间。

以陈禾的观察,除了终日被束缚带约束的人不能自理,怕躺久身体生疮烂掉,才会有医护人员经常帮忙翻身和整理被褥,平常精神病患者是很少会换床单被褥,只会按时两周换一次,自己的时间完全足够藏东西。

这是陈禾的一把赌注,她知道是有人陷害自己,如果赌输了日后也难出去,可能就真一辈子待在这疯管所,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患者。

“我不要去那里!”

在两名白衣人员的拖拉下,陈禾被强行带走,前面领头的是她的主治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