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一边走一边喊着“阿嫲”。
只见一个穿着身宽大校服扎着马尾辫的女生从房间里走出来,“阿嫲还没回来,什么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文山县职业中专上高二的堂姐—陈琳琳。
“堂姐你放假了。”陈洛开口问道。
“嗯嗯,我也是刚刚到家。”
“哦,我买了两盒月饼给阿嫲,她回来了你跟她说下。”
“好。”
陈洛上前将月饼递给堂姐,陈琳琳犹豫了一下接过月饼,眼睛随即瞥了瞥,只见除了一盒没能都吃的五仁月饼还有一盒包装精美的月饼礼盒,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一眼堂弟。
“我走了,记得跟奶奶说下哈。”陈洛随即转身下楼,陈琳琳应了一声提着月饼回房间继续看电视。
对于二伯一家人,陈洛心里的感情很复杂。
上一世堂哥从小很照顾他,不过等他长大成年后,堂哥已经远在万里之外的欧罗巴,两人自此几乎断了联系。他只知道堂哥在欧罗巴打工十年,没给家里打一分钱,后来由于长期的不良生活习惯导致肾衰竭,只能依靠机器续命。
反而是堂姐陈琳琳在他成年之后,一直像个亲姐姐关心他,虽然事业上大家都没什么建树,但是这层亲缘关系他始终很珍惜。
再然后说说二伯夫妇,在老陈家六个兄弟姐妹中一直是最跳的那两个,没什么本事却自命清高,二伯好赌好酒烟瘾还大,五十岁不到就搞得一身毛病。
二伯母后来去做了保姆,为了赚钱从来不管自己的身体,五十岁就得了癌症(晚期),坚持抗癌三四年后撒手人寰,留下了一身债......
万事皆有因!万般都是命!
不知不觉间,陈洛已经走到自家门口,却见老妈正面色慌张的四处张望,尤其是当她看到儿子回来时,赶忙迎了出来。
“阿洛,我们家好像遭贼了。”
陈洛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看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老妈,他平复了一下愤怒的心情马上冷静道:“有少什么东西么?”
“我放零食的篮子少了几个苹果,锅里的猪蹄也被人吃了一半,骨头还留在桌上。”
“楼上呢?”陈洛担忧的问道。
“我去看过了,楼上的柜子都是完整的,钱都还在。”
陈洛不由得长出一口气,“那就好?”
为了开蜜雪冰茶,陈洛几乎用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不过上次回来后又带回来六千块钱,家里总共加一起还有八九千。
不过考虑到年前的好生意也没几天了,所以这些钱对于陈洛而言至关重要!
就在母子两人猜测到底是谁之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阿~~信...”郭小英张大嘴巴颤颤巍巍的吐出两个字。
陈洛一听立马转头看去,两道影子一点一点的在眼前重合在一起,变成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油腻男。
陈洛面色冰寒的看着他,父子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陈理信第一感觉到儿子如此冰冷的目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让他无所适从,他只能转头看向那个依旧饱含泪水望着她的女人,眼里满是愧疚。
“阿英,我回来了。”
“你还回来干嘛?你干脆死在外面好了。”郭小英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阿英,对不起,我是真想回来的,但是想想自己身上一分钱没有回来也没意思,就一直没回家。”陈理信讲的很委屈,好像他不回来还是为她们娘儿俩好一样。
郭小英继续大声质问,“那你的意思是这次有钱了,你终于回来了。”
“呃呃,也没钱,我是真想你们了,所以回来看看你们。”陈理信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说。
“没钱你回来干嘛?眼睁睁的看着你老婆儿子饿死么?”
“阿英,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的狡辩,你有那一句话是真的?现在我和阿洛过的很好,儿子很争气,所以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阿英,这是我家啊,我怎么能不回来呢?”
“呜呜呜,你特么放屁还你家,谁出去打工就三四年不回家还一分钱没寄回来的?”郭小英再也hold不住了,眼泪随同多年的委屈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涌出来。
陈理信走上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陈洛挡住了,随即露出一个还算慈爱的笑容说,“阿洛,你劝劝你妈么?”
陈洛无语,你哪来的脸叫儿子去劝劝老婆,你这么多年怎么对待这个家庭的,心里没数么?
“请你出去!”陈洛当即就下了逐客令,陈理信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再见儿子会是这样的场景。
“阿洛,爸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五仁月饼,爸是真的想你们了。”陈理信还不死心继续说。
“在哪里?”
陈理信一听觉得有戏,不由得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给我儿子买了月饼,随即指了指饭桌。
陈洛定睛一看,的确有一个白色塑料袋放在那里,随即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一个最便宜的散装五仁大月饼。
他想都没想就提起袋子来到“父亲”面前,当着他的面丢了出去。
“你的月饼我们不吃,你走吧!”
陈理信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后一点一点变得僵硬呆立当场。
郭小英还在不停的抽泣,对于儿子的所做所为她都没有阻止,可想而知对于这个男人,她的内心深处是多么的失望。
不,是深深的绝望!!!
“阿英,你们真的这么绝情要赶我走?”陈理信还想打打感情牌,没想到眼前差不多和他一样高的儿子直接开口怒怼。
“绝情的那个人是你。”
陈理信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陈洛却没有给他继续讲下去的机会。
“这么多年了,你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
“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你也不配做我妈妈的丈夫!”
“你走吧,我们不想再见到你,就像我妈说的,我们现在过的很好,我们不欢迎你。”
陈洛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插进他的心窝,他的心中在怒吼。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以前也是好几年没回来,但是回来后老婆依然会含情脉脉的扑上来,儿子也会拉着他的手热情的叫爸爸,为什么这次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