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说的没错,穿过丛丛花林,贤妃、德妃等人已经在那里等待,所有人都笑盈盈地看向陵容。
陵容回头一看玄凌,笑道:“原来陛下早已经安排好了。”
玄凌虚扶着陵容的背,二人朝前走去。
林光殿前,不止是宫中的嫔妃,还有宫外的命妇,都并列成行。见陵容和玄凌走近,齐声道:“臣妾等见过陛下、见过贵妃娘娘,恭贺贵妃娘娘芳诞华辰。”
玄凌朗声笑道:“都起吧。”
陵容亦是伸手虚扶。
众人之中,只有甄玉嬛面色不忿,似乎并没什么惊喜之情。
当初这样盛大的生辰,玄凌也曾为她举办过,故去的六王玄清,曾经在四月为她催动一池莲花。
天下之主的玄凌,也曾执着她的手放飞风鸢。
只是陵容与她不同,当初甄玉嬛位份并不算高, 还需周旋在后、妃、命妇之间,就算高兴,也不敢敞开怀抱,只怕惹人妒忌,或是坏了尊卑招来闲话。
当初先汝南王正妃贺氏的一句效仿甄玉嬛用姣梨妆以求夫妻和顺,曾经被人说到朱宜修面前点眼,她当时虽然忍了,可是后来甄玉嬛接连落胎、失宠,就是朱宜修的态度。
而如今陵容身为后宫位份一人之下者,自然是不必担心这些的,只是坐在略低玄凌一尺的位置,笑看众人轮番上前道喜罢了。
桌案上就是玄凌所说的“百花饼”,用花瓣为原料,做成各样花朵的样子,一个个只有拳眼那么大,花萼花蕊却却雕刻地细致入微,巧夺天工,玄凌亲手喂陵容吃了一个。
众人起哄,陵容却红了脸。
还是贤妃解围,提起酒杯给陵容祝寿。接着德妃、淑妃、谦仪夫人、宁仪夫人……
一直到贵嫔位以下,滟婕妤独自行礼,几位容华一起,瑃顺仪、汪睦嫔、珝嫔、甄嫔一起,无论真心与否,在这样的场合,总要露个笑脸。
陵容看着甄玉嬛僵硬的嘴角,笑得发苦的眼睛,悠哉悠哉地叫起,细细欣赏了一番。而沈菊庄自恃有身孕,便托着肚子,昂首挺胸。
自她被贬,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大的场合。过年的时候,她刻意抱病,也不曾有人来请。
陵容又问了一下瑛容华的身子,已经好几个月了,她笑着说如今已经大好。
至于被禁足一年的方才人方淳意,今日依旧不得出来。
予漓作为长子,在这样的场合,只带了侧妃许氏前来,她声音甜,陵容听了也舒心。许氏很会做人,知道齐王正妃朱氏曾经做过的事情,见了滟婕妤,大大方方地行了个礼。
滟婕妤想要说什么,却被玄凌轻瞥了一眼,她只好叫起。
接着,予鸿带着予沛、予澈、予沐等人上前行礼。秦王予沣还小,被嬷嬷单独抱着,说了句吉祥话。
陵容依次叫赏,接过予沣,抱着细细哄了一回。
而帝姬那儿,则是淑和帝姬带着几个小的说话。
淑和帝姬如今已经十四五岁,玄凌就算因为吕氏的事情迁怒于她,但今儿见了,难免要问一句她的姻缘。
陵容笑道:“臣妾必定用心为帝姬相看一个好人家。”
吕氏拎不清,可是根据谦仪和昭妃所说,她自己的性子却是安分守己的,对她母亲的事情,从前也曾多次劝和,可惜吕氏并不听。
到了颐宁宫中,太后待她不过尔尔,但是她却也甘之如饴,很是安分。
陵容道:“帝姬也快及笄了,到时候,必定是要大办的。”
接下来是众命妇行礼,陵容的母亲和嫂子也在,玄凌特意将她二人的位置向前挪了挪。
眼看陵容和自己母亲说话,甄玉嬛不禁神色一变,她的母亲,昌平郡夫人也在京中,怎么没人来请?
难道是因为她丧子失宠,所以看人下菜碟吗?
这些奴才,只会捧高踩低,怪不得一生只能做个奴才,要知道,她和贵妃根本没什么不同,那些贵妃的好东西,她原也是应该得的。
甄玉嬛和沈菊庄不是贵嫔,于是二人合用一张桌几。
此时此刻,再多龃龉也不得不暂且握手言和。
沈菊庄嘴角微挑,摸着肚子,凉凉道:“看吧,再得意也不过如此了。皇后还在,她今生也不过是贵妃而已。”
甄玉嬛徐徐叹了口气,拿出最熟悉的女中诸葛腔调:“我原本还深恨太后留了朱宜修的名分,现在看来,真是留的好。”
“总算也替咱们出了口恶气。”
沈菊庄小声道:“也未必见得,她安陵容一直能笑到最后。”
命妇行礼之后,玄凌见众人坐定,扬声到:“今日众卿都在此,朕宣布两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