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今日是打定主意要躲懒,她先前已经说了身子不适,便将此事交给贤妃和德妃处置。
最终恬容华、芮容华各打五十大板,分别罚奉三个月、禁足一个月、抄写宫规三遍。
此时胡淑妃已经解了禁足不久,听见二人被罚的消息,眼睛一转,就说:“贵妃罚人,本宫救人。”
“你们,分别给她们各送些银两、布匹,让她们知道本宫的好意。”
杨贵嫔陪在一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过了中秋,日子就过得特别快,转眼就是九月初七,众人晋封的日子。
胡淑妃为这一天等了许久,参过大典之后,特意穿的花枝招展,陵容看了,只微微一笑,问:“昌敏夫人若要晋封为胡淑妃,就要按规矩来,如此着装,并不是宫中晋封的衣服。”
胡淑妃看着陵容淡然写意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然后说:“多谢贵妃娘娘提醒,臣妾这就去换。”
好容易胡淑妃换好衣服,终于能和昭妃一道再入毓璋宫,给陵容行礼、听训,才算礼成。
而菊贵嫔沈菊庄,却因为被禁足的缘故,连自己的晋封礼也无法参加,使后宫妃嫔对这位有名无实的菊贵嫔更多了几分轻蔑。
秋日正好,很多嫔妃的宫室里一夜之间多了许多菊花,开败了就再换,败了就换,她们在一起聚会时的话题也常常停留在自己养的菊花上。
“菊庄,菊庄,其实叫多了也很顺口不是么?”
也有那好心的,经常准备了一些带菊花的东西,送到秋来宫。
沈菊庄解了禁足后,人人见了她,不是菊儿、就是菊姐姐。
尤其是瑃顺仪。
清如已经查清,当日岐山王妃和瑃嫔鬼鬼祟祟的交谈,为的就是瑃嫔的身孕。
如今,瑃嫔凭着一个半月的身孕,已经晋了顺仪,和胡淑妃、昭妃同日行的礼。
她自恃有王府撑腰,对沈菊庄这个菊贵嫔也不看在眼里,阴阳怪气的嘲讽时常有之。
沈菊庄知道,瑃顺仪表面是奴婢出身,可是背后的岐山王府也不好惹,她敢对其他宫女出身的人施加惩罚,对瑃顺仪,却棘手地很。
沈菊庄强行咽下这口气,随即想到,自从中秋之后,李青已经许久不曾来请安了。
她的肚子,只放心让李青诊治,于是便让李长去寻。
太医院说李青告了假,沈菊庄又等了几日,才见李青回来。
再见李青,沈菊庄发现他和从前已经大不一样了。
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尿骚味。
沈菊庄捂着鼻子,让李青赶快诊脉,李青看见沈菊庄的肚子,眼中猛地迸发出一道激动的光芒。
他家中妻妾生的全是女儿,现在菊贵嫔肚子里的这个,就是唯一的希望了。
胎儿已经五个月,李青细细诊过,是个皇子。
此话一出,丹华殿都沸腾了。
沈菊庄红着眼睛:“封妃!封妃!这次我定是要封妃了!”
芳若亦是不住地拍手,这下以后都有指望了,有皇子在手,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李青朝着李长使眼色,李长便寻了个借口,让芳若去准备燕窝。
待芳若走后,李青才说:“娘娘实际怀孕的时间,比上报的日子多了一个多月,眼下月份尚浅,众人还看不出来,五个月之后,差距就很明显了。”
李长嗦了一口牙,道:“若是让娘娘早产呢?”
沈菊庄捂住肚子,跟着问:“早产,是否能保住孩子保住本宫?”
李青现在对这一胎十分看重,他道:“只要准备万全必定没有问题。”
“主子身体一向强健,寻常妇人怀孕,往往撑不到十个月,九个月便生产了。”
“等到娘娘九个月的时候,宫里的档案正好记载是八个月,孩子八个月出生,并不会引人怀疑。”
沈菊庄还有几分疑惑,她道:“可是本宫生了皇子,宫中众人必定要来庆贺,皇子九个月个八个月终究不一样,如是被发现……”
李青眼睛一转,道:“娘娘祖籍山东,身形较之其他妃嫔高上不少,想来皇子就是继承了娘娘的身量,才会如此。”
沈菊庄这下终于放心了。
她索性闭门不出,可是却挡不住每一日内务府送来的菊花。
一连送了十几日,越是深秋,送来的菊花就越是破败不堪。
这一日沈菊庄正为白菊生气,却听见人说,贵妃发动了。
沈菊庄有几分奇怪:“贵妃的日子还没到,怎么提前了?”
李长露出一个肥腻的笑容。
“本不该这样早的,可是生产一事本就复杂,就算太医算了日子,也会发生意外。”
“贵妃早产十几日,那么娘娘之后早产一个月,也就不稀奇了。”
毓璋宫,人来人往。
陵容突然早产的事情,也惊动了玄凌。
贤妃、德妃一个安抚玄凌,一个坐镇内外,而宁仪夫人和襄充容则在内室陪着。
陵容觉得肚子疼,早上她就有些不对劲,吃过午膳后才发现羊水已经破了。
好在她自己已经有过两次经验,毓璋宫的产房也早已准备妥当,于是她命连翘去请卫临和稳婆,文松、文柳去将事情汇报给玄凌和贤妃、德妃等人。
芳缕、陆嬷嬷和清如、梨云,则陪着陵容待产。
卫临来得极快,他先是命人给陵容用了参汤提气,然后便开始等待发动。
不多时,玄凌也来了,听见里面陵容一声、一声的哎呦,十月的天急了一头汗。
好早陵容已经生育过两次,这一次十分顺利。
卫临说这孩子胎位很正,前后一个时辰左右,孩子便呱呱坠地了,果然是个帝姬。
稳婆将孩子用大红的芝寿全幅襁褓裹住,抱到陵容面前:“娘娘您瞧,小帝姬多漂亮。”
“方才的哭声也大,帝姬身子必然康健。”
陵容身上还有些力气,勉强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才依依不舍地说:“抱出去,让陛下她们也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