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黎明的微光尚未穿透夜幕之际,唐海峰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住处,没有告知任何人。
他头戴一顶虎皮帽子,脸上原本浓密的络腮胡子已被他剃刮得干干净净,在易容术的作用下,他的容貌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戴着墨镜,他踏出了门,融入了凌晨的寂静之中。
“师父,机场走不走?”
“嘿嘿,走!”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问了问,便匆忙上了车。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车内的暖气开得正足,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由于现在天色尚早,除了像他一样辛苦工作的出租车外基本看不到什么车,因此出租车行驶的速度很快。
此时,城市的轮廓还沉浸在朦胧的夜色中,只有零星的路灯和远处的高楼还亮着灯光。
车窗外,一阵微风吹过,带着一丝寒意,但唐海峰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哥们儿,这么早就出门,赶飞机?”司机好奇地问道,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唐海峰微微侧过头,墨镜下的双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嗯,五点飞机。”他简单地回答,没有透露更多。
“嘿嘿,那你就坐好吧,四点四十之前保准给你送到站!不瞒你说啊,在我年轻的时候可是被我们这帮开车的尊为‘滨海车神哩!’”
出租车司机一听到唐海峰的话也是来劲儿了,一脚油门踩到底,速度直接飙升了起来。
唐海峰微微皱眉,但随即又舒展开来,他知道,司机这是为了让他能准时赶到机场,因此并没有多说什么。
出租车如离弦的箭一般穿梭在空旷的街道上,两边的路灯和建筑物迅速后退。司机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不时地瞟一眼后视镜,确保行车的安全。
随着车子以一百一十多迈的速度行驶,很快便到了机场。
唐海峰看了眼时间,四点三十八。
果然不愧是滨海车神。
付过车费唐海峰便信步进到大厅里等待。
果不其然,跟袁申说的一样,现在的机场里面果然没有一个警察。
他之所以来这么早也正是出于安全考虑,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是有警察埋伏,那么他绝对不会上飞机了,直接从某个地方就溜走了。
不过就眼下的情况来看还算是一切正常。
唐海峰在机场大厅里找了个角落坐下,静静地观察着四周。
他戴着墨镜,尽量不引人注意。虽然现在还没有警察出现,但他仍然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随着时间的更替,机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的旅客拖着行李箱匆匆走过,有的则是悠闲地逛着机场的商店,看起来一片祥和。
“很好,看来袁申事儿办的挺利索嘛,滨海市交给他确实也算是个好主意。”
眼看就要到了六点,可整个机场还是没有一点异象,别说警察了,就连机械警察都没看见一个。
等等!机械警察也不见了!?
唐海峰后背顿时泛起一阵寒意。
如果说普通的警察不来是因为袁申在警察局上下其手,撤离了所有警员。那么机械警察又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这些家伙可隶属于斩孽楼啊。
虽然他们溯神教也在斩孽楼里安插了零星几个卧底,但就以那些人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机械警察!
而且作为保证市民安全的重要手段,为了防止孽魔的突然出现,机械警察可是二十四小时不待机的。
如今这番异象,必然有诈!
唐海峰虽然心里惊慌,但面上却依旧十分冷静,面不改色,心里暗暗道:
“这帮家伙绝对知道我今天会坐飞机离开了,特意在这里守株待兔呢!哼,到底是谁!?袁申还是陈平?”
不过越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越加冷静,脑中顿时浮现一套方案。
“既然他们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却没有上来抓我,那就证明他们现在不知道我的样貌,甚至不知道我是来了还是没有来,只能用斩孽人隐藏在人群里不断搜寻我的踪迹。”
“那么我可以假设,只要我偷偷溜走,他们绝对不会发现什么。”
唐海峰微微一笑,随即向机场的卫生间走去。
进入卫生间,见四下无人,瞬间变化为一团黑烟,从卫生间上方的通风口钻了进去。
话说回廉明。
昨天晚上睡觉前他突然接到了西索的电话,被告知今天早上唐海峰会坐飞机出逃,并派他早上五点半之前来机场蹲守。
虽然他极力反对这个任务,但没办法,最终还是来了。
可这一大早上不仅没看到唐海峰的影子,甚至连其他旅客也没几个。
整个机场就那么些人,在他灵视的打量下早就认了个遍,没有唐海峰。
可他却不知道的是,他所在的地方是机场的18号候机厅,跟唐海峰所在的1号候机厅正好是两个方向,他就算是死也看不见唐海峰的踪迹。
而看管1号候机厅的斩孽人只是一个实力和眼力都较为平庸的斩孽之人,根本就没注意到精心易容打扮的唐海峰。
至于此刻的唐海峰,早就已经顺着通风口,在七扭八拐的管道内滑行着,并找到了一处出口逃了出去。
而在逃出去后他也没有轻易放下戒备,继续保持着黑烟的状态贴着地面滑行,跟地上的大理石瓷砖颜色十分贴切。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保命能力是真的强。
终于,在几经辗转后还是有惊无险的逃出了机场范围,钻进了一条巷子中。
重新变回人形,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他低声说。
一阵寂静,过了很久电话那头才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
“我现在的境地很危险,需要神教的帮助。”
“那你应该知道找我出手的代价吧?”
电话那头的女声淡淡说道,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慵懒气息。
“我当然明白!”唐海峰咬了咬牙,似乎是从鼻腔中挤出这几个字的。
“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还有去滇南省的门路。”唐海峰说着,“你能帮我安排吗?”
“没问题,小事一桩。”女子冷笑一声,似乎对唐海峰的质疑很是不屑。
“等你好了再联系我吧,我先挂了,这里也不太安全。”
在挂断电话后,唐海峰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眉目中尽是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