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琪讶然看向中间人,“这真的合适吗?如果他们问我问题,我可能不一定答得上来。”
医生可不是好冒充的,尤其是在形势那样严峻的当下,塔瓦城里一定会对身份可疑的人严加盘查。
如果因为盘查不过关而被卡住,很可能会被政府遣送出去,到时候更不可能见得到佤力了。
而盛庭骁的那张身份证明上写的则是医药代表,这倒是比她的风险更小一点,可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自己出事,他也不可能独自进得了城。
中间人想了想,似乎下定决心坦白,“其实我是有私心的,请你们原谅我不能不为自己打算。”
这话让姜钰琪和盛庭骁瞬间紧张起来!
在此之前,这位中间人一直都很靠谱,从他们下飞机以来就尽心尽力安排他们的一切。
出于对维拉的信任,姜钰琪也从没有怀疑和防备过他什么,现在他突然说出一句这样没头没尾的话,实在让他们两人不得不防备起来。
他要为自己打算什么?
“只有伪装成医生,你才有可能接近佤力,现在只有医生才能进得了佤力的府邸,所以我才想到给你伪造这个身份。”
“请你一定救救佤力!救救塔瓦城!”
说完,他竟然伏下身子,不知道是想要请罪还是答谢。
姜钰琪在地毯子上欠了欠身,“你先起来,这件事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那人失望地抬起头,“为什么?你难道不想见佤力,不想夺回属于你们的矿场吗?”
姜钰琪看了看盛庭骁,他的眼中一片平静,看的出来,他跟自己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这样以来姜钰琪就放心了。
“我们这次来这里,只是纯粹为了矿场的资源,如果一定要牵扯进塔瓦城的内斗,我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这个中间人明显是想要借他们的手,把佤力和阿普救出来,他不一定是为了救父女两的命,只是为了他们手上的权利和资源也说不定。
姜钰琪不想,也绝不可能成为他们的棋子。
“但是我们难道不是双赢吗?”中间人有些不甘心,“如果你能救出佤力,就能得到更多的资源,这些并不冲突啊!”
“我从来没有想要更多的资源,”姜钰琪平静地打断他,“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那些资源,可如果这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我宁可不要。”
听了这话,中间人彻底失望,但是也没有立刻和他们撕破脸,而是牵强地笑了笑。
“好吧,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先顺利进城吧,不管进城之后要怎么行事,那都是后面的事了。”
姜钰琪从他眼中看出不甘心,他绝不会像他说的这样豁达,进城之后,他可能还有别的手段会让自己屈服。
但是在这即将进城的当口,自己还要靠他才能进的了塔瓦城,所以姜钰琪索性就坡下驴,没有再强调坚持什么。
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忽然有些冷凝,中间人和他们客套了两句,就回自己的屋里休息去了。
等他一走,姜钰琪立刻细细看起那些伪造的身份资料,看着看着不由得苦笑。
上面还写着自己是医学博士,他们要是真的探究起来,自己要怎么才能不会穿帮?真亏这中间人想的出来!
“这个叫仙罗的中间人真的靠谱吗?”盛庭骁也看出什么,“维拉没有别的人选了?”
姜钰琪不敢保证什么,对与这个仙罗,现在她也抱有怀疑的态度。
“维拉和佤力合作期间,仙罗是他贴身的秘书,很多事情佤力都是交给他去办,只能说是知根知底的人。”
“现在佤力被软禁,想必也触动了仙罗的利益,所以他才会在维拉找到他时,痛快的答应要带我们进城。”
盛庭骁赞同这个分析,但是他手上也没有合适的中间人,就算仙罗真的有鬼,他们也只能小心防备。
“明天如果能顺利进城,我们还是尽快脱离他的监控比较好,他一定不会死心的,说不定还要让我帮他去一趟佤力的府邸才安心。”
姜钰琪一路上想的很明白,自己最要紧的就是尽快进城,根据盛庭骁那边打探的消息,沈鹿辛已经进了塔瓦城,他应该也把夏莉尔的骨灰随身带着。
一想到这个变态,姜钰琪就忍不住有些干呕,他怎么做的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或许我们都不用着急,”盛庭骁似笑非笑,“有人也许比我更着急,急着让我们进塔瓦城,急着让我们走进他的圈套。”
姜钰琪知道,他说的是沈鹿辛,可这种“着急”实在令人担忧,连偷骨灰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沈鹿辛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庭骁,你要答应我,”姜钰琪郑重其事地看着他,“不管他做出什么举动,你都不要硬碰硬和他对峙,这个时候迂回一些不丢人。”
依照她对盛庭骁的了解,他肯定不愿意服软认输,可现在敌在暗他们在明,一切都防不胜防,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实在比不上性命重要。
盛庭骁没有回答,这让姜钰琪更加忧心忡忡。
“想想默默,”她抱着盛庭骁柔声开口,“那天他上飞机之前,你可是亲口答应他会早点回去的。”
良久,盛庭骁才幽幽开口,“树欲静而风不止,也许到时候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形势逼着我们身不由己。”
这次来塔瓦城,他也是有所准备的,一支雇佣军已经在来的路上,只要他们安全进入塔瓦城,那支部队就会在城外随时候命。
可是塔瓦城里的情形他还不清楚,如果三和株式会社已经和佤力的两个儿子勾结,并且得到了塔瓦政府的支持,那么他们的处境就不太妙了。
“现在先别想这么多了,”盛庭骁拥着怀中的温软,被这片刻的温情安抚,“我答应你,只要危及生命的事情,我都会三思而行,绝不会硬扛。”
姜钰琪对这答案十分满意,轻轻把脸靠在他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