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通电话，信息也发不出去。
离巷子口最近那几个人，爬起来就往外跑。
姜酒没去管他，抬脚踩着王闯的小腿，铁签子尖锐的那一段抵在他脖子里，笑的散漫，“怎么样，好玩吗？”
“你……你……”王闯生怕她一个用力，就会贯穿自己的脖子，动都不敢动一下，“你敢杀我……啊！”
姜酒脚下用力，“我问你好不好玩？”
王闯面无血色，疼的身体都在抽抽，“不……不好……不好玩……”
“但是，我觉得你挺喜欢，你觉得挺好玩的。”姜酒手上一点点用力，签尖刺破王闯脖子里的皮肤，有血溢出来。
她容貌明艳精绝，黑色的西装校服穿的板正，裙摆之下，一双腿修长笔直，脚踩在王闯的身上。
好看的令人挪不开眼，此时却透着一副疯批模样，吓的附近被吸引看热闹的学生们，纷纷在打哆嗦。
裴昭站在人群最前边，眼睛和嘴巴都瞪的好大，嘴里叼着的棒棒糖都掉了，在地上摔成了粉末。
“报警吗？”有人小声的询问道。
“报什么报！没听王闯说他堂哥是飞龙会的吗，这个宋绮来历也不简单……”
“……王闯平日里就特别的社会嚣张，没少欺负其他学生，今天被打也活该……”
有人小声议论。
“你……我堂哥……马上就来……”王闯已经被吓的裤子都湿了，脑袋梗着脖子拼命的往后缩，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铁签子给扎穿，“你敢……”
姜酒挑眉，动了动手里的铁签子，“你猜是你堂哥先来，还是我先杀你？”
“你……”此时的王闯真的害怕了，他喉咙都不敢吞咽，慌乱道，“我……我告诉你是谁让我来的……”
“罗定！是罗定！”脖子里的冰冷刺疼，让王闯话语不敢有丝毫打结，“是罗定给了我两百万让我来毁了你！”
“是吗？”姜酒语气依旧无比的平淡，却仿佛是狂风骤雨前的安静。
“你……”
“宋绮。”
看着她手里铁签子一点一点往里，都进了一个尖，叶思思走过来抓住她的手。
姜酒侧头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投映出来的视线阴冷骇人。
叶思思抿唇，“未成年杀人也犯法的，纵使他是个人渣，可你要真杀了他，你就没有回头路了，你不能毁了你自己。”
这个时空的法律，还有很多的漏洞。
就算真杀了这个人，姜酒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她也真的想杀。
但叶思思的喊声，让她从杀意里出来。
如果她是姜酒，她可以肆无忌惮。
这里，没人能阻拦她。
但现在，她是宋绮。
她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宋绮做的。
并且她在这里杀人，可能会对时空造成影响，破坏时空秩序。
姜酒垂眸，松手。
染了血的铁签子，掉落在地上。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被从死亡压迫里释放出来，王闯紧绷的身子，瞬间松懈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漉漉的。
叶思思握着姜酒的手，认真的跟她说道：“后续的事情交给我处理，我保证让他受到该有的后果和惩罚。”
姜酒眯了下眼，唇齿间发出一声哂笑。
没说话。
她侧头看着周围。
有很多看热闹的人，拿着手机在录像。
裴昭带着他那俩一胖一瘦的小弟，站在人群最前头，呆愣的看着她。
像木偶一样。
姜酒挑眉，“裴少爷要是也想跟我打的话，不如今天一起算清？”
“裴……裴哥……”孔韦结巴的拽住裴昭衣角，“别……别冲动……”
他们在青藤都敢很拽，平时在校外看别人打过架，甚至自己也打过。
但今天这种，一个这样漂亮女生以一挑一群，碾压似地打的那么干脆那么狠，他们也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女生，打特殊班罗定几人，他们不以为然。
今天在学校打何丽，他们也只是听说。
但现在，此时此刻，他们亲眼看着女生如此凌厉的打人，感到了恐惧！
就算跆拳道黑带最高级，也不一定能打的过啊！
“我有那么蠢吗！”裴昭回神，踢了他一脚。
但他可是裴家小少爷，汴京小霸王，青藤的天才校草，学生会副会长！
他怎么可能会怕这样一个女生？
就算怕，他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显露！
还有！
昨天他还去欺负宋绮，把自己吹的那么牛！
今天还当着她面，在那欺负孟晚星！
现在怕她？
被她看出来那不丢脸丢尽？
他才不会输！
也不能输！
他梗着脖子，横眉冷挑，“小爷才不打女人，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小爷从这路过不行啊？”
姜酒一声啧，从校服外套兜里掏出湿巾，把握过铁签子的手擦了一遍，抬脚离开。
叶思思目光阴冷的看着王闯这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朝姜酒追过去。
等她们走了，这群人才彻底松了口气。
王闯想站起来，可他现在腿是断的，腿是软的，胳膊也是断的，身子动一下都是疼的，瘫在那根本站不起来。
裴昭看着姜酒的背影，和这些人，眉心皱了皱，眼底闪过厌恶和戾气，“罗定那个孙子，竟然这么狠……”
自己打不过人家一个女生，就校外找职高的混混和黑社会？
真是丢汴京五大家族的人。
他此时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经过这两天接触，所有关于女生闹出来的事，都是因为别人先去找她麻烦的。
她只是被迫反击。
她跟宋玥说的那样，似乎有些不同……
“欸！我刚才录的视频怎么没有了？”
“我也没有了！”
“我还拍了几张照片，也没有了！”
“怎么还被和谐了？？”
“我也没有了！！”
突然有人惊呼。
刚才，有人觉得女生刚才打人那一幕虽然狠，却很酷很帅，就下意识录了视频。
此时，有人想看自己录的视频回放，打开手机却发现视频没有了。
其他人闻言，也都去看自己手机，发现每个人拍的，不管是照片还是视频，同样的全部都没有了。
“不……不会是闹鬼了吧……”
“啊呀！”
一群人都脑袋发懵。
*
离开那条巷子后，姜酒拿出手机轻点了一下，“一号，解除信号屏蔽。”
那些照片视频，也是一号入侵黑掉的。
“宋绮……”叶思思小跑着追上来，小声的说，“你是不是在生气我刚才阻拦你吗？”
“没有。”姜酒摇头，“我应该谢谢你阻拦我。”
她才没把宋绮拖下水。
叶思思琢磨不出她心思，但看她表情的确没有生气的样子，微松了口气，“你放心，他们不敢报警的，这件事也不会有警察参与的。”
姜酒眯眼，“飞龙会是什么地方？”
“飞龙会……表面上是一个安保公司，但私下……”叶思思顿了顿，用简洁语言概括，“你可以当他们是黑道。”
姜酒侧头看她，“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叶思思面上表情一滞，很快又恢复自然，笑了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我是我们班的班长，同学碰到危险当然要护着了！”
“是吗？”姜酒没去追究她这话的真假，也没再问，淡笑了一声，拐身走进眼前已经到了的明亮书店。
叶思思深吐一口气，笑着转移话题，“你来书店，是想买什么书啊？”
姜酒慢悠悠的道：“悲惨世界。”
叶思思一愣，笑道，“你还喜欢看这种文学啊。”
“不。”姜酒语气幽幽然的叹了一声，“我只是想看看我在哪一页。”
她明明真的只想好好学习高考，找到回家的路。
却总有人想找她麻烦，想害她。
她想低调，那些人却不肯让她低调。
宋绮惨。
她比宋绮还惨。
叶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