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女人见到时尽折递过来的玉石,眼睛笑成一条缝,“来来,你们跟我走,我这可实惠了,还有没有要一起来啊?”
“这儿,我也住。”一个穿灰色休闲衬衫的男人走上前去,“我用手表抵扣房费行不行。”
圆脸女人接过手表,翻来覆去看半天,看不出这表的好坏,表盘上什么都有,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也就表链还行。
她勉为其难的咂咂嘴,“就一晚上。”
“行。”灰衬衫男人一口应下,他认出了时尽折和舍赫,只要能跟着他们就行。
有一就有二,其他人纷纷拿出身上的值钱物件抵扣房费,圆脸女人一开始还挺高兴,后面脸都垮下来。
“一个个看着像大城市里来的,结果连钱都没有…”
她小声嘟囔着,翻个白眼扭头领路,“跟我来吧。”
圆脸女人穿过县城主路,从一条潮湿滴水的小巷口拐进小路,一边走,一边回答时尽折的问话,“你是来寻亲的?”
“是。”时尽折很熟练的给自己编了个身份:“我和我妻子来完成太爷爷的遗愿,他咽气前一直念叨阿蒲这个名字,我们只来得及问出县名,所以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找这人,您听过这名字没有?”
圆脸女人打量他的穿着,感觉挺值钱,她再看看舍赫,像那种大城市里雇了十个八个保姆的有钱女主人。
她按下不耐,“阿蒲没听过,你问的是哪个pu字,要是草字头那个可就难找了。”
“就是草字头这个蒲,您没听过这个名字吗?”
“不是没听过,是我们这个县姓蒲的太多了,阿蒲,小蒲,老蒲,连我家男人就姓蒲,就这个名字,你喊一嗓子,村头的狗都要多看你两眼。”
舍赫闻言问道:“你姓什么?”
圆脸女人:“我姓孙,叫我孙老板就行。”
时尽折:“孙老板,您和我说说这地方吧,要是有玩的地方,我和我妻子就多住几天。”他不知道从哪变下来一个金手镯,装模作样的拿出来给舍赫戴上,半个胶带宽的大金镯子看的圆脸女人眼睛都直了。
这些人抵押房费的东西她没具体概念,不知贵重,但金子她可认识,这一个得贵死了吧。
孙老板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红光再次上脸,“我们这没什么玩的,一般就是跑大车的在这休息,你们想要玩的话去水库那边吧,能游泳。”
时尽折笑笑,水库游泳,这四个字听着全是问题。
“那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比方说几点以后不能出门啊之类的?”一个穿黑色修身套装的女人见缝插针找到机会,赶忙提问。
孙老板看眼她露在外头的腿,眼珠子从上往下把人扫一遍,拧着脖子哼一声,“没有,但过了七点街上没人,再加上南来北往的车多,劝你别出门乱逛,万一让人绑走了卖心卖肾的可找不回来。”
“那孙老板,咱这有没有怪事啊?”灰衬衫男也打探起自己想听的事。
孙老板好笑,“我看你们这群人就挺奇怪的。”
灰衬衫男:“啊哈哈…”
孙老板不太想理她,带领一行人来到一栋三层小楼前。
心心旅馆的牌子有些年头,广告牌上的塑料布破了很大一条口子,露出内里锈迹斑斑的铁质框架,小楼墙皮脱落,每扇窗户上都安装着护栏。
时尽折四下观望,看见与旅馆一墙之隔的隔壁开了一家成人用品店,手写牌子挂在窗户上,店面很小,门的位置相当隐蔽。
时尽折胳膊杵下舍赫,示意她看这家店,“很违和。”
原世界里国内九几年才引进这类店铺,开的时候又是媒体采访,又是非议谩骂,别说买了,随便一个人在附近溜达一圈都能被七大姑八大姨传出无数版本。
那时候的大城市都害怕丢脸,更别说是闭塞的县城,所以在这个背景像九十年代的副本里,在不起眼的小县城里,开这种店真能有营业额?
这太不合理了。
舍赫眯起眼睛,里面的木架子有些年头,摆放在上面的东西积了一层灰,这店开了有段时间,不是新店。
她去看其他玩家,各个目不斜视,全在观察四周,就跟看不见这家店似的。
确实怪。
“诶,你们进来呀?”孙老板站在大门隐形里,手上一串钥匙哗啦哗啦的响。
她挑了个最好的房间给时尽折和舍赫,“303,这个房间采光好一点,也不潮,屋里有暖水壶,要打热水下一楼。”
时尽折接过,没管后面等分房的玩家,带舍赫先上楼。
楼梯没窗户,宽度很窄,看得出来老板为扩展空间很努力,他要是提个行李都只能一前一后的走。
来到三楼,时尽折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房子很压抑,三楼楼梯口有个门洞,离门洞最近的是公共洗手池,湿气很重。
一层六个房间全是室内窗,也就是打开窗户看见的是走廊,并非真正的外景,想要自然采光只能依靠走廊上的两面窗户,不然就得开灯。
他来到303门口,这间房间的室内窗户斜对走廊窗户,不拉窗帘不关门的话勉强算有采光。
舍赫先推门进去,没看见单独的卫生间,就是一个普通到简陋的小屋子,一张床,一张桌子。
她拉上一半窗帘,房间里立马暗下来,时尽折在她身后关上门,顺手拉上另一半窗帘。
两人没开灯,只给两片窗帘中间留下一条不到十公分的开口。
时尽折掠过那条缝隙,向舍赫走去。
外面天还亮着,屋里却宛如凌晨天蒙蒙亮,要是到了晚上会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两人检查房间的时候,一楼差点因为分房间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