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污耳朵了。
舍赫去看时尽折,屏蔽身后的噪音。
她很早就改掉说话不分场合的习惯,时尽折跟她闹也是在没人的时候或者私下里。
情趣这种事,局限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才是最调动情绪的。
“我们回房间吧。”
“回吧。”时尽折赶走蚊虫,朝身上喷驱蚊水。
柑橘味不呛人,但喷多了也难受,早点回去收拾收拾,他能舒服些。
他正转身,只见一个黑色身影朝这头大步跨过来,上手就要去拉舍赫。
舍赫及时后撤,动作丝滑转到时尽折身后,躲过突然冲过来的人。
时尽折掐住来人的手腕,手上用劲儿,“做什么?”
被他钳住的正是那对小情侣里的男方,黑色套头长袖,留着栗子头。
栗子头往回拽胳膊,他比时尽折矮上大半头,面对面时气势就弱下去。
“那什么,我没别的意思,我们刚刚玩游戏,就是一个大冒险,不是故意的。”
“什么冒险?”
“就是他们给我出的,抱一下陌生人…然后我朋友说看我敢不敢抱你。”
舍赫走出来,露出半张脸,没说话。
这是什么脑子被驴踢了的操作,她在这待的好好的,突然来个臭烘烘的男人要抱她,这不是发疯是什么?
“骚扰这词听过吗。”时尽折甩开栗子头的手,没特意克制力气,人直接摔倒在地。
栗子头的朋友围过来:“…不至于吧,我们就玩个游戏,别这么开不起玩笑啊,他还得爬山呢,你给他摔出事怎么办,赔点医药费吧。”
时尽折眼风扫过去。
围上来的男生还在说,“再说我们之前总这么玩也没人说什么,他们俩就是在一起的啊。”
舍赫顺势看他示意的方向,是小情侣里的女方,原来这俩人就是这么认识的。
她问栗子头:“你来抱我,不担心你女朋友生气么。”
“不介意啊。”那女孩主动回答,“反正他心在我这,别人勾引不走,我才是家,他总会回来的。”
这话说的,要不是时代服装不对,舍赫还以为在演什么大度正宫鞭笞小丫鬟的戏码。
她在时尽折背后轻轻的说,“时尽折,封建余孽。”
很轻的声线,但吃瓜人的目光全聚焦在这,是个人都能听见。
包括后来从房间里赶出来吃瓜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人群传出低笑,舍赫一看反正都听见了,干脆有话直说,“你不必用那种眼光打量我,你男朋友还不如我家厨子长的端正。”
她自上而下扫描过地上的栗子头。
他捂住胸口演起重伤,口里还说着打工人不容易,赚的钱都不够看病,叭叭的没完。
这也能当宝,舍赫不理解。
她很诚恳的嘲讽,“你的世界里不是鸡鸭就是牛马,正常人不会想跟你抢家,放心吧。”
舍赫越过女孩和她的朋友,几个年轻人还想说道说道,又听她说,“我有病,杀人不犯法,再说话我就把你从山上推下去。”
女孩一噎,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
时尽折落后两步,警告几个人,“五个人的命我都赔的起,今晚安静点。”
看着时尽折和舍赫一前一后离开,五个人撇起嘴,嘀嘀咕咕的说小话。
带孩子那桌客人听半天,最后餐桌上的女主人忍不住开口,“不用以为人家装,他戴的那个玉镯子能买一套房,他老婆戴的蛇形镯七位数,算是她家里便宜的。”
餐桌上的男主人嚯一声,好奇道,“你咋知道的?”
“因为那只玉镯是我卖出去的…至于那个镯子,我听隔壁店的经理说前段时间有个富豪买了所有灵蛇系列的珠宝,有好几套还是从国外调过来的,这人总买珠宝,他不记得我们,我们认识他。”
“那还真是有钱。”男人是知道的,自己的妻子在奢侈珠宝品牌的门店做店长,她说有钱就是真有钱。
“你也挺能憋,认出来都不说,我看穿的挺普通,都没多看。”
“好不容易休个年假出来玩,我说这个干嘛。”
女人没说,以她的工作经验来说,这种对任何事心态都很平常的才是潜在大客户,因为有的好东西太多了,同样的东西,有人当享受,有人当生活。
一个人可以不享受,但一定要生活。
她撂下筷子,对几个年轻人笑眯眯说,“搜搜衔尾蛇这个名字,最好看看这个集团改名前的新闻,别跟资本家赌良知,安静一晚上,对大家都好。”
千万别再吵吵闹闹影响他们一家三口休息了。
那对小情侣半信半疑拿手机搜索,很快就有了结果,随后一惊。
女人的一番话被舍赫全数转告给时尽折。
“这五个人应该感谢她。”
时尽折拿出牙刷,“其实我认出她了。”
“嗯?”舍赫疑问。
“我不是脸盲,记忆力也算不错,见过几次肯定有印象,这店长挺有脑子的,你看咱俩走了,她不就劝人了,他们现在是不是消停了?”
“嗯,都不说话了。”
“因为有推测我为了争遗产杀养父母的八卦新闻。”时尽折拿过漱口杯,吐干净水后才说,“我总不出现,留点恶毒传言刷存在感,你看,这不就用上了吗。”
舍赫跟他隔着卫生间门框对视,“有点坏了。”
“是有点,但有用。”时尽折让开站位,出来的时候听见雷声,“外面要下雨?”
“已经下了。”
“这可麻烦了,明天走路台阶容易打滑。”
时尽折随意一句,却怎么也没想到这雷打了一晚上。
下雨,打。
不下了,雷也在打。
声声都劈在他头顶,扎耳嘹亮。
夜里他醒了好多次,本以为白天就能结束了,谁知道爬山的第二日,蓝紫色利刃连风带雷打了整整一天。
雨太大,舍赫早晨推窗户被糊一脸水,不得已,他们的出发时间只能后移。
过了中午,舍赫起床眺望会大雨,“要是钱可以不让老天下雨就好了。”
时尽折听雷听到脱敏,歪头躺靠在床上,“可能是佛祖不想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