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天,时尽折和舍赫逛遍附近景点,在距离七夕还有一天的时候去到另一个城市体验蛇王节。
古朴的老城镇吸引了许多前来长见识的外地旅客,随处可见的蛇元素很搏舍赫的心,平日里觉得吵闹的人声这会儿在她耳朵里进化为热闹,也不是不能忍受。
文旅很会宣传,在头一天傍晚就安排上打铁花表演。
户外有些潮热,舍赫站在外围边边,时尽折用身体将她和人群隔开,略微侧身问,“看得清吗,要不往前去点?”
“不用,就看个气氛。”舍赫手持一把小扇子,忽悠忽悠的晃手腕。
不怎么凉的风吹得发丝起伏,时尽折帮她拢几下头发,顺成一束往上抬,露出舍赫的后颈。
舍赫左右转转脖子,寻找风,“你梳上吧,这样凉快。”
“那我给你好好弄一个。”时尽折心血来潮,站到舍赫身后,从两侧挑起几缕头发开始编。
打火花表演开始,舍赫看的入迷,脖子不再绷着劲儿,脑袋随时尽折的手上动作略有晃动。
时尽折双手摆正几次,没两秒钟舍赫的头又随他的力气来回动。
“你稳定下。”
“喔。”舍赫应付一句,坚持不到三秒。
“…我是在你身后梳头发,不是在你前面吹笛子,你脑袋定一定。”
“你可以快一点。”
“再坚持几秒,马上好了。”
时尽折勾下手腕上的皮筋儿编几圈,手指一转,指尖忽然冒出两只紫色的玫瑰,墨绿色花径在他的控制下褪去尖刺,然后充做固定头发的装饰,被横插进低盘的头发,一头一尾露出花苞和花茎。
他满意道:“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手机拿来我照照。”舍赫手扶一下,有点松,但感觉还行。
时尽折打开手机拍照,先拍一张给她,再从正面让舍赫自己看。
舍赫对镜照半天,深紫色玫瑰,一朵花苞,一朵绽开都被当作簪子插进头发,但因为颜色和黑发接近,所以并不显得突兀。
她扬过侧脸,“还行,允许你亲我一下。”
“行,谢谢你的打赏。”时尽折倾身碰下她侧脸,然后用手机录制一段打铁花,陪舍赫看完这段表演。
欣赏完打铁花,他们在一家小店里品尝了鱼粉和牛肉丸汤。
十里一方言,这个地区不仅是语言,文化风俗和美食也不同,一样名字的吃食,不同城市的做工也略有差别,他们每样都尝了一遍才回酒店。
洗漱后,时尽折讲完三个睡前故事,在关灯前定下凌晨四点的闹钟。
舍赫问:“要这么早吗?”
她现在不太困,觉得四点起不如不睡,好尴尬的时间,不想动。
“巡街很早,要是七八点起来再过去活动就结束了,困了可以回来睡。”
“好吧。”舍赫抱住枕头,闭眼睛硬睡。
五分钟以后,卧房里传出她的声音,“时尽折,我睡不着。”
她一闭眼睛就在想明天会不会看见很多人带蛇出来游街。
能来这个蛇王节的人肯定都是不怕蛇的吧?
那她是不是也应该弄一条来?
但招蛇万一把别人的也都招来了怎么办?
蛇王庙的塑身明天能看到吗,听说有蛇王出场,好像是条真蛇?
似乎巡游的蛇有一些在活动结束后会被不懂事的人类放生,万一它们被人伤到怎么办?
脑子里的好奇疑问止不住,舍赫精神有点亢奋,没有任何睡意,甚至感觉精力充沛。
时尽折抽走碍事的枕头自己躺进去,动作流畅,很熟练,“再讲个睡前故事给你听?”
“不想听那个了,做点别的吧。”
“大晚上能做的事就那点,你要这么说,我可就往这个方向想了啊。”
“明明白天也可以。”舍赫说完,察觉他躺的位置往下错了点,睡衣衣领被蹭的翻边,搭在腰胯位置的手也随之往下。
她去摸索时尽折背后的那颗痣,指腹顺脊骨往上滑,找到后用指甲刮几下,嘴里说,“但我怕你明天出去玩没精神。”
“…你存心的?”
什么叫他没精神,他明明是担心这么热的天舍赫白天出门一出一大天,怕她这么懒的性子休息不好。
出来游玩不是做任务,没必要为了赶行程就拖着没休息好的身体强迫去到哪里,否则玩也玩不好,睡也睡不好。
景点就在那里,没长腿跑不了,他和舍赫的时间很充裕,如果明天不想早起,他可以干点别的,但这个节日一年一次,他们需要三点起床,要是无法好好感受这里的氛围就得等到明年才有了。
唇舌分开的间隙,他特意说,“你真不想睡我的话就有精神,很,有。”
舍赫从很有两个字的停顿里读出某种在意,决定适当润色下接下来要说的话。
“其实我是在关心你,我担心你玩不好。”
“心已经在你那了,不用关心,关关身体吧,你关好了就是我玩好了。”
“可我觉得现在好像是你在…”舍赫思考再三,用那张因为情动失去一点平静底色的脸说了俩字。
“玩我。”
“…你说的我像个渣男。”
时尽折给她个备选说法,“是你睡不着,我在想办法伺候使您蛇颜大悦。”
“你不想可以停下的。”
“我想,我刚装的。”
黑灯瞎火的房间里,舍赫还想再说点什么,嘴唇忽的被抹上了点什么湿滑的液体,然后就把刚想好的词给忘了。
“忘词了。”
时尽折低头再去亲她,“别想了,干正事。”
夜空高悬,时尽折订的闹铃没起到半点作用,因为半夜就有零星的鞭炮声响起。
过了凌晨三点,快四点的时候,更多的红鞭炮开始噼里啪啦的节日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