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凌风华多年,大多数时间都只是觉得他说话直白噎人让靖王他老人家膈应,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说话字字带黑。
若不是老太妃从佛堂里传出话说现在三小姐性命攸关不宜杀怒见血,怕是此刻那群人是一个不剩了。
“世子。”
追星一身黑色劲装,现在凌风华面前,面色苍白,自从苏云卿受伤以后她亦是天天守在外面不眠不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苏云卿是好姐妹,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死了呢!
“送回去了?”凌风华抬头看了一眼追星问。
“是。”
“苏家人态度如何?”
“外面都在传苏云当初嫁入暄王府的真相,苏云已经被软禁在了苏家最后院的院子,暂时没什么动静。”
凌宴城没有什么动静,多半也是和他想的一样,此刻不宜杀人见血,所以留她几天。
“从今以后,你跟在她身边吧!”
凌风华坐下,看着窗外的阳光,总觉得有些刺眼,若是云卿在,他的心定然也不会这般烦躁。
毕竟,她是苏家人,不管身体是否有好转她都应该回到苏家,这是为了她好。
他不愿意再让她背负着骂名嫁过来,她经历了千辛万苦,总该有个好的归宿,也应该做最美丽的新娘,嫁给他凌风华。
苏家
凌风华踏进竹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进门,看着笔直站在苏云卿床边的男子,一身青衫,依旧温文尔雅。
看到凌风华,他微微侧目,随后又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
御医半跪在床边,为其把脉。
“伤口已经在慢慢愈合,只要好生照顾着,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御医起身,看着站在屋里的两尊大神,只觉得压力山大。
一个靖王世子就已经足够让人害怕了,如今还来了一个十三王爷,二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禁不住的直冒冷汗。
“需要用什么就说,时刻守着,她若安好,什么都好说,她若不好,你们也好不到哪去!使出看家本领也好,求神拜佛也罢!随你们……”
这话说得多么霸道,多么无理取闹。
“看着她这么安静,真是不习惯。”
凌宴城皱眉,叹了一口气。
直到今天,他才放了心,直到凌风华已经派人护送她回来了,他才微微安心,可是还是经不住亲自跑过来了,只是没有想到,原本活泼开朗的她,竟然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知觉,听不到说话,也不能说话。
这微弱的样子,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抱在怀里温柔以待,然而,他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是啊!不习惯。”凌风华并没有因为凌宴城突然到来而显出不开心的样子,反而附和着他的话,上前,接过侍女手中的毛巾,替苏云卿擦着手。
“这几天,你都是这么照顾她的吗?”
凌宴城微微皱眉,没有想到凌风华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竟然能够为苏云卿做到这种地步,蹲在地上,仔细的替她擦着手。
“交给别人来做,总是不放心。”
凌风华说得云淡风轻,他知道,若是凌宴城,他必定不会这般细心,天生尊贵的他只会命人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至于这种亲自动手的事情,他必定是做不出来的。
对于凌风华的动作,一旁的李复早已见怪不怪,可是其他御医和侍女们却是屏住呼吸,深怕惊扰了几位。
毕竟一个靖王世子这般将苏云卿放在心上已经足够吓人了,如今再来一个十三王爷,那岂不就说明,苏云卿若是治不好,他们这群人铁定就没命了吗?
早就知道十三王爷喜欢苏云卿,要同靖王府争媳妇,可是如今这场面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着,等她醒过来以后,我们就成亲,如此应该能够冲淡晦气,想必她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了。”
凌宴城放在腹前的手紧了紧,内心莫名一阵闷,最终却是安静的点头,“成亲以后冲淡了晦气,她必定会否极泰来,越来越好的。”
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去争夺这个女人了,他想,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变成这个模样。
听凌宴城这么回答,凌风华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点头,“一定会的。”
一旁的人听二人的对话又觉得奇怪,十三王爷一心喜欢苏三小姐,怎么这一刻听靖王世子说起成亲之事这般淡定,是完全不放在心里的模样。
可是,若是不放在心里,不想要苏三小姐了,那今日又怎么会亲过来,又吩咐大夫又吩咐侍女的,又似乎将苏云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这十三王爷的心思,可真是让人难以明白。
凌宴城在竹园将苏云卿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前院明显就没有后院这般温馨了。
孟飞站在客厅里,看着眼前这娇弱可怜之人,一身白色衣衫,头上无任何名贵珠钗,不过两朵绢花微微点缀,脸色苍白,更是添得一抹楚楚可怜。
见到孟飞面色并不是这么和善,她亦是半露面半遮掩的躲在张氏后面,微微低头,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如此一个娇弱的美人,若不是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谁又会想到她竟然有这么一副蛇蝎心肠?
“孟护卫,请问王爷如何了?”似乎想了好半天才问出口一般,那模样犹如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又因为心里挂念着,不得不问出口。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曾经爱慕王爷,无怨无悔的等了五年,让许多人都觉得她痴心不改,谁知道,如今竟然做出这等事情,当初还以为这是爱,如今看来,也不过就是贪而已,一个正常的女人,又怎么会忍心伤害一个自己一心爱着的男人?
“王爷很好,不劳苏小姐挂念。”
冰冷的语气,冷漠的态度,不过一句话,便让苏云的心凉了半截。
孟飞是凌宴城身边最为亲近的护卫,有时候他的态度就等于王爷的态度,如今这个模样,那个人必定是没有想过她一分一毫了。
甚至还未说出口,她就已经感觉到了这明显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