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从护士口中得知了陈怡的病房号,一人捧花,一人拎水果篮,齐齐走向病房。
“以前我以为她和聂琪是一类人,没想到她竟是一条汉子。”范思贝感叹了句。
陈怡是琪姐招进来的,范思贝这人,交朋友凭面相。
琪姐的面相不好,就连她招进来的人,也懒得和她废话。
蛇鼠一窝。
徐洛繁第一次知道琪姐的全名,疑问道:“聂琪?是姜忘的经纪人琪姐吗?”
范思贝哼了声:“姐个屁,本大小姐才不喊她姐。”
-
病房内。
冯婷婷环臂站着,一副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的陈怡。
“一百五十万,你去和警察说,你的伤和姜忘无关,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
陈怡倚在枕头上,闭起眼睛,不想理会她。
“陈怡,别不知好歹。”
冯婷婷四处张望,看到抽屉里有一个似信封的东西,她一把扯了出来。
是律师函。
她打开信封,笑得有些张狂:“你被范氏娱乐告了?”
“违反合约,曝光艺人的私事,你得赔个十佰仟万拾万佰万。”冯婷婷从个位数,一个零一个零地数着,“八百万?”
陈怡是穷鬼,根本付不起这笔巨款。
这会儿,她更有把握,陈怡并不会像徐洛繁那样,不肯屈服。
反而,她是在等她给一个更高的价格。
冯婷婷把律师函摔在陈怡的脸上,原本还着急,怎么让陈怡答应放过姜忘,这么一看,火烧船的是陈怡,不是她。
“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想我帮你垫付这八百万?”
“要不你跪下来,求我?我还能考虑给你涨涨价。”
陈怡气得打了个哆嗦,掀开眼皮瞪着她,没有说话。
命是捡回来了,可是脖子上的伤不是一两天能好的。
被掐后损伤了声带和喉软骨部位,陈怡现在还戴着颈托。
“我看你脖子上的伤,也好七七八八了,赖在医院不走,是装给谁看呢?”
冯婷婷向前想去碰颈托,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位护士走了进来厉声呵止:“做什么呢?别乱动。”
冯婷婷的手缩了回去:“我是好意,怕她戴着难受,想帮她活动活动。”
“活动什么呀,想谋杀啊?才从鬼门关出来多久?”护士叨叨着,把药递给了陈怡,“把药吃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陈怡听话把药吃了,做了个“oK”的姿势,嘴角也微微勾起。
是与面对冯婷婷完全不一样的神情。
徐洛繁和范思贝在这时,走了进门。
“叩叩——”
“陈怡,我们来看你了。”徐洛繁推开门时说。
“妈呀,行走的暗病。”范思贝一看到冯婷婷,没给她好脸色,上来就直怼。
怼完还冲她喷酒精。
“啊——发神经啊?”冯婷婷抓狂。
刚刚她被护士训得无话可说了,现在又来了个范思贝。
烦人。
她想走,可是上回庆功宴上,面子都丢完了。
她得捡回来。
护士乍眼一看,徐洛繁和范思贝才是来看病的,又是鲜花又是水果。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支票,出房门前又看了眼冯婷婷。
给封口费的。
这种事情,在医院见多了。难怪刚刚要搞人家的颈托。
趁人病,要人命呐!
“帮你消消毒,带那么多病出门想毒害谁?”范思贝放下水果篮后,又拿起酒精向着她。
她没摁下去,吓得冯婷婷拿起包来挡,连连回退。
“哈哈哈......糸糸,你看看她。”范思贝乐嘲笑道,“好蠢。”
“嗯,是有一点。不过我们是来探病的,别惹她,乖。”徐洛繁没有正眼看冯婷婷,拿了些水果出来,洗了些车厘子,才坐到病床边上。
陈怡看到徐洛繁来,一直笑盈盈的。
她想说话,可是发声困难,嘴角动了几下,一个声音都没说出来。
有点失落。
“好好养伤,想说什么,把字打在手机上。”徐洛繁把手机给她。
陈怡点了个微笑的表情:【很高兴你能来看我,谢谢!】
对于在网上澄清姜忘和徐洛繁的关系,陈怡一点都不后悔。
即便现在自己面临巨额的违约金。
甚至堵上自己后半辈子,嗓子受损。
范思贝拿了颗洗过的车厘子塞自己嘴里:“好甜,糸糸,你也尝尝。”
说着,她给徐洛繁拿了一颗。
瞥了眼陈怡后,拎起车厘子的柄晃了晃:“你吃不吃?”
陈怡笑着摆手。
“哦,不吃啊?”范思贝看了眼还赖着不走的冯婷婷,“想吃?不给。”
范思贝又把车厘子塞自己嘴里。
冯婷婷咬牙:“谁稀罕。你们赶紧滚,我和陈怡还有事要说。”
“有事吗?你和她。”范思贝问陈怡。
陈怡摆手。
“我们来你开心吗?”
陈怡没法点头,在手机上输入:【开心。】
“看见没?人家陈怡不欢迎你,你还赖死不走,脸呢?”
范思贝进来时,一眼就瞥到桌子上的支票,“怎么?这点钱就想收买陈怡?”
“我忘了,你没脸。”范思贝笑出声,“等我回去买几条热搜,曝光一下你做地下情妇的那些事,你觉得......冯老爷子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在这个圈子,无人不知,冯婷婷虽为冯泰山的孙女,连冯家企业一点都摸不到。
要是再出了这些丑闻,恐怕会把她赶出家门。
“你敢?!”
冯婷婷的脸色变了变,刚做的美甲被狠狠地折断,锋利的指甲掐入掌心。
下一秒,她咬着唇快速走去范思贝面前,抬起沾了血迹的手,就要往范思贝的脸上抽。
范思贝说那些话时,徐洛繁早料到会把人激怒。
她早就提了点防备心,留意着冯婷婷的一眉一眼,快速站了起来,抓住冯婷婷的手腕,用力一推,冯婷婷疼得眼泪直奔。
“啊!”
“我没说话,就当我是家养的小猫咪?”
徐洛繁好似没事发生般,面带微笑,继续坐下。
“你们几个泼妇,给我等着!”冯婷婷揉着淤青的手腕,提醒陈怡,“我现在生气了,一百五十万是不可能的。一百万,过了今晚,你一分钱都得不到,你就等死吧!”
冯婷婷抽回那张躺在桌子上的支票,出去时,还跺着脚恶狠狠地瞪着徐洛繁。
范思贝不会徐洛繁那些防身术,力气也不到位,又想吓一下冯婷婷。
拿着酒精追了出去,对着冯婷婷又是一顿狂喷。
“你小心点!”徐洛繁担心道。
“收到!”
出了病房,范思贝还不依不饶。
冯婷婷本想去摁电梯的,可真怕了这个疯子,改去了走楼梯。
安全门很重,较为近的楼梯口,冯婷婷没能一下把门推开,范思贝又跟了过来。
冯婷婷用跑的,在医院这种地方,不得挨训?
每每几个医生护士经过,都说她几句:“这里是医院,你跑什么?”
而范思贝,脚步放得很慢,一等冯婷婷看过来,就扬了扬手上的酒精瓶。
根本没人发现,冯婷婷身后的野兽是她。
绕了几乎大半个医院,从住院部跑到其他科室,冯婷婷没力气和她玩了,看到安全门就往外推。
楼层不高。
不过,她是穿高跟鞋来的,脱鞋又嫌弃地板脏,只能瞻前顾后地扶着墙下楼梯。
范思贝合上安全门,坐在阶梯上看着她。
“冯家的事业虽然不如从前了,不过那些叔叔伯伯还是对冯老爷子赞不绝口,说他高风亮节什么的。”
范思贝挑眉讽刺道,“你说,怎么出了你这种人?”
“败坏我们京城的豪门的名声,晦气。”
冯婷婷想说什么,可是又怕她追上来,选择了咬牙闭嘴。
等下了楼,再找机会教训这死丫头。
没有徐洛繁在身边,就看还嚣张跋扈个毛毛。
这几天,她的心思只有救姜忘出来,好不容易想到办法,从陈怡这边找到突破口。
也不知道这两人突然找陈怡,是怎么想的。
范思贝没追得很紧,没到一个拐弯处,就吓她一下。
还挺过瘾。
冯婷婷好不容易安全落地,没有马上跑出医院,而是在安全门后面等着范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