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闪动,兮雾猛地跌坐在地。
紧急着,电闪雷鸣间,碧剑剧烈振动,轰然一声弹出地面。剑体雷光闪动,寒芒四射。
兮雾见此,狼狈的扑上去。
“这是我的!”白衣女子裙摆染了脏污,漂亮柔弱的面庞有些怨毒。
鹿羲梧噗嗤轻笑一声,微微抬起了素白的手。
悬在半空中的记妖剑似乎得到了感应,咻地一声飞向千迟等人所在的地方。
在天族众目睽睽之下,记妖长剑稳稳落到少女手中。
少女手如葱白,握着圆润的剑柄。
伶述尘微微抬眼望去,饶有兴致地腕了弯唇,睫毛扑朔出一片迷离的阴影。
姐姐的手,当真是好看。
比那日大殿中还要漂亮几分。
银发少年瞧了一会,唇畔微微扬起。
鹿羲梧没注意到身侧少年,只是眯起眼眸去看手中的记妖剑。
记妖剑声音委屈:“主人主人 你干嘛让她碰我!哎,我不干净了呜呜!”
“主人!等会要带我洗澡!我受不了!”
“主人你怎么不回话,你是不是不想要记妖呜呜呜!”
“主人!!”
记妖剑嘤嘤嘤的声音有些吵闹,跟鸣珂那咋咋呼呼的性格,有些相似。
记忆里的小青龙也总是吵吵闹闹,却总是爱护着还是人类的山神螭温。
想到此处,鹿羲梧有些不由自主弯了弯唇。
原本笑着的少年瞧见鹿羲梧弯了唇,目光便随着少女的目光,一同落到了记妖剑之上。
记妖剑抖了抖,仍然哭闹,不过声音小了不少。
随着剑主动落到鹿羲梧手中,兮雾也猛地扭头,面容有些扭曲。
恰巧对上鹿羲梧清浅若水的眼眸,女子嘴角不受控制地撇下,眼眸泛红。
“鹿羲梧!”
鹿羲梧垂眸躲开女子的眼神,手心微微用力,封住了吵吵闹闹的记妖剑。
直到记妖剑声音彻底平息,鹿羲梧才慢慢地抬起眼眸。
“兮雾仙子可是说,只需拔一次。如今这剑也摸过了,身也验过了,这件事,是否可以到此为止了呢?”
青衣少女笑容明艳,说话间目光看向天君。
“契约天道维护,不可随意违背。既然兮雾仙子没能拔出神剑,那这剑自然也是物归原主。”
天君轻咳一声,微微背过了手。
兮雾瞳瞳孔一缩,看向一边的南宫星君。
南宫星君猛地下跪,似乎还要说些什么,被流鸢仙子开口打断。
流鸢仙子勾着笑:“南宫星君,你可听见了?兮雾仙子可是准天妃,还要没羞没臊地贴上去吗?”
紫衣女子轻轻吹了吹指甲,声音不紧不慢:“怎么?如今这天官的七情六欲都这般严重了?本宫怎么知晓,位列天官之人,必须洗净杂欲呢?”
南宫星君脸色一僵,顿时不知言语。
千迟有些戏谑地看着这一幕,往伶述尘身边靠近。
“述尘,我以前竟然不知这天域的内斗这么有趣。”
伶述尘垂着眸,极为慵懒地嗯了一声,蹭了蹭少女的脖子:“看天君如何抉择吧,本尊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说是吧,羲儿?”
银发少年咬重了尾音,身体故意下压了几分。
鹿羲梧稳稳扶着伶述尘,有些诡异地侧过了头。
少年只是无辜地笑着,苍白地似凉水玉一般。
“这碎魂台上就是雷云法则,契约既成,就算是天君也无法违抗的。”一边地螭温接过话,见鹿羲梧身形娇小又扶着伶述尘,便有些不忍。
“小灵兽可累了,不如将仙尊交给我扶着吧。”
话罢,伶述尘与千迟两人皆是回头看向少年山神。
千迟故作伤心道:“怎么,山神大人扶我一个还不够吗?”
话罢,千迟娇羞地捶了一下螭温的肩膀。
螭温身体一僵,握着银枪的手收紧,英气的眉宇,轻轻蹙起。
伶述尘微微垂下眸,声音低低:“本尊不要你扶。”
螭温抿唇,脸上有些薄红,求助的目光看向少女。
鹿羲梧见千迟打趣螭温,随即开口圆场:“谢过山神大人好意,我不累的,就是扶上一会,不碍事。”
听此,螭温才松出一口气。
“天君大人似乎有决断了,赶紧解决完,回去我要好好休息一番。”
鹿羲梧看了一眼内斗完的几人,龇牙咧嘴地转了转脖子。
脖子处的骨头咔咔作响。
望见远处雷云盘踞,日已西下,时岁早已流尽,恍然才觉腰酸背痛。
这一趟下来,属实将她累坏了。
还有一位不知轻重的傻子趴她身上,身上跟没骨头似地压着她。
若不是她妖力恢复了几成,非得被压弯腰。
鹿羲梧有些愤愤瞪了一眼少年。
伶述尘感觉到目光,无辜的眨眨眼。
“既然已经验身完毕,小灵兽身份也得以证明,那今日之事就暂且了解。”
天君巡视了一圈天碎魂台上的天官,眼眸沉下。
“诸位可有异议?”
天族卑躬屈膝,微微俯身。
“我等无异议。”
天君满意一笑,打算做出最后了解。
原本垂着眸的伶述尘却忽然抬了眼,幽暗的眼眸盯着天君,轻轻开口:“天君,若是本尊有异议呢?”
天君蹙眉,语气却是恭敬了不少:“仙尊大人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伶述尘目光轻轻扫过碎魂台上的一干天官,随即微微站直了身子。
太过虚弱,站起来时还踉跄了一步,被鹿羲梧稳稳扶住。
伶述尘轻咳一声,忽视掉某些人惊恐的神色,淡笑开口:“早在第一次验身之时,天君就说要对天官中的失责者进行雷罚。”
天君脸色巨变,黑沉铁青。
“仙尊这话是何意?”
“本尊意思不够明显吗?”伶述尘有些好笑地反问。
天君擦汗,目光心虚落向天雷滚滚,微微俯身:“还请请仙尊明示。”
“罢了,愚钝之人,饶是本尊费尽口舌也说不通的,千迟,你来告诉天君大人本尊是何意吧。”
伶述尘恹恹垂了眼,没有说下去的意图。
众人目光望向千迟。
天君开口询问:“煌尊,这仙尊的意思是……”
“楚河灵脉之事,天君可解决妥当了?”
天君一哽,目光落在碎魂台中央几个天官身上,随即回头道:“楚河一事,天族自然是在倾力解决,只是今日追查妖族余孽,与魔城苦战,是有些许分了心。”
“分心?如何分心才能让邪祟进入天族,让留仙弟子惨死灵脉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