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他们到的时候，仵作刚刚进行检查完毕。
结果和前面的一样，死者都是一刀毙命，而且他们这回还在现场发现了一根迷香。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媚娘什么都没听见。
福康安和多隆海兰察对视了一眼。
回到客栈的时候，和曦问起了进展，其实他很少提及这件事。
反倒是和曦挺感兴趣的。
“瑶林，怎么样了？有发现什么吗？”先前和曦在操心江茉的事情，对这个案子并没有太过关注。
福康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没事，公主，你不用担心。”
和曦娇嗔地看了一眼福康安，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吓到。
在和曦的再三要求下，福康安讲了一些细节。
“现在总共死了四个人了，加上今天这个。”
“一个是镇上布店的于老板，一个是镇上黄家大公子，一个是柳塘镇的张县令，最后一个就是今天发现的孙家二少爷孙耀武。”
“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凶手的手段都很残忍，尸体也并不完整。”
福康安不太想详细地叙述，担心会吓到和曦。
和曦反倒是津津有味，毕竟现代的何曦可是吃饭配着鬼片的人啊。
别问，问就是下饭。
这种程度的只能说小儿科了。
和曦总觉得这里头一定是有什么联系。
“他们有什么交集吗？”
福康安知道和曦的想法，但很可惜的是，他也第一时间去查了，这几人的交集相当的少。
这几年几乎是没什么交集的，如果有，也只是同在一个镇而已。
和曦摩挲着下巴，不对，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联系才是。
要说那凶手随机杀人也说不过去，因为和曦注意到死者全都是名声不太好的人。
“不，瑶林，我总觉得凶手是有目的的杀人，就好像……”和曦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似乎要呼之欲出了，“报仇！”
和曦小声惊呼道，福康安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瑶林，我觉得可以把时间线拉长一点。”和曦建议道。
福康安深以为意地点点头，和曦真是他的宝贝，在他迷茫在他艰难的时刻，和曦总能为他指点迷津。
在福康安黏黏糊糊的眼神下，和曦竟然破天荒有些害羞了。
也是有点子荒谬在的，都老夫老妻了，还是会有脸红心跳的感觉。
福康安立刻去把这个猜想跟多隆他们说。
他们之前也想过是仇杀，但是调查了一番，发现这几人并没有多少交集。
那如果说是很多年前呢？
寻着这个线索往下查，别说还真查出了点东西来。
孙家得知孙耀武死了之后，似乎并不意外也不惊讶。
面对福康安等人的问询，出乎意料的三缄其口。
对于孙家人的防备，其他三家就显得积极配合得多。
但能提供的消息也不多。
就在这时，一个人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准确的说是来寻找庇护，来保命的。
来人是镇上的一户富户，姓董。
董天宇是董家的独苗，年轻的时候那也是犯浑的主儿，经常跟着这些狐朋狗友到处瞎玩。
突然有一天他回来了，并且改邪归正，也和先前那些朋友断了联系。
多年过去了，董天宇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就在他即将忘却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凶杀案让他敲响了警钟。
因为死的人他都认识，而且不知是不是巧合，那些人都是参与过那件事的人。
今天早上，他听闻春香楼又没了一个，整个人彻底崩溃了，因为现在只剩他一人了。
就感觉自己随时会死掉。
强烈的不安感和害怕的情绪让他再也忍受不了。
打听之下，他知道朝廷竟然派人来搜查此事。
于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还不想死。
对于那段往事，董天宇知无不言，因为他也觉察出来了，这些人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件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董天宇沉默了很久，似乎难以启齿，“当年我和你一起去他们在一块玩。”
“他们玩得很疯，把主意打到了一个女孩身上，他就是城东孟家的女儿。”
董天宇对后来的细节并没有说，他说那个女孩因为这件事香消玉殒，她的父母想要讨回个公道，但无能为力。
那次之后孙耀武家出面摆平的。
那户人家的男主人，也就是女孩的父亲因为报案，被当众打板子，回去之后伤口发炎，过了几天就离开了。
女孩的母亲悲伤过度，几年后也抑郁成疾，很快就撒手人寰。
这件事也成了他们的禁忌。
他们做的坏事还远不止这些，但这回的连锁反应也着实把他们吓得够呛。
“那次之后，我就不再跟着他们一块了。”董天宇心有余悸，但同时心里也是满满的不安。
福康安嗤笑了一下，董天宇已经尽量用言语来避重就轻或者是推卸责任，依然能看到他们丑恶的嘴脸。
他似乎觉得有这个下场也不意外了，或者说大快人心。
“大人，我全都说了，你能不能救救我！我不想死。”
“不想死？那你们当年为那个女孩子留条生路了吗？”
董天宇的动作一滞，但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抛弃了一切。
只要能够让他活下去。
福康安冷冷地说：“你先回去吧，有事再找你。”
他连一眼都欠奉。
浪子回头金不换，但凭什么原谅呢？旁人又凭什么替当事人原谅呢？
不过福康安心里也是有了猜测，只怕这些的出现，和这个十年前就遭遇迫害而死的女孩有关。
但是想想十年前手无缚鸡之力，十年后手刃敌人，这想想都觉得神奇，这难道会是真相吗？
如果是，那那个女孩当年就没有死，现在又在哪里呢？
无视董天宇的苦苦哀求，福康安仔细回忆起那些细节。
为了了解更多的细节，福康安去了春香楼。
那间房间已经被封起来，福康安走了进去。
福康安仔细查看着孙耀武的头颅，就表情来说，似乎并不痛苦，难道真的是睡梦中下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