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向阳轻轻摇了摇头，缓缓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面前的慕梓墨，盯着那双金色的双眸一字一句的开口问道，
“所以，阁下，你的选择是……”
“……”
“你想要我做什么？”
微微沉默了片刻，慕梓墨低垂着头开口，声音略显漠然，看不清表情。
“现在不好说，可能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但需要你做的时候，不必我来提醒，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对方给出了一个寓意不明的模糊回答。
“为什么会选我？”慕梓墨又问道，
“你…真的不清楚么？”看着面前垂头的慕梓墨，向阳缓缓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古怪笑容，
“对于这小子来说，你既可以是慕梓墨，同样…也可以是「羲灵」啊……”
“你……”慕梓墨猛的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向阳，
在那双闪烁着银色光芒的眼眸的注视之下，她似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的慕梓墨再度睁开双眼，各种复杂的情绪已然退去消失不见，
语气眼神重新恢复了那般漠然的冰冷，气息之中充斥着一抹不可侵犯的神圣庄严。
站在向阳面前的，仿佛不再是慕梓墨，而是重新变回了那尊至高无上的「羲灵」神只。
“我…接受。”
“呵呵，我就知道，阁下是明事理顾大局是人，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啊？”
看着面前向阳伸出来的手，慕梓墨微微眯了眯眼，
“我会按照你的计划行事，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用自己的方式去尝试解决，如果可行，在这一点上，你不可以阻拦。”
“呵呵，这是自然，只要你能做到的话……”向阳眉头轻轻一挑，满不在乎的咧嘴一笑道，
“当然，只要阁下别死了就行，不然我可是会很困扰的啊……”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呢……”
看着身上逐渐闪烁有着减弱趋势的银色光芒，向阳轻轻一笑，微微躬身，
“这一次的聊天很愉快，期待下一次与阁下的再度碰面……这里，您随意。”
光芒散尽，失去意识的向阳迎面倒去。
金色的灵力凝聚化作大手将其拖住，缓缓放平到了地面之上。
“向阳……”
看着倒在自己面前全身染红的熟悉身影，
慕梓墨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却还是停滞在了半空中，随即缓缓握拳，攥紧！
“那不该是你要去面对的，我会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的，尽我所能……”
慕梓墨缓缓收回了手，低喃的轻语声，夹带着最后一声细不可闻的长叹，
轻轻的回荡在彼时已经千疮百孔，濒临倒塌的钢铁堡垒深处。
崩塌落幕的钢铁堡垒之下，
她与他，定下了一场其实早就已经注定了结局的赌约。
彼时的他，并不知晓这一切。
而彼时的她，自此之后，逐渐戴上了那名为「羲灵」的面具，
开始竭尽其所能，试图极力避免让他最终走上那条注定悲伤的道路。
……
时间流动，回到现在。
珠峰山脚下，漫天激荡的雪尘缓缓散开。
高空之上，摩罗以及一号二号的身影缓缓降下，准备进行最后的补刀，
虽然慕梓墨以重伤之躯再次硬扛了他们的攻击，但在没有亲眼见到她尸体的情况下，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毕竟只要还有一口气，以一名超特级异者的生命力来说，都有恢复的可能。
下方的雪尘逐渐散尽。
然而，印入三人眼帘内的景象却是让三人同时一愣，
“那是……”
只见散开的雪尘之下，原本慕梓墨坠落的位置处，
此时一道身影静静地站在一片茫茫的雪地之中，怀中稳稳抱着的正是已经重伤完全陷入了昏迷中的慕梓墨。
而以那道身影的脚下为中心，此时周围大片的雪地如同遭受了什么重击一般，一圈一圈的深深凹陷了下去！
“是你？”
看清楚来人的模样，摩罗的神情瞬间阴沉了下来，眼角缓缓抽搐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他心中最为憎恨之人，除了叶枫以外，当属眼前这个叫做向阳的年轻人，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心中对于向阳的憎恨还要在叶枫之上！
毕竟当初乌托邦总部一战中，如果不是这个年轻人横插一脚，以那种不要命的疯狂之势拦住了他，
最后叶枫也未必能够突破他所镇守的狱灵幡重回巅峰，更不必说之后因此而折损一臂，落得个重伤败走的下场。
“嗖嗖！”
两道破风声响起，先前躲避那片赤金灵力爆炸的五号七号也在此时返回到了战场之中。
看着前方那道身影，二人与一号二号默默的对视了一眼，身影一闪，出现在了向阳的身后的两个方向。
然而，对于四周以摩罗为首，逐渐呈圆圈包围上来的五人，向阳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只是默默的垂着头，看着怀中全身上下遍布着裂纹，不断流淌着金色血液的慕梓墨。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狰狞血丝逐渐攀上了向阳的眼球。
“你到底…是谁啊……”
向阳有些迷茫了。
他不知道眼前怀中的女孩到底是他熟悉的慕梓墨，又还是那个令他感到无比冰冷陌生的「羲灵」，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仿佛出现了一层朦胧的金色薄纱笼罩在了她的面庞之上，让他看不清其中的真相。
但此时此刻，看着怀中这具千疮百孔的身躯，感受着身体中正在缓缓流失的温度，
向阳张了张嘴，有些心如刀绞般的难以呼吸。
“喂，你这家伙是聋子吗，我们摩罗大人在和你说话呢！”
向阳身后，五号微微眯了眯眼，当即抬手便是一拳，
狂暴的灵力瞬间卷起大片雪尘，化作了一只雪拳直奔向阳而来！
“滚！”
向阳微微侧头，布满血丝的狰狞瞳孔瞬间瞪了过来，
冰冷的声音蕴含着极怒，连带着一股独属于超特级的恐怖灵力瞬间释放，瞬间震散了五号的试探攻击！
“这……！”
翻腾飞扬的雪尘中，除了摩罗以外的四名灵使瞳孔轻轻一缩，看着雪地中心的向阳神情一点点的凝重了起来。
“果然么……”
看着这一幕的摩罗眼神微微闪烁，神情略显阴翳，
尽管已经提前从乌墨那里得知了「天陨」内发生的情况，
但实际亲眼看到短时间内提升跨度如此之大的向阳，摩罗心中还是不可避免的升起了一股强烈扭曲的不平衡感。
“你小子倒是机缘不浅！”
摩罗冷笑了一声，说着手中九节灵棍再度缓缓涌起一缕缕暴鸣的电弧，
“不过就算你突破到了超特级又能如何，今天无论是你，又或是她，还有那两成本源，今天…我们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