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深沉而宁静,迪南城堡的主卧室被一层淡淡的月光轻轻拥抱。我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一股混合着薰衣草香与安娜独有的淡雅香水气息扑面而来,这熟悉而又略带忧郁的味道,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房间内的灯光昏黄而柔和,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
缓步走向床边,我目光落在安娜那张苍白而宁静的脸上。她的睫毛轻轻覆盖着眼睑,投下细密的阴影,呼吸均匀而轻微,宛如沉睡中的天使。
她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肌肤透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却也难掩其下的细腻与美丽。床头那束新鲜的百合花,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散发着阵阵清香。
我注意到丽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她穿着一件柔软的丝质睡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她修长的脖颈和锁骨,但此刻的她却无暇顾及自己的仪态。她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她的目光不时地投向安娜,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自责,那复杂的情绪仿佛要从她的眼中溢出来。
我轻轻走到丽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她没有抬头,只是低声说道:“廿无,是我不好,我该知道她已经很累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透露出她内心的恐惧和懊悔。
我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丽兹,别自责了。你……你先去休息吧。”我的话语虽然平静,但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我回想起安娜过去经历的一切,她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而现在,她却躺在这里,昏迷不醒,这让我感到无比的心痛和自责。
我转身再次看向安娜,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却似乎比刚才更加平稳了一些。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着那冰冷的肌肤下微弱的生命脉动。
我再次握紧安娜的手,将她的冰冷握在我的掌心之中,试图用我的体温为她带去一丝温暖。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仿佛要将所有的忧虑和不安都随着这口气排出体外。
刚刚我又给夏薇和柳青打了个电话,当时Θ就在我身边。我把末世后一路以来所有的事说到一半的时候,夏薇就打断了我的话。
当时夏薇是这样说的,“廿无,我知道你的意思。具体的事情你不用多说我也知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听到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于是继续说,“你自从离开了恩典育幼院后你的您身边,一直就有Γ-1小队保护。”
最后夏薇给安娜的情况下断语——“安晨曦并不是深潜者,就是普普通通的人类。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她这种情况是基因污染,就像是修仙者的洗髓丹一样。”
我当然记得什么是洗髓丹,张玄之从修仙者聚会上偷偷录下的视频,画面虽然模糊。但那见鬼的内容,又怎么可能让我轻易忘了呢?
还记得那是一个昏暗的地下室,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中间的桌子上摆着几颗黑色的药丸。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讲解什么,‘洗髓丹’,还说吃了它,那群人就能进入宗门成为修士……
我还记得当时看到那些人吞下那神秘药丸的情景,起初他们满脸期待,然而,转瞬间,他们的神情变得狰狞扭曲,身躯也开始剧烈颤动。画面中传来阵阵惨呼,有人的肌肤上泛起红斑,有人的面容开始扭曲变形,更有人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好似正在重塑。
视频中的场景愈发骇人,那些吞下药丸的人,宛如被邪魔附身,身体呈现出各种诡异的状况。许多人开始疯狂呕吐,那呕吐物恰似从地狱深渊喷涌而出的秽物,色泽暗沉,想必其味道定是令人作呕,源源不断地从他们口中喷射而出,溅落在四周的地面上,形成一滩滩令人作呕的污迹。
有些人则感到皮肤奇痒难耐,于是开始拼命揉搓身上的红斑。他们的动作愈发癫狂,似乎那瘙痒是源自灵魂深处的煎熬,唯有倾尽全力才能稍有缓解。那双手犹如失控的机器,在皮肤上疯狂摩擦,红斑在他们的揉搓下愈发红肿,恰似被点燃的火焰,肆意蔓延。
慢慢地,有人的皮肤开始剥落,一片片皮屑犹如被狂风席卷的枯叶,簌簌飘落。不多时,皮屑化作大块的皮肤,恰似被揭开的陈旧壁纸,带着血丝和黏液,从他们的身躯上剥离下来。原本光滑的肌肤变得血肉模糊,肌肉和血管裸露在外,鲜血不住地渗出,顺着他们的肢体流淌,在地上汇聚成一条条蜿蜒的血痕,犹如恶魔勾勒的惊悚图腾。
当时的我就那么强忍着恶心,在手机屏幕目睹着其中一个“天骄”,艰难地爬起身来。
后来我毕竟是领袖,想要知道什么不要太容易了。国内的国外的只要我想要知道,总会有盟友甚至是敌人会主动把真材实料的情报送给我。
毕竟政治并不是简单的二元对立,国际政治更是如此,到了情报部门的日常工作。大多数的外派情报人员,他们的情报也并不一定都是挖出来的,更多的是换来的。甚至是敌方故意的“走光”。情报员也不需要像是詹姆斯邦德那样见到敌国情报员就清空弹匣。
以三战前的阿美利加国为例,情报机构运营需要庞大资源支撑(2021年cIA预算达150亿美元)。直接渗透获取情报的成功率仅7.4%(兰德公司2019报告),而情报交换可节省60%以上成本。
毕竟冷战期间都有红色电话,关键时刻彼此都要紧急磋商。我现在一门心思想要推动GhSF的工作能在全球正常展开,所以无论是阿姆斯特丹的情报贩子,亦或是布鲁塞尔的掮客谁手机里没有点,末世前那些修仙者的小秘密,那也就只能说明他们落伍了。
以现在的语境语态来说,“基因污染=吃过修仙者药剂”——操!真他妈的!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电话里对着夏薇骂到:“夏薇,你争宠也不要太过分!我在布鲁塞尔组织全球捕猎修仙者和巫师,结果你知道安娜的情况居然不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可那时夏薇算我冷静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记得夏薇说,安娜的情况和修仙者以及巫师不一样。
我拿起手机轻轻给夏薇,发过去一条信息:“对不起夏薇,我刚才冲动了。”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看来夏薇估计还是那样握着手机,在等我完全冷静下来。
我打开手机,粉色气泡框里显示有一段语音。我把手机的声音调到最小,就听到手机听筒传出布料摩挲的沙沙声,像是有人把丝绸睡袍的袖口按在麦克风上。夏薇的叹息裹挟着电磁杂波传来,“你啊,多大人了也不知道收敛着点。这是骂到我了,真要是家里其他女人,人家心里不会多想吗?还不得觉得你偏心啊。”
我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并没觉得她像是搞什么穆婉儿那种欲擒故纵的把戏,而为猜到答案而惬喜。更不觉得是我家青姐那种那种挖苦。甚至还不是李洁那种大度,亦或是安雨欣的楚楚可怜。而是一种理所应当,觉得她不那么说,我就会很失望很伤心。
我作为个孤儿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如果家里其他女人对我这么说,我都会眼眶酸酸的,也会主动反思自己是不是被惯坏了。可她让我觉得舒服,非常舒服。
看了看安娜没有反应,于是我提着嗓子小声问:“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在想我啊?”这条语音短信息发出去后。
“喔”的一声轻柔的信息提示声响起,点开后夏薇居然先是笑了一阵,随后用带着嗔怪的声音说:“喂,小笨蛋。你在布鲁塞尔乡下的迪南呢。也不看看时差,我刚睡醒——谁会想你啊。”
我的天啊,爽了,心里真的爽了。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很像是\"内隐社会认知\"理论。夏薇长期扮演的\"终极赦免者\"角色,已经在我认知结构中固化为原型意象。每当我心里没底的时候,大脑会自动调用这种原型进行情感校准——就像操作系统在崩溃前调用安全模式,也许夏薇的原谅机制成为了我心理防御体系的底层代码。
而且她真的是自愿的,并不像是安娜这个妻子,末世前勉强陪伴着我用爱和信念故作坚强的样子。她对我好,就像是万有引力常数“G”,具体数值虽然因为科学手段的局限性测不太准,可是它就是就是存在。
我还记得我在金陵大学上学的时候,学过三战前的心理学发展史,当时有段研究是这样说的:92%的孤儿会在亲密关系中无意识寻找母性替代——《创伤代偿心理学》2025。
我的妈妈也会像是夏薇这样吗?天啊,我在想什么呢?夏薇是天蛾人的至高者。我虽然是人形蛾,是她生理上的绝对配偶。但是我猜啊,我妈也许就是个没有族群庇护的某个天蛾人,估计是喝了神之泪打破生殖隔离,和人类生了个看起来像是人类的小孩。又不敢带回部落,所以就把我扔了。
我用文字回复夏薇:“宝贝,谢谢你。没有你,我心里真的很不踏实。”
对方回复:“你记住,欺负欺负我就够了。别对别人耍小脾气,当心人家多想。好好照顾安娜吧。”
我点点头正要收起手机,就看到一条来自玛丽. 杜波依斯的信息:“亲爱的,我听说安娜昏迷了,介议我进去看看吗?我就在城堡走廊... 我想你了。现在我真的很自责很害怕... ”
看到这条信息的我,只能无奈的站起身,当我走出来时。玛丽·杜波依斯的高跟鞋在橡木地板上叩出清冷的回响。她站在门口的阴影里,外交官式的微笑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冷光。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领口的祖母绿胸针——那是杜波依斯家族在高卢传承三世纪的权杖,此刻却像在安抚她紊乱的脉搏。
\"mon chou(亲爱的),\"她用法语吐出这个禁忌的昵称,声线像被晨露浸润的钢刀,\"我刚从布鲁塞尔医疗中心收到消息。\"指尖突然收紧,翡翠在掌心勒出半透明的月牙,\"安娜的脑电波显示异常δ波,这与她服用的那些...神经调节剂有关吗?\"她微微仰起下巴,香槟色眼眸在阴影中闪动着谈判时特有的冷静光芒,\"如果需要调用高卢在布鲁塞尔的资源,我的授权书随时能盖章。但作为她的姨母,我必须知道——\"她在咽下后半句自责时微微颤动,\"她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和咱们正在追捕的那些巫师有关?\"
我手机屏幕的蓝光突然照亮她的侧脸,她迅速扫过我从夏薇那里收到的那则与巫师有关的信息,外交官的直觉让她捕捉到关键:\"夏薇提到'基因污染'?这是否意味着安娜接触了某种生物武器?还是.... \"
那句“还是安娜本身就是个修仙者”,被她咽了下去。玛丽突然向前半步,香根草气息的香水与血腥味在空气里厮缠。她染着丹蔻的食指划过我脸颊,而后她嘴巴凑过来贪婪的吮了我的唇几下,看到我没有回应,于是以后扶额带着克制的哭腔轻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也知道这个时候这么做不对。但是我真的好害怕... 害怕出了这件事你就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