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宇文徵到了栖凤宫。
本以为是帝后二人单独的晚膳,没想到两个公主也在。
宇文徵的目光落在抱着一碗鸡蛋羹吃的满脸都是的三公主身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父皇!”宇文茉起身规规矩矩的行礼,倒是比大公主要强上几分。
宇文妍见姐姐起身,自己也跟着起身要行礼。
“阿妍你好好吃饭!”
宇文妍笑着露出两颗小米牙,温含章忍俊不禁的拿了帕子给宇文妍擦脸。
“用膳吧!”宇文徵坐下,温含章先给宇文徵布菜。
舒菊安排的菜都是宇文徵喜欢的。
一桌子的菜也不用考虑什么忌口不忌口,温含章布菜宇文徵很坦然的吃着。
用过饭,宇文徵用茶水漱了口,这才看着温含章问:“皇后难得请朕过来用膳,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朕商议?”
夫妻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有意思了,但是对于温含章来说她和宇文徵之间一直都是这样合作共赢的关系反倒是好事。
“陛下,妾身之前一直忙着宫中的账目事情,一直没有和陛下好好的吃一顿饭,今日约了陛下用膳,陛下却以为妾身是要和您说什么事情!当真是将妾身的一片真心视作无物!”
宇文徵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停住,随即笑道:“一段时间不见,皇后倒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妾身还是之前的那个人!”
温含章从来都是一样,变与不变不过是旁人的看法。
“行了!若是当真没有事情和朕说,那便和朕手谈一局吧!倒是许久没有和皇后下棋了!”
温含章笑着答应。
宇文徵蹙眉,皇后当真只是为了吃顿饭这么简单。
近段时间宫中并不太平,皇后这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扛着?
既然皇后自己不提,他也不用多事。
刚刚你来我往了几场,胜业宫的宫人便求见。
温含章头都没抬:“请进来说话吧!”
宇文徵继续落子,木香手中拿着一封拜帖,进门才发现陛下也在。
木香有些慌张的行礼。
宇文徵摆摆手,继续下棋。
“太后可是有什么吩咐!”
木香将手中的拜帖交给舒菊:“皇后娘娘,余家娘子想要求见皇后娘娘,但帖子送不到娘娘手中,只能先送到太后娘娘手中,请太后娘娘转交!”
温含章挑眉,余新果然急了。
看来燕嗣成那边倒是一切顺利。
只是不知道东菱明日见她的时候还能不能这般的坦荡。
“本宫收下了!你回去和太后复命吧!明日下午请余家娘子进宫!”
木香没想到温含章这么好说话,毕竟太后来之前还专门教了她怎么说话,软硬兼施。
“奴婢先行告退!”
木香一离开,宇文徵便越过棋盘将温含章手中的拜帖拿了过来,衣袖却移动了棋盘上的棋子。
温含章沉默的将妻子归位。
“你倒是记得每一颗棋子的位置!”打开看了一眼,宇文徵兴致缺缺的将拜帖丢在了一边。
“因为陛下心不在焉,虽然在和妾身下棋,但是心思并不在棋盘之上!”
宇文徵索性将未下完的棋子丢在了棋篓子中,语气疑惑:“你答应了要见一个民妇?”
“妾身因为要节省用度,所以用了燕嗣成的料子!之前一直给宫中供应料子的人是余新,是太后娘娘的远房侄子。”
三两句便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以宇文徵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
只是后宫事务一向是温含章在处理,他一个帝王不会插手。
“既然是已经决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见余家的人!”
“忽然换了人,总要给之前的人一个说法!余新家没做错任何事情,不过是价格没有谈拢罢了!再者,也要给太后娘娘一个面子不是!”
这面子还不如不给,若是当真是要给太后面子,就不该换了余新。
“罢了!还是下棋吧!”
“陛下,这是明年各宫和六司的预算用度,妾身经过七八日的计算,总体上来要比今年减少了近三十万两,只是预算的执行也要看明年的具体情况!”
宇文徵接过,看着册子里具体的数字和用度,看着温含章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
果然温含章总能给他惊喜!
“三保书院的预算呢!”
温含章无奈的摇头:“书院那边的预算妾身可能没这么快做出来!书院开设不到两年,很多的开支和用度还没有出现过,但不可预见的开支不可以列入太多!而且书院那边需要不断开设新的项目,投入也大就不能直接定死。科学院这边的蒸汽机、纺纱机、织布机已经可以投入使用,可以给书院带来一部分收益,妾身在想往后是不是可以用这些专利赚钱然后用以补贴投入的亏损!妾身也相信三保书院不久之后可以自负盈亏,甚至可以给陛下盈利!”
说到后来,温含章都忍不住面露微笑。
“朕信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一切有朕在!”
温含章笑着点头。
果然陛下看重的不是与她的情分,而是她能带来的利益。
“那就多谢陛下的支持了!”
次日一早,从胜业宫请安回来,东菱已经在栖凤宫门口等着了。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温含章看着东菱,笑着道:“起来吧!你倒是和本宫预想的一样,是第一个到的!”
东菱心头一紧,忙陪笑道:“娘娘召见,奴婢自然不敢怠慢!”
亦步亦趋的跟着温含章进了正殿,见温含章已经坐下,依旧安安分分的站在一边。
“皇后娘娘,几位娘娘都来了!”
“请他们进来吧!”
东菱有些意外,没想到几位娘娘来的这么早。
温含章看着一脸忐忑的东菱,温和的吩咐:“东菱尚宫还是先坐下吧!有什么话等本宫安排完事情之后东菱尚宫再来和本宫说!”
东菱强笑着应诺,忐忑的在最后坐下。
皇后娘娘果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吧!
燕嗣成查出了什么她知道,连余新都坐不住了,如今自身难保。
谁知道她要面临的是什么,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答应余新暗中做什么手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