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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里后,李三郎先问了杨宏骏的情况。

杨宏峻被苏誉派的人弄回来顺南府城后,便在府衙的后院里安置了下来。

顺南知府听说是苏誉的人,也不敢怠慢,连夜请了城中的大夫来给他看病。

苏誉问:“这个便是投了我们,大乘教的军师?”

李三郎点点头。

“我们一同落水后,我挣扎着和他一同上了岸。”

“后来发现我的腿被尖石弄伤,行走不了,人也发烧,幸好杨先生在照顾我。”

“只不过我刚好一些,他也病倒了。”

李三郎把自己落水后的遭遇简单说了一下。

苏誉听后,评价道:“倒也还算是有情义的,我跟你一同去看看他。”

两人往府衙后院走去。

途中,苏誉看到李三郎的腿,忍不住皱眉道:“等看完杨先生,你的腿也要赶紧看看。”

“你失踪之后,长乐也很是担心你。”

李三郎笑呵呵地说好。

其实他的腿走路都在隐隐作痛。

但是见到姑爷后,这些疼痛现在都觉得不是什么事了。

回来的路上他就听说了。

他失踪后不久,姑爷就亲自带着人过来找他了。

姑爷和小姐的关心,让他的心暖烘烘的。

两人走到安置杨宏峻的房间时,顺安知府派来照顾的下人正好端来煎好的药。

杨宏峻烧得迷迷糊糊的,被人喊醒喝药。

看到陌生的房间,他整个人傻呆呆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眼珠子迟滞地转动了一下,看到李三郎就站在他的身边,他才似乎放松了下来。

“小、小将军......”

杨宏峻因为高热,喉咙沙哑得不行。

“我还没死?”

“没死。”李三郎好笑道:“我家姑爷救了我们。”

“如今你在顺南府衙后院里,安全得很。”

“你家姑爷?”

杨宏峻反应颇为迟钝。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软手软脚地从床上要坐起来。

旁边的下人赶紧扶了他一把。

“阁、阁下便是状元郎苏誉?”

苏誉微笑着点头。

“我听闻了杨先生的事迹,你先安心养病,待你病好后再商量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

那当然是他当官的事情啊!

面前这人虽然没有实权,但他老师可是当今礼部尚书,是阁老!

要给自己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那可太容易了。

杨宏峻像打了鸡血一般,突然精神了起来。

他被人扶坐着,对着苏誉拱手说道:“多谢驸马爷。”

苏誉回道:“杨先生先吃药吧,我们便先不叨扰了。”

旁边放的药也差不多了,杨宏峻此时求生意志爆棚,接过药便一饮而下。

喝完后,看着苏誉两人离开,他躺下去觉得浑身骨头都痛,但脑子又有点飘飘然。

“这驸马爷和传闻中的不大一样啊,这般有气势。”

“对了,官位的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跟他商量商量......”

精神没多久,他很快又迷糊上了。

......

看完杨宏峻,苏誉让人把大夫请来,给李三郎看腿。

他腿上有一大片恐怖的淤青,淤青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上面的皮肉一部分已经结痂了,但中间最严重的地方还能看到有脓。

杨宏峻发烧,估计是泡水之后又背着李三郎走了许久累着的。

而李三郎先前发烧,肯定就是伤口发炎所致。

也幸好他年轻身体又好,居然就这么硬硬挺了过来。

看诊的老大夫是城中回春堂的宋大夫,医术在城中是颇有盛名的。

他看着李三郎的伤口,都有些啧啧称奇。

“骨头倒是没断。”

“这伤势拖了这般久,小郎君还能这般精神,也实属罕见。”

骨头没断就是好事。

李三郎先前腿脚不便,估计是因为伤口扯着了。

只要伤治好了,后续便没问题了。

“不过......”

老大夫喘了一口气,又继续道:“不过这伤口至今还未愈合,恐怕还要恶化。”

“得把腿上的坏肉都割下来,让新的血肉长出来才行。”

李三郎愣了一下。

“啊?”

“要、要割肉啊?”

一想到这场景,他就有些头皮发麻。

虽然他是个男子汉,但也不是不怕痛的。

李三郎突然问苏誉说:“姑爷你先前做出来的大蒜素,不是说可以抑制伤口发脓?”

“我喝一些那个药是不是就可以了?”

这个倒是有一定的作用,但苏誉看了一眼李三郎的伤口,斟酌道:“有是有一点作用,可你这伤口已经恶化了这么久,恐怕不行。”

“大夫说要把坏肉割掉,让新肉长出来,应当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样化脓感染的伤口,清创是肯定要的。

表面的坏肉不清理干净,伤口肯定难长好。

李三郎苦着脸,没再说拒绝的话。

“好、好吧。”

“打时候未免我痛得挣扎,姑爷你把我绑起来,绑严实一些。”

“再把我的眼睛蒙上。”

他咬咬牙,又怂又坚定地说出了这一番话。

苏誉认识李三郎以来,觉得他虽然脸嫩,但为人处事都是非常成熟的。

毕竟年纪轻轻能打理好书屋,就足以说明顾老头和顾长乐对他的教导有多好。

今日难得看他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苏誉忍不住笑了一声。

“行,再给你嘴里咬一块布,这样你痛起来也不会咬到自己舌头。”

老大夫还在一旁笑呵呵地说:“小郎君放心,老夫的手还很稳的,会尽量帮你把伤口清理干净一些,好让你伤势更好地恢复。”

李三郎有气无力地回:“多谢大夫。”

苏誉说是这么说,不过也知道这样硬生生割肉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他想了想,问道:“大夫,不能给他用些麻沸散之类的药,再上手清理伤口吗?”

“麻沸散?”李三郎有些好奇地看向苏誉。

他家姑爷好像医术挺厉害的,莫非姑爷有办法能让自己不受这生剐之苦?

“哦?驸马爷也知道麻沸散这种东西呢?”

老大夫笑呵呵地摸着自己下巴的胡子。

“驸马爷饱读诗书,估计也看过不少医书。”

“这古籍中记载过的麻沸散老夫也研究过,发现效果并不如何。”

“这生剐之苦,恐怕小郎君还是要受的。”

李三郎挠了挠头,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灭了。

苏誉问:“不知道大夫说的麻沸散,是用什么药材制成的?”

老大夫心想这驸马爷究竟是求问还是质疑自己的医术呢?

他不慌不忙地报了几味主要的药材。

“古籍记载,这些药材再配以酒入药,服用后便可让人犹如处身梦境,察觉不到疼痛。”

“驸马爷,不知道老夫说得对不对?”

苏誉笑了笑,“对是对了。”

“不过大夫你这麻沸散的方子有些老了,我有个新一些的,不知道能否麻烦你帮忙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