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哥,风铃毕业了,没活儿干,不想坐吃等死,你就答应妹子呗?”
风铃竟然撒娇起来,身体不断晃动。
因为腰又太细,样子特别妩媚。
疙瘩岭人杰地灵,生出的姑娘全这么美,让人流连忘返。
“妹子,种地可不是闹着玩,太累!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能干啥?还是等着嫁人吧。”邢如意撇撇嘴道。
风铃闻听竟然恼了,怒道:“哼!小瞧人,别瞅妹子年龄不大,俺可有力气了,不信咱俩可以掰腕子试试。”
说着,姑娘过来拉他的手。
邢如意赶紧躲开:“去去去!我才不跟你掰腕子呢!”
“哥,求求你了,妹子真的想跟你一块种地,你就带上俺吧。”风铃继续晃身体。
邢如意被她晃得头晕,只能屈服:“好吧,这块地包下来我早晚要雇人,你来帮我打工吧,给你工资行不行?”
“哎呀这太好了!妹子谢谢你了。”风铃立刻欢呼雀跃。
她想拉上如意的手,但邢如意却再次躲开,转身走了。
风铃乐滋滋回到家,晚上躺在炕上怎么都睡不着。
大山里好多女孩出山打工,但都是一去不回。
有的搞对象嫁给城里人,有的嫁给大老板,疙瘩岭太穷,根本留不住人。
因此,这里又是有名的光棍村。
风铃不走,主要因为爹娘年纪大了,她是独生女,不忍抛弃二老。
可不能在家闲着啊,总要找点活儿干。
从前,她没有注意过邢如意,直到今年夏天毕业回到家,看到关于男人的一切。
如意去桂花嫂家拉帮套,头一个礼拜挣三万,不但帮桂花还了外债,还购买了拖拉机跟水泵。
为麦花,他杀死过疙瘩岭的野狼。
为桂花,他杀死过山上的黑熊。
风铃对他不仅仅是敬佩,简直是膜拜,邢如意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
跟天下所有女孩一样,风铃也做过青春的美梦。
她的心上人是个盖世英雄,相信总有一天,爱人会身穿金甲圣衣,在众目睽睽下骑着会喷火的恐龙来娶她。
她希望看到的是他本人,绝不是坐骑。
如意哥那么有本事,咋就去给桂花嫂拉帮套了呢?为啥不来俺家?
风铃上过高中,当然明白婚姻意味着什么。
她的脑海里甚至想象着跟邢如意成婚的样子。
亲朋好友欢聚一堂,男人西装革履,她身穿大红嫁衣,样子楚楚动人。
晚上,送走所有亲朋,两个人进去洞房,如意哥亲手摘下她的盖头。
她含羞带臊,扭扭捏捏,男人碰一碰,她挪一挪,心里发烧似火灼。
忽然,风铃打个冷战,思维猛地被拉回到现实。
哎呀!我瞎想什么呢?没羞没羞!
她的脸蛋瞬间红透,觉得没脸见人,赶紧用被子蒙了头。
整整一宿,她的脑子里都是思绪万千,睁开眼是如意的影子,闭上眼是如意哥的面庞。
风铃觉得自己都疯了……。
两天以后,疙瘩岭大队部,人满为患。
全村一百多口,除去老人跟孩子,还有打工没回来的,真正到场的也就四十来个人。
人群熙熙攘攘特别热闹,男人们在抽烟,女人们有的纳鞋底,有的织毛衣,还有的在拐线绳。
老村长王德林发现人来的差不多了,这才站起身跳上磨盘。
“大家注意了,把手里的活儿都停一停,我有事情要宣布。”
大家当然知道他要宣布什么。
两天的时间,王德林把村民们聚集在一起,就是为承包村南的那块荒地。
“德林叔,你就别宣布了,直接说那块地多少钱就行了。”李二壮第一个跳起来说。
“是啊德林叔,不就一块烂地吗?谁承包啊?还要自己开荒,累死个人。”桂花也站起来说。
王德林尴尬一笑:“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就长话短说。村南那座山已经荒废很久,没人开是因为费时费力,得不偿失。
但大队仍旧决定要包出去,疙瘩岭穷啊,村里买张红纸的钱都没有。
现在开始竞标,价高者得,需要签约合同,最低五十年,承包费一年一结。”
“啥?承包五十年?一年一结,那底价是多少呢?”李二壮又问。
“每亩地十块,那座山能开五百多亩,多出来的算白送,就按五百亩算,五千块一年吧。”
“啥?五千块?太贵了,谁种谁是傻子?”群众们议论纷纷。
整个疙瘩岭能拿出五千块的绝超不过两户人家。
一个是赵大栓,一个是邢如意。
赵大栓是绝不会包地的,因为年纪太大,精力不足。
再加上儿子刚被赶出村子,闺女也不知去向,他和老伴根本没那个心思。
五千块承包费只是开始,开荒需要用机器,雇人工,同样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还不算,种子,农药,化肥,浇水,还有收获,全都是砸钱的无底洞。
一年没个三五万,根本拿不下。
一时间会场里静悄悄的,大家都不说话了。
“现在开始竞价,有多于五千块的没有?”王德林的眼光看向众人。
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全都低下了头。
邢如意发现时机成熟,立刻站起来说:“村长,我承包了,合同拿来!”
话声刚落,旁边的赵大栓不干了,同样从座位上跳起:“德林哥,我出五千五百块一年!”
邢如意一愣,想不到老赵会跟他杠上。
“德林叔,我出六千。”
“我七千!”赵大栓道。
“我八千!”邢如意当仁不让。
“我九千!超过一万归你!”赵大栓一拍桌子道。
邢如意嘿嘿一笑:“好!就一万,总之我势在必得!”
赵大栓竟然得意忘形起来。
“邢如意你上当了,其实这块地我根本没打算承包,出来抬价,就是想你多出五千!”
原来老家伙根本没按好心,纯粹为报复。
几天前,他的家刚被李二壮砸个稀巴烂,都是邢如意在背后搞鬼。
今天出来抬价,就是想霍霍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