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看着末荧,一看脸色就知道她干什么了,末荧靠在门口好一会才有力气往自己的屋里走。
晚上钱昭给末荧送了一碗药,这熟悉的药味,这不就是那个让她睡了一路的药嘛!
她问钱昭,“我能不喝吗?”
钱昭说话,把药碗放到桌子上,转身出去关门,离开前还说他过一会要回来收碗。
末荧:“……”
她最终选择一口气把药喝完,然后开门出去,药碗就放门口。
“大不了困了,小爷我睡房顶!”末荧在走廊里溜达,遇上准备外出的如意,“嫂子,刚好又要出去啊?”
如意点头,她看向走过来的钱昭,“我正要找你呢。”
钱昭懵圈,“找我?”
“我需要一味,让人服下之后精神涣散,极易听从别人指令的药,你能帮我配一下吗?”如意问道。
末荧举手,“这个药不用配,钱大哥身上随身携带着的。”
钱昭点头,把一个药包递给她,“服用之人在药效过后,多半会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如意道了声谢就离开了,钱昭问末荧,“药喝了吗?”
末荧指了指自己房间,“刚喝完药,碗在门口,自己去拿。”
她看到了殿下,走过去拉着她去找躲在一边的宁远舟。
杨盈问道,“如意姐怎么出去了?”
宁远舟:“让她去吧。”
杨盈:“你不陪着她一起吗?”
“她要处理的是皇室秘辛,我们外人不方便参与,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等她安全的回来。”宁远舟说道。
“可是……”
末荧摸了一下殿下的小脑袋,“好啦!嫂子会平安回来哒,咱们去那边走走吧。”
杨盈点头,她说道,“远舟哥哥,长宁姐姐,我有件事想找你们商量一下。”
末荧和宁远舟对视,同时说道,“殿下尽管说就是了。”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强攻永安塔?”
宁远舟回答,“还需些时日准备,而且这个计划必须一击即中。”
“那救回皇兄的希望大吗?”
“不算大……”
杨盈问道,“万一攻塔失败,那会折损多少人?”
末荧说道,“这种任务,我们都会准备一半人以上的抚恤金。”
“也就是说……”杨盈看向末荧,末荧点头,“对,身边这些兄弟,可能只会回来一半。”
杨盈的眼眶红了,末荧看她,“其实这事失败了,最危险的是你。”
宁远舟点头,“不过我已经跟如意商量好了,她不方便参与攻塔,到时候她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如果……”
他下意识看向末荧,末荧接话:“如果到时候我们都回不来了,你就听嫂子的吩咐。”
杨盈一直没说话,末荧问宁远舟,“你们两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宁远舟说道,“殿下朝圣上要了雪冤诏。”
末荧笑了,“让我猜猜,他是不是说把他平安带回梧都,他才肯写,甚至会说一些很难听的话。”
杨盈看向末荧,“长宁姐……”
末荧笑了两声,“他还是这样,当初封我为郡主的时候,当初把我带进宫里的时候,不就是想用我拴住你吗?”她看向宁远舟,“后来你被发配充军,我的封号也就被收回了。”
杨盈震惊的看向宁远舟,“远舟哥哥,皇兄他……”
宁远舟点头,“要不是萧皇后,小荧估计在进宫的第三天就会成为妃子。”
“这几天,其实我一直都在犹豫一件事情,但是刚才,我终于下定决心了。”杨盈看着两人,认真道,“宁大人,长宁郡主。”
末荧和宁远舟齐齐朝殿下行礼,“臣在。”
殿下道:“孤命令你们,永安塔之事以六道堂众平安为重,其他……你可便宜行事。
孤的意思是,皇兄能救就救,救不回来,你就逼他写一份雪冤诏回来就好,那天在塔上我逼不了他,但是你可以!
皇兄心胸狭窄,自私无能,柴明为他而死,他却把还他们清白当作一场交易。
他是一国之君,不得不救,但若救不回来,那便是天意了。”
宁远舟和末荧只好点头,杨盈接着道,“孤绝不能让大家,再为了他做无谓的牺牲,若有什么后果,自有我交代承担。”
宁远舟问道,“可这事儿你担得起吗?丹阳王要是问你个失职之罪,你该如何脱身?”
“皇兄回不了国,皇位自然是丹阳王兄的,那我便算是有了从龙之功。他本就得位不正,若是真敢对我如何,只怕……那张龙椅也坐不稳。”
杨盈张开怀抱,“要是真有什么万一,那我便把这身蟒袍一脱,反正他们要抓的是礼王,与我这个公主何干?”
末荧不禁失笑,“嫂子教的真好,学的真快啊!殿下。”
宁远舟也无奈一笑,“臣谨遵殿下吩咐。”
宁远舟很是欣慰,欣慰阿盈长大了,她现在既有主见,又有心胸,还很聪慧,殿下的母妃和兄妹俩的娘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十分欣慰吧。
他让末荧在陪殿下一会,他还有事要忙。
从刚刚开始就坐在屋顶听着的元禄,丢下来两个松子,末荧伸手接住,顺便剥开递给杨盈,杨盈抬头看到了元禄,元禄笑道,“我刚买的松子,你不让我送死,当然要谢谢你啦!”
末荧揽住杨盈,说道:“抓稳,我带你飞上去!”
“好!”杨盈一把抱住末荧的腰。
两人飞上屋顶,杨盈坐在中间,三人看着月亮,两小只边聊边嗑松子。
末荧躺在屋顶听着两人,从殿下想母妃聊到元禄的药丸,从生死聊到殿下的驸马。
杨盈问他,“元禄,你有喜欢的人吗?”
元禄笑道,“有啊!”他的眼睛看的是殿下,“算是有吧,但她永远不会喜欢我,所以我也永远不打算让她知道。”
末荧坐起来,“你不问问她,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呢?”末荧拍了拍元禄的胸口,“你这里就快好了,可以长命百岁的。”
杨盈眼睛一亮,“元禄,要不这样吧!要是以后没有人敢做我的驸马,咱俩就在一起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