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候和沈相在一旁达成共识,决定一起去圣上跟前讨个说法,让圣上治李纯的罪。
他们不相信萧景辰的人,而萧景辰也不会将证人给他们。
最后沈相决定让顺天府的捕快来护送证人最为合适,毕竟,曲镇的铁面无私是出了名的。
等曲镇赶来将证人带走后,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也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辰王府的马车内,李纯和李权坐在一侧,萧景辰坐在另一侧。
李权原本不想和他们同坐一辆马车的,可又想到留他们在马车独处,怕李纯以后会遭人议论,这才硬着头发跟了上来。
上车后又拘谨的坐在李纯身侧,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抬头看萧景辰,就好像萧景辰是毒蛇猛兽般。
其实也不怪李权会这样觉得,实在是萧景辰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善,要不是因为他是李纯的父亲,早就被萧景辰给丢下马车了,哪会让他留下来碍眼。
李纯并未察觉到异样,因为车内没有留婢女伺候,只好由她自己泡茶,等茶泡好后,又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李权端起来浅饮了一口,这才询问事情的详细经过。
李纯也没隐瞒,如实告知。
得知是沈术青和戚玉兰先找事儿,李权总算放心,不过,李纯将人打伤是事实,再加上越侯又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这次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李纯。
李权越想越发愁,眉头也越皱越深。
反观李纯,不仅不害怕,还在喝了茶后又拿出放在矮几下的医书翻看着。
医书是萧景辰老早就备好的,为了就是万一遇到李纯会突然用车,怕她在车内会无聊,便特意放了几本备着,今日便用上了。
见李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李权突然顿悟,他们有辰王殿下撑腰,为何要怕他们?
有了这个认知,李权总算没有之前那么担心,甚至还直接靠在车内闭目假寐。
……
宫中,政务殿内。
南周王刚批阅完一摞奏折打算出去走走,太监总管长安突然进殿禀报,说越候和沈相要状告李尚书之女李纯。
南周王微微有些吃惊,“李纯?是老五看上的那个丫头吧?”
长安点头,“是她!”
南周王来了兴趣,“仔细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儿?”
长安又道,“沈相只说李姑娘目无王法,心狠手辣,掌掴了戚、沈两家姑娘,并未告诉奴才始末,不过圣上一会儿可以问问曲大人带来的人证。”
“怎么又把曲镇扯进来了?”
长安解释,“是越候和辰王殿下都担心对方动手脚,就由沈相提议将人证交由曲大人护送进宫。”
“圣上是现在召见他们,还是先问问曲大人那边的人证?”
南周王沉默半瞬,“让他们进来吧!”
“是!”
长安应声退下,将候在外面的几人带进大殿。
勤政殿是南周王批阅奏折的地方,里面的书架、案桌,全是密密麻麻折子。
李纯大致扫了一眼,这才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又跟着众人跪下行礼,态度极其恭敬温顺,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
“几位爱卿都起来说话吧!”
越侯最沉不住气,刚起身就将戚玉兰推出来告状。
“圣上请看小女的脸!这都是李尚书的闺女李纯打的!圣上一定要为小女主持公道,好好惩治李纯!”
越侯开了口,沈相也将沈术青推出来。
“还有臣的女儿也被打了!”
南周王仔细看了两人一眼,又将目光落在站在李权身后的李纯身上,小姑娘模样乖巧,看着也讨喜,怎么看都不像会动手的人。
难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着她询问,“她们都是你打的?”
李纯没有否认,却也解释了一番,“是臣女打的!但臣女是为了自保,这才迫不得已动的手。”
越侯冷斥,“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主动招惹!”
越候说完又将矛头转向李权,“李尚书,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到了圣上面前还敢满口谎言,就不怕犯欺君之罪吗?”
李权沉了脸,“小女有没有胡说,一会儿自有圣上定夺!侯爷不用现在就急着扣欺君之罪的帽子。”
沈相也冷哼了一声,“都到圣上面前了还在死鸭子嘴硬!只要你让李纯现在承认错误,或许还能看在你我同朝为官的份上,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如果依然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李权眯了一下眸子,越侯和沈相都笃定是纯儿的错,究竟是那两丫头没跟他们说实话,还是他们设法收买了证人?
李权有些担心后者,看向萧景辰。
萧景辰读懂了他眼里的担忧,但他早已派人去盯着,绝不给他们收买证人的机会,更何况还有曲镇盯着。
一掀长袍,坐在离得最近的椅子里,询问面色不虞的帝王。
“父皇怎么看?”
南周王冷冷看着几人,“怎么不继续吵了?”
他们刚才光顾着争吵,没发现南周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圣上息怒!”
李纯见他们又跪下,也只好跟着一起,可心里却在叹气,再多跪几次她的膝盖就要遭罪了。
南周王开口斥责,“为了一点小事儿就争得面红耳赤,这事儿说出去都丢人!既然说法不一,那肯定有人在说谎!长安,让曲镇将证人带上来审问!”
长安再次退下,等他回来时,身后就跟着曲镇和三男三女,六个证人。
为了保护证人不受威胁,更不会被事后报复,曲镇给他们换上了一模一样的衣衫,连头也被布蒙住。
“将你们在银楼看到的一切全都如实说出来,如有隐瞒亦或是歪曲事实,本官绝不轻饶!”
曲镇的为人,上京无人不知,六人亦不敢说谎,一人接一句的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而真相跟李纯说的一样,是戚玉兰和沈术青先欺负李纯在前,李纯为了自保,这才动手打了她们!
沈相一脸怒意的盯着沈术青,沈术青自知有错,低下头去不敢吭声,但也十分委屈,就算是她们先动的手,可挨打的是她们。
越候此刻也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刚才还在信誓旦旦的斥责李纯欺君,到头来,竟是她们的错。
但戚玉兰不愿意承认错误,脑子一热,说出来的话也没经过大脑。
“肯定是有人收买了证人,教他们说的这些话!”
此话一出,越候脸色一变,饶是李纯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曲镇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戚姑娘觉得本官有问题,不妨去外面听听百姓怎么说的?毕竟银楼一事儿已经传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