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去,李纯派去府门守着的婢女急匆匆跑回竹韵阁。
“姑娘!姑娘,回来了……去三才观的人回来了····”
李纯正聚精会神的配着毒药,就被婢女的声音吓得手一抖,药也落在桌面上。
但她并未出言怪罪,直接起身来到外面。
林妈妈扶住气喘吁吁的婢女,“别急,慢慢说。”
婢女平复了一下气息,又咽了几口唾沫才看向刚出屋子的李纯。
“去三才观的下人回来了!不过他们并没带回那个道士!”
“奴婢在外面听了几嘴,说三才观从未派人来过尚书府,当年来府里的那个道士根本不是三才观的人····是个骗子!他骗了老爷,骗了府里所有人···”
“老爷得知此事,差点气晕过去,现在已经让管家去顺天府报官了··”
“奴婢回来时,老爷正在去兰溪苑的路上,说要找秋姨娘算账,问她当年是从哪里找的道士···”
奴婢一口气说完听到的看到的。
林妈妈听完又气又恨,她家姑娘会受那么多苦,全是那个道士害的,还有秋姨娘!
“姑娘,秋姨娘肯定脱不了干系!”
李纯何尝不知,可秋姨娘只要咬准了她也被蒙骗了,就奈何不了她。
毕竟这都是她们的猜测,更没有证据能证明。
除非找到当年那个道士,让他说出当年的真相,才能定秋姨娘的罪。
“奶娘有没有见过那个道士?”
林妈妈愣了愣,“姑娘是想?”
“我想找到那个道士。”
林妈妈摇头叹气,“时间太长记不清了,只能去问问府中老人,看他们还有没有印象。”
“那此事就交由奶娘去办。”
“姑娘放心,奶娘定会帮姑娘揪出那个假道士。”
林妈妈应下此事又问,“姑娘这会儿要不要去兰溪苑?”
“不去了,去了也没用。”
“那奶娘派人去盯着,晚点再来跟姑娘禀报。”
李纯点头,进药房继续完成刚才没做好的毒药。
····
兰溪苑。
秋姨娘知道李权会来找她询问道士的事儿,昨晚就故意没上药,今早一起床,脸就肿得看不出原有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吓人。
这让原本气势汹汹,想要找秋姨娘质问的李权瞬间愣住。
“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秋姨娘在婢女的搀扶下靠坐在床头,带着哭腔回答。
“妾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反正今日一起来就变成这样了……老爷,妾身会不会毁容啊!妾身害怕!”
李权有些看不下去,立马让人去请大夫入府,而他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等着。
在等大夫期间,李权还是说出今日来的目的。
“还记得当年那个道士是从何处请来的吗?”
秋姨娘露出疑惑的眼神,“老爷怎会这样问?那道士当然是从三才观请来的啊?”
“可三才观的人却说他们并未派人来尚书府,当年来的那个道士也不是他们的人。”
秋姨娘闻言,惊得瞪大了眸子,坐直身体,语气也带着几分急切。
“这怎么可能?妾身当年真的是从三才观请的人,老爷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
“噢,对了!妾身记得当时去请那道士时,他还在三才观观外给香客解签,妾身也是听旁人说他道行深,这才将他请回尚书府,他怎么可能不是三才观的人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李权感觉秋姨娘不像在说假话,收回眼神叹气。
“已经再三跟三才观那边确认过了,他们观里的确没那个人!你被那道士骗了!”
“啊!怎么会这样……那纯姑娘……纯姑娘不就白受了那么多的苦!老爷一定要抓到那道士!”
秋姨娘一副痛心疾首,心疼李纯的模样,彻底打消了李权的顾虑。
李权一拳砸在桌面,恶狠狠的说道。
“等顺天府找到那人,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秋姨娘被李权身上散发出来的狠厉感到心惊,手也无意识的捏紧了身下的被褥。
也幸好她的脸还肿着,这才没让李权看出不妥来。
等大夫来到兰溪苑给秋姨娘的脸敷了药,李权才离开。
林妈妈派来打探消息的婢女,也在李权离开后回了竹韵阁。
李纯幼年被假道士断言克父克母一事儿,在府中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林妈妈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从府里老人嘴里得到了假道士的画像。
李纯拿着画像细看了片刻,那道士长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有问题,真不知道李权当年怎会信他的鬼话!
“将画像送去顺天府!”
有官府的人去寻找,应该很快就能得到假道士的下落。
林妈妈接过画像,派人送去府衙,等她再次进屋时,手里就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放着一些华贵的饰品。
饶是李纯这种不爱戴头饰的人,都觉得那些饰品好看。
“奶娘去哪里找来的?”
林妈妈将盘子放在空桌上笑道,“这些都是夫人留给姑娘的!姑娘不是要去参加钟夫人的宴会吗?总不能还跟平时一样,只用一根素簪倌发,不得选几样好看的戴上。”
“还有衣衫,明日也会相继送来竹韵阁供姑娘挑选,而且奶娘还特意嘱咐了一遍,只要素色衣裙。”
李纯本想说不用那么麻烦,可架不住林妈妈如此贴心,让她根本没法拒绝。
起身走到桌旁,仔细看了看。
这些饰品材质不一,但都不是凡品,款式也端庄大气。
随手指了一套玉质的头面,就让林妈妈将东西撤下去。
晚上。
李纯如往常一样在药房忙碌,青夏得了林妈妈的吩咐,特意在小厨房温了盅燕窝给李纯当夜宵。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青夏就将燕窝端进药房给李纯。
李纯接过刚要入口,就闻到燕窝有股异味。
“姑娘怎么了?”青夏问。
李纯看着青夏,她相信青夏没问题,但还是要仔细问问。
“燕窝是你熬的?”
青夏点头,“是!”
“中途离开过吗?”
“离开过!”
青夏回答完李纯的话,立马意识到燕窝有问题,脸色登时一变,攥着拳头。
“奴婢将燕窝温在灶火上就没管了!不过,能自由进出小厨房的就那么几个人,很容易查出来是谁干的!”
李纯将碗搁在桌上,眼底带着冷意。
“那就查一查是谁做的!”
“是!”
青夏憎恨叛主之人,不到一个时辰就查出下药之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