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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初渐渐地有了睡意,她正准备端着炭盆回房间睡觉,却听到床上传来一道轻轻的呻吟声。
她顿了一下,刚才像是幻听一般。想了想,她将炭盆放下,来到床边看了眼江宴南。
这一眼却让江月初吓了一大跳。
此时的江宴南满脸通红,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她抬手摸了过去,触手滚烫。
这是发烧了!
江月初连忙打了盆温水,不停地给他擦拭着身体,可是没有一点退烧的迹象。
江月初一脸的无措,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冷,冷……月儿,我好冷……”床上的少年不停地喃喃自语。
江月初满脸泪水,她只能将自己床上的被子拿过来压在他的身上,但没有一点效果。他仍是浑身发抖,不停地喊着冷。
江月初想了一下,咬牙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只穿着单薄的秋衣秋裤,钻进了少年的被窝里。他一下子就贴了过来,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整个人终于不再发抖。
过了一会儿,江月初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湿透了,她只能将他身上的秋衣秋裤给脱了下来,用衣服将身上的汗珠擦拭干净。
就这样折腾了半宿,江月初终于抵不住瞌睡虫的诱惑,慢慢地睡了过去。可没过一会儿,她整个人都热醒了,身旁的少年发烧的身体像个火炉子般,让她热得大汗淋漓,衣服全都湿透了。她只能将自己的衣服也脱了下来,只穿了小衣。
她摸了摸江宴南的身体,似乎没那么烫了,她长出一口气,温度能降下来就好。
昏睡中的少年感觉到身边的一股凉意,他无意识地靠近,心里的那股灼烧感也变小了很多,他抱着这股清凉,再也不想撒手。
江月初被身旁的少年死死的搂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想要使劲推开他,可是一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又只能放弃挣扎,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里。
天似乎已经开始慢慢地变亮,江月初再也抵不住困倦,慢慢地沉睡过去……
江宴南睁开眼,就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正靠在自己的怀里。自己的一双手似乎搂着什么,触感光滑细腻,他无意识地轻抚了下手里柔软的肌肤。怀里的少女扭了扭身体,闭着眼嘟囔了一句:“痒!”他愣愣地看着,似乎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逐渐回过神的江宴南,此时才发现,这是自己的房间,自己的被窝,被窝里除了他自己,还有……月儿。他下意识地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吓得连忙压下被子,他们……居然什么都没穿,哦,不是,他只穿了一条内裤,月儿竟然也只穿了两件小衣。
他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好像发烧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凉意,他使劲地靠向那冰凉的源头,但……怎么会是月儿?他们这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吗?
他想马上离开被窝,可是又有点贪念这温暖美妙的感觉,这是他想了很久却从不敢宣之于口的心底念想,却没想到就这样让他梦想成真。
江宴南就这样静静地搂着怀里的人,动都不敢动,怕惊醒了她。只是那手里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自上而下慢慢地游动,柔软的腰肢纤细得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掐断似的……
江月初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上一世,她和江宴南结婚的那天晚上,男人的青涩和笨拙让她疼得哭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擦着她的眼泪,不停地说着对不起,那时候的他应该是期待和欢喜的吧,因为等到自己不再哭时,男人又覆在了她的身上,两只手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游走着……
江月初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个梦太过于真实……
她吓得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一眼就看见那个熟悉但变得青涩的脸,正对着她自己。
“啊……”她吓得尖叫出声,直接坐了起来。
然后就看见那熟悉但瘦弱很多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江月初这时候才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赶紧又把被子盖到他的身上——发烧才好,别又被她折腾感冒了。
两个光溜溜的人躺在一个被窝里,确实令人尴尬。
江月初只能尽可能的离江宴南更远一点,并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我的衣服是你脱的?”江宴南直直地盯着她,眼里含着璀璨的光芒。
“那……那是什么因为你的衣服全湿了,我怕你感冒……才不得已……”江月初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脑子里一片浆糊,话说得结结巴巴。
“那你的衣服……”
“我……我也是不得已,你烧得像个火炉子,使劲搂着我,我被你烤得大汗淋漓,衣服也全都湿了,所以……我……我只能脱了……”江月初的声音越说越小,连她自己听了都感觉自己好像在耍流氓,真的是越解释越混乱。
“那我知道了,就是你趁我高烧的时候,轻薄了我,还和我肌肤相亲了。所以……”
“所以什么?”江月初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所以你要对我负责!”少年一脸的认真,眼神清亮,不像是在说胡话。
“我……我……不是……我……没有……”江月初真是欲哭无泪,她昨晚一心只想让他的高烧能退下来,根本没考虑那么多,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江宴南没再听她的狡辩——不是,是解释,当着她的面,径直起身去柜子里拿衣服穿上,江月初吓得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根本不敢看。
过了好一会儿,她头上的被子被掀开,江宴南站在床边,拿着她的衣服笑意吟吟的看着她。他的脸色虽然仍带着高烧后的苍白羸弱,但眼里似有星辰般光芒万丈。
“衣服放这里了,赶紧起来,我先去烧早饭!”少年说完就走了出去,脚步轻快,心情愉悦。
“别,我来……”江月初赶紧起床,江宴南发烧才好,她可不想昨晚的事再来一次。
穿好衣服连忙跑到了厨房里,将少年直接按在灶台下面:“你要真想帮忙,就坐在这里添柴好了!”
这一次江宴南没有再反驳,乖顺地点点头,坐在灶台下。
江月初熬了点小米粥,想了想又做了点酸笋子开开胃。江宴南发烧才好,只能吃点粥,她自己在粥锅边贴了个白面饼子。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院子里的积雪大概有两寸厚,今天已经停了,只是天气仍是阴沉沉的,看着就有一种压抑感。
江月初看着院子里的积雪,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她虽然很喜欢雪,但,实际上下雪后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院子里的雪要铲掉,去不了镇上送不了货,还要担心屋顶的瓦片有没有被雪压坏……
江月初将炭盆拿到厨房里,两个人围在炭盆边上,吃着早饭,江月初又拿了两根红薯放在炭盆里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