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歌不是上次它给我们分院时唱的那首。”卢娜和大家一起鼓掌,一边说道。
“每年唱的歌都不一样。”秋说。
“哦,作为一顶帽子,它的生活一定挺单调的,我能理解,”卢娜说,“这些歌可能是它为数不多的消遣了。”
这时,麦格教授展开一大卷羊皮纸。
“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把帽子戴在头上,坐到凳子上,”她对一年级新生说,“等帽子宣布了学院,就去坐在相应的桌子旁。
“斯图尔特·阿克利!”
一个男孩走上前,可以看出他从头到脚都在发抖。他拿起分院帽,戴在头上,坐在了那张凳子上。
“拉文克劳!”分院帽喊道。
斯图尔特·阿克利摘掉帽子,匆匆跑到拉文克劳桌子旁的一个座位上坐下,小鹰们都鼓掌欢迎他,离他最近的迈克尔·科纳还给了他一个拥抱。秋也很兴奋,她在斯图尔特·阿克利坐下时高兴地欢呼着。
“这是一个好的预兆,开门红!”秋说。
“马尔科姆·巴多克!”
“斯莱特林!”
礼堂另一边的桌旁传来响亮的欢呼声。当巴多克加入到斯莱特林的行列中时,马尔福也在拼命鼓掌。马尔科姆·巴多克坐下时,从格兰芬多那边传来了弗雷德和乔治喝倒彩的嘘嘘声。
“埃莉诺·布兰斯通!”
“赫奇帕奇!”
“欧文·考德韦尔!”
“赫奇帕奇!”
“丹尼斯·克里维!”
小不点儿丹尼斯·克里维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老是被海格的鼹鼠皮大衣绊住,恰巧就在这时,海格本人从教工桌子后面的一扇门外偷偷溜进了礼堂。海格个子是常人的两倍,块头至少是常人的三倍,长长的黑头发和黑胡子乱蓬蓬地纠结在一起,样子有些吓人——经常会使人产生错误的印象,而艾维斯和赫敏知道,海格实际上有一颗非常慈善的心。他朝他们眨眨眼睛,在教工桌子的末端坐了下来,看着丹尼斯·克里维戴上分院帽。帽檐上的裂缝张开了——
“格兰芬多!”帽子大声说道。
丹尼斯·克里维高兴得满脸放光,他摘掉帽子,把它放回到凳子上,然后匆匆跑过来和他哥哥坐到一起。这时,哈利也和格兰芬多的其他同学一起鼓起拿来。
“科林,我掉进了湖里!”他一屁股坐在一个空位子上,尖着嗓子说道,声音大到艾维斯和赫敏都听见了,“太精彩了!水里有个东西抓住了我,把我推回到船上!”
“真酷!”科林说,也和弟弟一样兴奋,“大概是巨乌贼,丹尼斯!”
“哇!”丹尼斯叫了起来。他刚才被抛进一个风高浪急、深不可测的湖里,又被一个巨大的湖怪推了出来,他觉得这是任何人连做梦也不敢向往的经历。
分院仪式继续进行,那些男男女女的新生们脸上带着不同程度的恐惧,一个接一个地走向三脚凳。队伍在慢慢缩短,麦格教授已经念完了名单上以L开头的名字。
“我真希望今年我们学院能来点儿优秀人才,”秋说,“毕竟两年前我们也是和格兰芬多一起拿下学院杯的。对了,还有魁地奇,希望也能出几个苗子吧,像塞德里克那种,他真的很出色。”
“格雷厄姆·普里查德!”
“斯莱特林!”
“奥拉·奎尔克!”
“拉文克劳!”
最后,随着凯文·惠特比被分到赫奇帕奇的叫声响起,分院仪式结束了。麦格教授收拾起分院帽和小凳子,把它们拿走了。
“是时候了。”秋说着抓起刀叉,眼巴巴地望着他面前的金菜盘。
邓布利多教授站了起来。他笑吟吟地望着所有的同学,张开双臂,做出欢迎的姿势。
“我只有两个字要对你们说,”他说,浑厚的声音在礼堂里回响,“吃吧!”
“好啊,好啊!”学生们大声地说着,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空盘子里突然神奇地堆满了食物。
艾维斯和赫敏也没有客气,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不过相比于很多学生的胡吃海塞,他们显得斯文多了。
“你们知道,今天晚上的宴会差点泡汤了,”离艾维斯两人不远处,一个拉文克劳高年级的男生说道,“早些时候厨房里出了乱子。”
“为什么?怎么回事?”他旁边的一个男生嘴里含着一块很大的牛排,嘟嘟囔囔地问。
“自然是皮皮鬼在捣乱,”那个男生说着,摇了摇头,“又为那件事争吵不休,你们知道的,他想参加宴会——唉,这根本不可能,你们知道他那副德行,完全没有教养,看见吃的东西就到处乱扔。我也是听格雷夫人说,他们召开了一个幽灵会议——胖修士倒是主张给他这次机会——可是血人巴罗坚决不同意,我认为他这样做是十分明智的。”
血人巴罗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鬼魂,是一个瘦巴巴、沉默寡言的幽灵,身上布满银色的血迹。在霍格沃茨,只有他才能真正管住皮皮鬼。
“怪不得呢,我们就觉得皮皮鬼好像在为什么事儿生气。”旁边的那个男生闷闷不乐地说,“他在厨房里做了什么?”
“哦,还是老一套,”那个男生耸了耸肩膀说,“大搞破坏,弄得一片混乱。锅碗剽瓢盆扔得到处都是,整个厨房都被汤淹了。家养小精灵们吓得六神无主——”
当啷。
赫敏打翻了她的高脚金酒杯,南瓜汁不断地倾洒在桌布上,给白色的亚麻布染上了一片橘黄色,长达好几英尺,可是赫敏不予理会。
她看着那边,几次想说话,可是又把话咽了下去,最后只好转头问艾维斯。
“这里也有家养小精灵?”
“有的,赫米。”艾维斯说道,“不过他们不怎么离开厨房,晚上才出来打扫打扫卫生,他们不希望学生们看见他们。”
赫敏叹了口气。
“可是他们拿工钱吗?”她问,“他们有假期吗?还有——他们有病假,有津贴,有种种的一切吗?”她把盘子推开了,显得有些没胃口。
“赫米,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艾维斯说着,揉了揉赫敏的脑袋,“等我们长大了,一定能解决的,所以,先吃东西好吗?”
“嗯。”赫敏淡淡地应了一声,把身子往艾维斯身上靠了靠。
大雨仍然密集地敲打着高高的、黑乎乎的窗户。又一阵雷声炸响,震得玻璃窗咔咔作响,阴霾的天花板上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金色的盘子,盘子里剩余的第一道食品消失了,眨眼间又装满了甜点。
学生们的饕餮盛宴还在继续,最后,甜品点心也被扫荡一空,盘子里最后剩下的碎屑消失了,盘子又变得干干净净,闪闪发亮,这时,阿不思·邓布利多再一次站起身来。大厅里嗡嗡的说话声顿时停止了,只能听见狂风的呼啸和大雨的敲打声。
“好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望着大家,说道,“现在我们都吃饱了喝足了,我必须再次请求大家注意,我要宣布几条通知。
“管理员费尔奇先生希望我告诉大家,今年,城堡内禁止使用的物品又增加了几项,它们是尖叫游游球、狼牙飞碟和连击回飞镖。整个清单大概包括四百三十七项,在费尔奇先生的办公室可以看到,有兴趣的人可以去核对一下。”
邓布利多的嘴角抽动了几下。
他继续说道:“和以前一样,我要提醒大家,场地那边的禁林是学生不能进入的,而霍格莫德村,凡是三年级以下的学生都不许光顾。
“我还要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今年将不举办学院杯魁地奇赛了。”
“什么?”秋惊讶得喘不过气来。学生们也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礼堂里顿时变得吵吵嚷嚷起来。邓布利多继续说道:“这是因为一个大型活动将于十月份开始,一直持续整个学年,占据了老师们的许多时间和精力——但是我相信,你们都能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沃茨——”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礼堂的门被砰地撞开了。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身上里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礼堂里的人都转过头去望着那陌生人,突然一道叉状的闪电划过天花板,把陌生人照亮了。他摘下兜帽,抖出一头长长的灰白头发,开始朝教工桌子走去。
噔,噔,他每走一步,都有一个空洞的声音在礼堂里回响。他径直走到主宾席的尽头,向右一转,一瘸一拐地朝邓布利多走去。又一道闪电划过天花板,赫敏倒吸了一口冷气。
闪电把那人的脸照得无比鲜明,赫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张脸。它就像是在一块腐朽的木头上雕刻出来的,而雕刻者对人脸应该是怎么样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对刻刀的使用也不太在行。那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伤痕累累,嘴巴像一个歪斜的大口子,鼻子应该隆起的地方却不见了。而这个男人最令人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一只眼睛很小,黑黑的、亮晶晶的;另一只眼睛却很大,圆圆的像一枚硬币,而且是一种鲜明的亮蓝色。那只蓝眼睛一眨不眨地动个不停,上下左右地转来转去,完全与那只正常的眼睛不相干——后来,那蓝眼珠一翻,钻进了那人的脑袋里面,大家只能看见一个大白眼球。
陌生人走到邓布利多身边。他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也像他的脸一样伤痕累累。邓布利多和他握了握手,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没有人听清。他好像在向陌生人询问什么事情,陌生人没有笑容地摇摇头,压低声音作了回答。邓布利多点点头,示意那人坐在他右边的一个空座位上。
陌生人坐下了,晃了晃脑袋,把灰白色的长发从脸上晃开,然后拉过一盘香肠,举到残缺不全的鼻子跟前闻了闻。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从一根香肠的一端戳进去,吃了起来。他那只正常的眼睛盯着香肠,但那只蓝眼睛仍然一刻不停地在眼窝里转来转去,打量着礼堂和同学们。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邓布利多愉快地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