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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云执枪不退半步,刘备暗叹一声‘好胆气’,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如此勇猛一将,与他失之交臂,惜栽!痛哉!呜呼哀哉!

比起投效了陈丛,刘备宁愿赵云是投往他处落草啊,起码那样他还有点机会。

投奔了陈丛的话...

刘备自己都快想着跟陈丛厮混了,又上哪说动赵云跟着他喝风...

“子龙,北平一别数月有余,风采依旧。”

“谬赞。”

“我等兄弟无意搅局,正欲向子宁讨杯酒水解渴,劳烦子龙代为通传一声,备在这里谢过了。”

赵云冷冷点了点头,拨马转回营寨。

...

“刘跑要到我这讨酒水喝?”

陈丛伸头看看天边太阳,是东升西落没错啊。

可刘备要进并州营跟他讨酒水这件事本身,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要离谱。

汉昭烈帝啊!心性坚如磐石啊!百折不挠之典范啊!

怎么跟他一贼子低头?

莫非先礼后兵?

陈丛越想越有这种可能,这厮可是有前科的。

但不管为了什么,交情摆在那,拒之不见肯定不是陈丛的性格。

“行了,请进来吧。”

“喏...”

赵云应命过后,没有第一时间转身传令,而是踟蹰原地犹豫半晌。

张了张嘴,不解道:“将军何赌张飞胜云?”

陈丛不屑地飞了个白眼过去。

经典指责道:“子龙怎不想想自己的问题?我若不这么说,你现在还在城寨外头跟张飞飞耍花枪呢。下去!”

“喏。”

赵云被骂两句反倒舒坦了不少。

起码证明姐夫并未真赌张飞能胜,而是觉得他出工不出力。

不过好像这个问题好像更严重...

胡思乱想间,赵云出寨引上哥仨重新入帐。

“哈哈哈!子宁,你还是没有半点长进,隔着老远俺都闻到鸡汤味了,给俺上酒,俺可不饮这般娘不唧唧的玩意。”

“是,谁比得过您张飞飞呐,连我才下山不就得连襟都斗不过,还嫌鸡汤娘不唧唧,我看你才娘不唧唧。”

张飞嘴上确实不曾把门,不过与此同时,也不会因为熟人打趣两句就动怒。

没事人一样蹭到陈丛身旁:“连襟?曹征西的闺女?你看俺如何?飞今亦未成亲,正想找个婆娘解闷儿哩。”

陈丛探手揪住张飞脸上钢须,一把将那张丑脸狠狠按在桌案上。

笑道:“我看你这模样,配个钟馗之女正好。”

赵云初出茅庐好忽悠,张飞可是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子。

如果仅凭一桩姻亲就能拴得住这头黑厮,陈丛当然不介意,反正曹氏宗族中未出阁的女儿家多了去了,嫁谁不是嫁,好歹人张飞还是个关内侯来着。

但如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荒唐买卖,那还是留给孙家老二干吧。陈丛要脸,当不起冤种。

就说这厮娶了渊子家的闺女又如何?

还不是跟着刘跑腚后乱转,最后老丈人都让黄忠砍了,不也没多放半个响屁。

“子宁。”

刘备适时见礼,打断了二人嬉闹。

陈丛顺势松开张飞,抱拳回之:“玄德兄不会是当了刘景升说客吧?”

“哦?”刘备眼底精芒一闪而逝,笑问道:“若是,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如果不是,便是扫尽南阳一地所有酒铺,弟定豪宴玄德兄痛饮。若是...”

陈丛笑笑,继续道:“凭你我二人交情,只要刘表肯割让南阳作为赔礼,弟便卖兄个面子也无妨。不然就凭兵锋所指战无不胜的并州强骑,我能平了襄阳城。”

刘备摇摇头:“不是。”

陈丛愕然:“不是???”

刘备肯定道:“不是。”

陈丛终究不是刘备腹中蛔虫,如何知晓对方心态转变,此时脑中已经乱成一团浆糊了。

先入荆州军阵前,陈丛可以理解,但单纯地向他讨杯酒水?陈丛实在难以理解。

难道这刘跑跑就不怕心爱的景升族兄误会?

不等陈丛开口相邀,刘备自个寻个位置坐好,兄弟二人亦不作往日侍卫状,各自寻地就坐。

不说交情摆在那,陈丛真想动手,他俩站着和坐着,区别不大。

满饮一盏后,刘备直截了当道:“备欲取庐江而不得,若张口,子宁可愿驰援些许兵马粮草?”

陈丛正要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他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如果刘备应了豫州牧,那啥都好商好量。

但没有表态之前想白嫖他?

做梦!

然而...

心思急转之间,陈丛突然觉得这桥段有点熟悉。

此时此刻的刘备...

像极了求爱男神被拒,急需找个备胎印证自身魅力犹在的捞女...

那是想跟备胎结婚吗?

那只不过是想得到一些情感上的慰藉罢了,自我安慰:‘看吧,不是我没人要,是那渣男心盲眼瞎、始乱终弃。’

当然。

陈丛不是备胎,刘备也不是捞女,但从某些方面上来说,刘备和捞女确实能达到某些情感上的共鸣...

话到嘴边转个调,陈丛语重心长道:

“此事易儿,玄德兄稍待,我这便与妻兄子修手书一封,玄德兄自可调配兖州兵马两万余,粮草辎重五万斛。”

刘备心中感动,却如陈丛所料一般摆了摆手。

“子宁且住,备戏言尔。日前寿春解围之恩未报,岂敢舍面皮讨这天大人情。”

陈丛心里笑嘻嘻,脸上‘沉痛’模样。

怅然若失长叹一口:“唉!~玄德兄终归还是未将陈丛视作兄弟啊。”

“哥!你怎个回事?俺都看不下去了,子宁真心实意助咱兄弟成事,你怎个总拿子宁当外人?兖州牧不当也就罢了,好好的豫州牧也不就任,如今子宁已予兵马又不受!”

张飞挥动胳膊打开关羽探来手掌,不耐道:“二哥,你总杵俺作甚?前些时日,你不也说大哥误会子宁颇多?”

当面拆底,关红脸一时间红了脸,好在本就脸红,保住了高傲人设。

“翼德休要胡说,大哥自有考量。”

“俺胡说?俺看就是大哥官当久了,早忘了昔日虎牢关外袍泽之义!俺就想不明白了,明明都是自家兄弟,怎比外人还分算得精细!”

刘备摆摆手:“翼德稍安,兄言未尽。”

张飞鼻孔出气重哼一声,气哼哼地撇过头去自饮闷酒。

刘备继续道:“非是见外,然庐江地小,不需六万大军压阵。左右刘表愿赠,何必再劳子宁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