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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两个还在大眼瞪小眼。

见到陈丛出来,张绣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州牧大人,您出来了。”

陈丛朝着张绣招招手:“正好。绣儿,你来,我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

张绣喜而应命:“喏。”

“一会等平阿收拾完,你便护送她折回谯县。”

张绣疑道:“州牧不去否?”

“我还得留在寿春捞袁术呢,行了,你别问了。”

“啊?”

原本张绣听到艰巨任务,以为又能建功立业,岂料是个出力不讨好的护卫差事。

这种事...

办好了没有半点功劳,办砸了后果却很要命...

“啊什么啊?看你傻不拉几的样子,以后能有什么出息?我问你,凡托家眷之中者,何也?”

张绣思索片刻,有气无力道:“当为心腹肱骨之重。”

“那不就结了?当我陈无敌的心腹肱骨还委屈你了?”

可...说出来的心腹肱骨能是真心腹肱骨吗?

而且...

他随陈丛入城纳妾之事,恐怕已为相国忌恨。

如今西凉大军围城在外,他这要是再舍了陈丛护其妾室出城,董卓怕不是得抄着马鞭猛猛抽他吧?

“州牧...”

不及张绣开口推诿,陈丛出言打断道:“你觉得我叫你担此重任,单就是为了护送眷属吗?”

“莫非...”张绣眼睛一亮,以为还有别的重任。

“不错,主要是让你先去谯县与同僚们事先熟悉熟悉,上下打点一番,走动走动。这为官之道嘛,首重人情世故,你不与人亲近,来日犯了事,谁跟你官官相护?”

呃...

张绣颓然,看来这顿鞭子得白挨了。

陈丛口中的重任,就单是护送妾室罢了...

后面的屁话听听也就得了。

真想搞什么官官相护那一套,他犯得着去谯县?巴结好陈丛不就得了?

“不过...”

“州牧大人还有吩咐?”

陈丛摸摸下巴:“绣儿,你不觉得你身边缺了点什么吗?”

张绣从心地点了点头。

高官、厚禄、名声、美女、封侯拜将。

他缺了何止一点?

如果不是为了谋求更高的发展前景,他犯得着放弃属实的关中跑去并州苦寒之地跟着陈丛喝风?

陈丛哈哈一笑,拍了拍张绣的肩膀。

“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一点不错,你身边缺了个能提点你的良师益友。这样,我给你介绍个人,你去谯县好好巴结巴结。最好知道他每天吃了啥,睡了谁,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几时起床,何时出恭。”

张绣张了张嘴,举头望天半晌。

陈丛如此这般吩咐,不就是让他当细作?

还美其名曰良师益友!有点无耻...

奈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呐!

“还请州牧大人明言。”

“嗯...此人名为郭嘉字奉孝,如今不过区区一军师祭酒耳,待你与他攀好关系,我便许你将人劫去并州听用。

想想看,凭此人之谋加上你之武勇,再有并州周边乱局,广袤天地大有可为啊!到时候你还不得封侯拜将,前途一片大好?”

“末将知晓了。”

其实陈丛早跟曹贼说过:‘郭嘉惫懒货色,得去晋阳好好历练历练。’

奈何曹贼爱之深切不仅不肯放人,还要把郭嘉带去洛阳。

洛阳那种温柔乡,是男人该待的地方吗?

那肯定不是啊!

风流浪子跟着曹贼,他能得到良好的锻炼吗?

那肯定是不能啊!

一天天的身体也不行,还总流连烟花之地,终年与酒水为伴,到时候再给脑子喝坏了继续英年早逝,那不暴殄天物吗?

还不如去并州吹吹坚强的风,跟贾毒物、程人厨之类的坏种下下棋,再拿胡虏练练手。

不肖三年五载,肯定变成国之柱石。

之前陈丛也想过用强。

但曹贼防贼似的防着他,没找着机会下手。

正好张绣投的是时候。

且,历史上张绣能跟贾毒物相处得不错,就证明他有跟毒物打好交道的能力。

趁着曹贼不知张绣已投晋阳,打个信息差,走的时候直接把郭嘉打包带走了事。

如此一来。

并州州牧府的平均道德水准再往下探点,陈丛差不多也能立地成圣了。

......

......

阿嚏!~阿嚏!~

谯县暖阁,曹操正宴旧友新臣,听到两声喷嚏连响,立马焦急地站起了身子。

“奉孝可感不适?仲康,传医者!”

青年七尺六寸许,着一身黑袍,模样还算清秀,只是脸上泛着病态的红。

听闻曹操关切之语,揉揉鼻头,洒脱地摆了摆手。

“主公无须忧虑,嘉无碍,美酒养人,再饮三盏百病皆消。”

继郭嘉之后,旁坐戏忠跟着咳嗽起来。

曹操听得阵阵揪心。

论把控人心善奇谋巧计者,帐下无出戏忠、郭嘉其右者。

但这两任军师一个比一个娇弱。

戏忠情况稍好些。起码被华佗转道长安路过陈留时,还为其调养过一番,虽病根未除,但短时间内于性命无碍。

可郭嘉相投时华佗已去长安履职,二人并未有过照面...

而且比起戏忠,郭嘉更是放浪形骸之外,终日沉迷酒色、丹药不可自拔。

染风即病,遇寒则倒。一月三十,能有十五与汤药为伍...

若非时机不对,曹操都想把人丢去长安好好疗养一番。

就这?

那倒霉女婿还要带人去并州吹吹坚强的风?

曹操真怕并州风大,给这大才吹没了...

郭嘉似有所感,望着曹操哂笑两声:“主公当真无须挂怀。继前言,托司隶、兖州之富可为王业之基。托并州苦寒地,可蓄骑兵之利。

待到三州皆定日,谋豫淮之地稳固兖州之南,谋徐州富庶得养百万强兵之粮,再决袁绍、公孙鲸吞冀、幽二地方可奠定北方霸业。”

事实上,如果郭嘉早两年说这些话,曹操还真有点小激动。

但时至今日。

有那胆大包天的女婿隔三岔五撺掇他登临九五,布施仁德于四海...

野心早已伴随实力日益膨胀的不像话了...

仅就一个北方霸主而言,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曹操更多的时候想的其实是:天下若定,陈贼的封地,到底该选在晋地还是陈地...

“好了奉孝,雄途霸业日后自有论时,医者来了,先让人相看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