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斥候飞马入阵。
“禀将军,昨日傍晚时分,张绣引骑二百击贼于巩县,折五十七骑,二贼向西逃遁。”
吕布翻下赤兔,唤人送来地图,一边询问身边张辽。
“张绣何人?”
“此人乃是越骑校尉张济从子,师从枪术大家童渊,素有北地枪王之称。”
“北地枪王?”吕布嗤笑一声,戏谑道:“武艺如何?”
“枪术上乘,力有不逮。”张辽如是道。
“不知死活。”
吕布曾与陈丛有过短暂交锋,自知对方何等神力。
张辽都说力有不逮的货色碰上那等凶人,吕布不问也知结果如何。
“巩县,孟津....”
吕布将目光转回地图,探出二指连接两地,大致推算一番便知相隔不过三十多里地。
“只差一点,便截住那贼子了。”
吕布也不可惜。
在他的构想中,陈丛最好是将李郭华张樊挨个收拾一遍,然后自己再出手拿了陈丛。
陈丛固然可恨,可董卓那才叫欺人太甚。
他就是要叫董卓看看清楚,谁才是能倚为大将的真猛士。
当然。
这种离谱的念头,吕布也就只剩想了。
其他三个还好说,李郭可是领了三千飞熊。真若碰上,那陈丛安有命在?
“整军向西,发兵成皋。”
张辽没动,迟疑片刻,指了指图上成皋,又指管城。
“昨日探明曹操家小过成皋转水路出逃,如今二贼西遁,其余诸将必在此处列重兵以待。不若转进管城,截其陆路。”
吕布无所谓道:“便依文远。”
自家人知自家事。
论冲锋陷阵,斩将夺旗,三个张辽绑一起也不是个儿。
若论眼光长远心思缜密,吕布就只有挠头的份。
与此同时。
李郭亦得斥候探报。
分兵两路。
郭汜领一千飞熊扼守敖仓。李傕率两千飞熊进驻成皋。
华雄进军平皋,樊稠进驻敖仓,张济周转各县巡查。
可二贼就像原地消失了一般。
任他们掘地三尺来回搜寻,不见半点踪迹。
......
......
三日,巩县。
男子挎着背篓入城。转悠一圈,出来时带着两顶斗笠。不是史阿又是何人。
史阿很生气。
时至今日,县城内还是没有他的捕文画像,董卓压根没拿他当人!
“曹公,探清楚了,城内如常。”
曹操揣着衣袖蹲在墙边,闻言嘿嘿直乐。
当即戴上斗笠,大手一挥:“走,入城。”
“高啊岳父,灯下黑算是让你玩明白了,只是我这背着兵刃呢,怎么入城?”
曹操摆摆手:“无碍,背着正好。”
城门前。
两个门卒打着哈欠检查过往行人。
碰着驾马乘车的随便检查一番便直接放行。逮着破衣烂衫的才使劲刁难,若不使钱直接驱离。
忽见三人飞马持刃而来,立马打起精神站直了身子。
不等门卒闻讯,曹操从怀中摸出董卓手令砸在一人脸上。
喝道:“速速让开。”
门卒弯腰拾起令牌,打眼一瞧瞳孔骤缩,立马换上一副媚颜,一通低头哈腰后恭敬递还曹操,回身拉开门前拒马栏。
“恭送大人。”
“哼。”曹操冷冷道:“仔细检查过往行人,再出差错,本将军扒了你们的皮!”
“是!”门卒应承一声瞬间进入角色。
“那边那个贼眉鼠眼的,别望了,就是你,打开背篓,检查!”
陈丛看得直呼真实。
如果董胖知道曹操拿着他的令牌召唤雷电,不知该作何感想....
“王头,我怎么觉得那人....”
年长的门卒立马呵斥道:“不要命了!觉得什么?知道那人刚才所投何物吗?”
年轻的愣了愣:“何物?”
“太师手令!”
门卒打个冷颤再不多言。
放眼司隶一带,董卓的名头还是很唬人的。
...
入城之后。
曹操既不找酒家歇脚,也不找人家留宿,就近找家烟花之地扎了进去。
一来,勾栏女子出行不便,不可能见过翁婿二人画像。
二者,这种产业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很少会有不开眼的生事。
最重要的是。
恰恰是这不起眼的勾栏贱业,消息流转最快,足不出户便可知风云变幻。
“呦!几位爷,快快,二楼上座。”
老鸨可不管三人戴着斗笠,背负兵刃。
南来北往的见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没见过。
莫说是背着兵刃了,就是提着兵刃和姑娘欢好的怪胎她都见过。
进了她这百花楼。只要有钱,那就是爷。
曹操一副行家里手模样,顺势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塞到老鸨起伏间。
“清雅隔间,姑娘三人,一为抚琴,二为唱曲、三为献舞,去安排吧。伺候好了还有赏赐。”
“哎!哎!大爷且上座,奴家这就安排,这就安排。”
老鸨子满脸红润,就差扑进曹操怀里去了。
旁边站了半天的小年轻翻了个白眼。
不忿道:“我说你这老妈子好不晓事,本公子在这站了半天你不招待,转头便对那更夫眉开眼笑,俗,俗不可耐。”
老鸨何等目力,只一眼就将那人从头到脚核算干净。
浆洗到黄的白色儒袍,拿去典当不会超过十钱。
腰上挂着块成色极差的破玉,最多不过半吊。
还有那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方巾、布鞋。
当即挥手驱赶道:“去去去,哪来的穷鬼,上别地抖威风去。”
小年轻大怒,一甩衣袖骂道:
“瞎眼鸨儿不识凤,错认老鸹作孔雀。殊不知,臭铜脏黄人前显,经纶华璋腹中藏。”
陈丛差点笑出声来。
big胆!
怎么能说曹操是更夫,又比曹操作乌鸦呢?
人可是未来的帝王!
魏书一,武帝操。了解一下?
陈丛挤眉弄眼作怪相时,史阿的剑已经架在那人肩上了。
一路逃亡下来,傻小子早被曹操忽悠瘸了,此时完全化身曹贼小迷弟。
有人当他面骂偶像,那不是找死吗?
“哎哟,这位爷,您这是干吗呀?他就一穷鬼,犯不上呐。”老鸨赶紧挡在史阿身前。
倒不是她可怜那人。
开门做生意,真要是见了血,一天的生意可就赔里面了。
小年轻虽然吓得腿都在抖,嘴依然够硬。
隔着老鸨,梗着脖子冲史阿吼。
“志存高远之士,岂避斧钺之利?噫!匹夫,你要杀便杀。”
老鸨气得跺脚:“你莫说了!”
“短视愚妇岂知苍柏品贵,我羞与你言说。”
史阿:.....
老鸨:.....
曹操:.....
三人齐齐无语,刀架脖子上还嘚吧嘚吧嘴臭个没完,很难说这人是胆子大还是真管不住嘴。
然而陈丛早已看透了一切。
抵开史阿手中长剑,拍拍那人肩头。
笑道:“够了啊郭嘉,差不多得了。”
流连烟花之地,放浪形骸之外,才有些才华。
不是郭嘉能是何人?
现在这个时间点,他应该是北上投袁绍时途经巩县?
应该是吧。
既然碰上了,完全可以操作一番,让他提前投了岳父曹嘛!
“国家?”那人呸了一口。
“小人绝力之辈,微言大义之徒,你也配提国家?匹夫,匹夫,匹夫!”
陈丛也傻了。
郭嘉嘴这么臭吗?史书上也没说啊....
这种货色怎么跟曹操和平共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