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玲玲坐在床上聊微信,李北军坐在床上看书。
“今天外地的一个学校有人砍人了,好几个小孩子受伤了,据说还有几个是重伤呢。”李玲玲说。
“啊?真的吗?我怎么没听说哦。是不是谣言哟?现在网上有很多这种消息,都是假的。要不就是摆拍的,要不就是合成的,要不就是张冠李戴的。”李北军说。
“不是的,网上是有好多你说的那种,但是我刚才说的这个是真的。你看看嘛,这里,我手机上,这个群里面,还有视频的。”李玲玲说着伸出那只拿着手机的手。
“我看一下呢——”李北军说。
“这里,手机给你,你自己看嘛。我觉得我没有勇气再去看第二遍了——太吓人了——”李玲玲说。
李北军接过手机,看了一会儿那几个视频。
“砍人的是个什么人哦?太残忍了——”李北军说。
“据说是个精神病吧,好像是有些岁数的人了。真的是,遇到这种事情真的是太倒霉了。”李玲玲说。
“当时是放学时间了吗?”李北军说。
“不是,学校正在做操的时间。”李玲玲说。
“那凶手怎么进去的?门禁管理也太不到位了嘛。”李北军说。
“他们当时是全部都正在外面做操,学校外面。”李玲玲说。
“没有操场吗?那个学校不正规吧?”李北军说。
“据说规模也不算小的了,十几个呀还是二十几个班呢。当时是所有的人都在学校的外面做操。当时在场的老师肯定要负责的,说不定还要被辞退哟,家长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些好好的娃儿……”李玲玲说。
“这视频上不的是只有一个女老师吗?”李北军说。
“肯定是不止一个老师的呀,一看那个老师就是背锅的。你想想嘛,你分析一下嘛,你平时这么喜欢分析——他们全部都在做操,这么多的小娃娃,怎么可能只有一个老师在场嘛。如果要是我在场的话——”李玲玲说。
“你先不要这么激动嘛。现在像这种视频的话,我觉得你还是要尽量少看哟,对宝宝不好,对你也不好的哈。”李北军说。
“我就是忍不住要想去看一看,关注一下,现在我就是对这类事情比较的在意。我想到那些被砍的小娃娃,真的是太揪心了。还好没出人命,真的是……”李玲玲说。
“嗯,就是。”李北军把手机还给李玲玲。
“以后我们的宝宝一定要选个正规的学校。一般起码要有门卫安保这些吧,就像书店对面那家,平时上课期间大门都是锁上的,还有门卫。”李玲玲说。
“你又在杞人忧天了。”李北军说。
“这可不叫杞人忧天吧。这怎么能叫杞人忧天呀?这事就发生在今天,视频录得这么清楚,像发生在身边一样。你难道不觉得,外面经常有些神智不正常的流浪汉到处跑,这个很可怕吗?”李玲玲说。
“你又在激动了。我的意思是让你不要情绪波动太大了,对宝宝不好。”李北军说。
“这种事情确实太恐怖了。关键是它是真实发生了的。万一我们以后遇到了呢?想都不敢想。”李玲玲说。
“那你就不要想嘛。毕竟还是个小概率事件。”李北军说。
“概率?你现在还有心情跟我讲概率!男人就是这么理智吗?”李玲玲说。
“我是叫你不要太激动。你老是要扯远。”李北军说。
“是谁在扯远?明明我和你在说这事,你非要去说概率。这么吓人,你就不能哄哄我吗?”李玲玲口气明显软了下来。李北军自然也不再强硬,他手臂伸直,李玲玲的头就势枕了上去。
“每次看到这种,我就心惊肉跳的。”李玲玲说。
“睡吧。你还是要相信,我们宝宝肯定是福大命大的。”李北军说。
李玲玲果真在脑子里仔仔细细想象着,一个福大命大的小宝宝应该是个什么样儿。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李玲玲睡着了,李北军可睡不着。张萍的确是奉子成婚,而且,新郎正是她口口声声已经分手许久的前男友,郭睿。
郭睿此人,他当然不陌生。
还能是哪个郭睿呢,当初那个人可是李北军班上所有学生里面,特别闪闪发光的那几人之一。当时郭睿的确追求张萍来着,张萍一直未松口。直到某次张萍告诉李北军,她和郭睿分手了,他才知道二人曾是男女朋友。
那一次,为什么张萍会主动告诉李北军她和郭睿分手?他当然不会忘记。因为那一天,张萍对他坦白了一切。自那一天起,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终于迈出了久违的一步。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还不就是个骗局么?张萍难道不是从始至终都在骗人吗?
她如果找了这个郭睿来背锅,那么证明此二人之间从未真正断过。只有这一种解释才说得通。哪一个男人会大方到和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结婚呢?至少他李北军至今都未曾见过这种男人。
至于张萍对他的玩弄,时至今日,李北军都没那么在意了。这几天以来不断折磨他的隐患主动瓦解了,他心里面估计还有点感激张萍的“不杀之恩”。
人本性之中可能就有趋利避害的倾向,等李北军这么翻来覆去一思索,发现所有叨扰他的问题都已迎刃而解。原本还以为不知何时才能睡着,这不,他此时也颇有些困意了
半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宝宝会走路了。他等着,看宝宝趔趔趄趄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一抬头,看见了宝宝的妈妈是张萍,宝宝的爸爸是郭睿。他一下子就醒了。他看看身边的李玲玲,她微微打着呼噜。
他把身子轻轻靠近了她的大肚子。那里面静悄悄的,无甚动静。李北军又轻轻摸了那肚子几下,就在此刻,他仿佛感觉到了另一个强有力的心跳。
他后来又睡去,又做了几个梦,都不十分明朗。这一夜这觉,李北军反正是睡得稀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