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权号踏入美国国境时,机甲猎人计划的第一台原型机“忧蓝罗密欧”,就站在北美大陆的西海岸线上。
忧蓝罗密欧拥有宽大的上身,背后延伸出两道平衡翼。头部驾驶舱被胸膛衬托地极小,头顶耸立着帆状冠,与胸前屹立而起的、为了保护驾驶舱的配重帆高度齐平。
由于原本就是为了在海中迎战哥斯拉而设计,忧蓝罗密欧拥有前二后一总共三条腿,位于人型机甲屁股中央的第三条腿被军方戏称为“史塔克的大棒棒”,但这异形的设计也确实为这台77.72米的机甲在海洋中提供了强有力的稳固支撑。
这本该是如大厦般宏伟的机甲,但当君权号从它面前横渡虚空而过时,尚不及对方一条小腿高的忧蓝罗密欧,如同一名懵懂的稚童。
“神圣的屎啊……”驾驶忧蓝罗密欧的双胞胎兄弟布鲁斯和特雷文·凯奇异口同声地说道,为了分担驾驶机甲的神经压力,从美国陆军中选拔而出的他们因为出色的心灵共感能力而高度适应神经串联系统,相当于把两人大脑和精神通过机器合并为一人。
君权号投射下的阴影让凯奇兄弟的脸色如出一辙的难看,他们都是原教旨主义上的爱国者,看到这样一台不受美国政府监管的大杀器进入美国境内,心情可想而知。
小凯奇拧着脸,低吼道:“他妈的,超载核动力引擎,我们上去跟他爆了!”
“我们只为和平而战,不为挑起战争而战,你这傻瓜!”大凯奇直接通过权限锁定了弟弟的系统,“接通通讯。史塔克先生,我们已经捕捉到了君权号的光学影像。”
一束蓝光从驾驶舱上方洒下,现年22岁的史塔克集团cEo,托尼·史塔克的全息影像出现在凯奇兄弟面前。
年轻而英俊,这是托尼·史塔克经常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只可惜他身上那套嬉皮士风格浓郁的紫罗兰色条纹衬衫和手里摇晃的香槟,很快就会让人把他划归到浪荡的花花公子这一行列之中。
但是,作为14岁进入mIt学院,17岁从麻省理工毕业的天才,这个嬉皮士打扮的年轻人拥有着人类之中数一数二的惊世智慧!
在君权号投射下的阴影之中,托尼的脸色意味难明,恼火中又带着几分喜悦。最终,他朝君权号的背影举杯,将冒着气泡的黄金酒液一饮而尽,坦然地说道:“你赢了,混蛋。”
无论是科技水平,还是结构精巧上,设计并制造机甲猎人的托尼·史塔克都不得不承认,他在制造大型机械这一方面输给了尚未谋面的拉塔恩·马格努斯。
但输了一次不代表彻底认输。相反,托尼很高兴终于有人能从智商上与他一样傲立在人类之巅,作为天才的自傲自负也让他坚信,自己终有一天会从其他方面把这局给赢回来。
君权号若有所感,散发猩红光芒的鸟卜仪阵列如眼球般在骷髅骑士面甲下转动,以极其鲜活的眼神隔空与托尼的全息影像对望。
“你也这么觉得吗?好小子。”托尼读懂了那眼神中的含义,“才十一岁啊……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说完,他忍不住咯咯笑起来,这句话他经常从那些迂腐的“学术大拿”口中听到,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用这经典发言评价别人的一天。
“斯塔克!”小凯奇冲动地说道,“别他妈笑了!这可是我们国家的敌人!”
“特雷文,你太失礼了。”大凯奇看似生气,但语调中尽是袒护,“抱歉,斯塔克先生。我弟弟就是这么个性格,他无法放任这样一个巨大的威胁堂而皇之地进入我们祖国的腹地。”
托尼笑吟吟地反问道:“也就是说你们觉得我是个放任君权号不管的懦夫咯。”
大凯奇垂下眼眸:“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先生。”
“得了吧,你们这点小心思就像尿床的小屁孩试图把床单藏起来一样明显。”托尼笑容依旧,目光却锐利起来,刺得凯奇兄弟神色极其不自然,“放心,虽然罗德上校是我朋友,但我不会针对你们俩的。忧蓝罗密欧与君权号对比也确实像个易拉罐搭起来的玩偶。我会着手对这台机甲进行升级改造……哦,对了。波茨小姐!”
一名都市丽人走进全息投影的图像捕捉范围,在凯奇兄弟看来她就像是蓝光中的幽灵,这位全身散发着精明强干的职业女性气场的波茨小姐没好气地对托尼说:“你九十分钟之前就应该去开董事会了,斯塔克先生。”
“cEo说什么时候开会才能开,让老东西们安心等着,准备几包尿不湿防止他们弄脏我最喜欢的地毯。”托尼的表现就好像他这辈子不知道“客气”这个词,“我要跟马格努斯先生见面,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波茨小姐。推掉所有行程,我现在只想做这一件事。”
波茨无声地瞪着他。
“还愣着干什么?”托尼扬起眉毛,不耐烦地拍拍手,“chopch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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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权号的胸前甲板上,源清隆俯瞰美国的土地,说道:“据说硫磺岛战役时期。一名美国军官对日本军官喊道:‘天皇 is son of bitch!’日本军官大怒,反骂道:‘罗斯福马鹿だな!’怎料美国军官喜上眉梢:‘骂得好!老子是共和党!’”
卡珊德拉若有所思:“你是说美国的多党制不利于团结。我们可以暗中操控各个政党相互攻讦,从而削弱美国国力,创造分裂的契机。从而让拉塔恩上任总统,给美利坚一个太平?”
“呃……”源清隆吐了吐舌头,“在下只是单纯想讲个笑话……”
卡珊德拉翻了个非常标准的白眼。
“损伤脑细胞的事情交给拉塔恩就好啦。”但丁懒洋洋地说,享受着迎面吹来的冷冽寒风,“我们只需要知道‘干谁、去哪儿干、干成啥样’这三干原则就可以了。”
“难怪他说自己一个人要写全寝室的作业,搞得我还以为你们霸凌他。”卡珊德拉线条分明的手臂交叉在胸前,这一点她与拉塔恩越来越像了,“现在看来,他简直就是你们这些傻瓜的救星。”
“救星?义父!”但丁嬉皮笑脸地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源清隆惭愧地说:“在下英语本当不上手。”
“你的日式英语已经够天崩地裂了,不要再用英式日语来折磨我。”卡珊德拉痛苦地捏了捏眉心,“那个小狗仔哪儿去了?”
就像所有记者狗仔一样,科林永远会从别人意想不到的角落里钻出来,比如君权号的通风井,他探头喊道:“大事不好!褪色者向拉塔恩提亲了!”
但丁虎躯一震:“什么?!褪色者要娶拉塔恩?!”
源清隆目瞪口呆:“什么?!拉塔恩好这一口?!”
卡珊德拉怒发冲冠:“什么?!这狐狸精敢偷老娘的后院?!”
“……你们仨有什么资格管我叫狗仔?”科林无语地看着自己的话在三人口中越传越歪,“不对!是褪色者想娶拉塔恩的妹妹,所以找未来大舅哥提亲!”
卡珊德拉一愣:“妹妹?是玛莲妮亚还是菈妮?不是,等会儿……这俩人都没成年啊!”
源清隆阴恻恻地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为这个炼铜的家伙找到手铐和脚镣。”
“不是拖把吗?”但丁说,“哥们儿,我很难想象拉塔恩有什么理由不把这家伙打成一摊屎。”
四人冲进君权号的舰桥,只见通往铁王座的大门敞开着,谒见厅里传出褪色者塔尼什的声音:“中登,我的灵马停楼下安全不?”
拉塔恩红发缠绕着王座后方的无数管线,僵尸般的面容上忽然绽开一抹让人望之胆寒的笑容,紫光湛湛的双眼凝视着王座下方的褪色者,语调轻柔而又阴狠:“比你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