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小兔崽子的修为绝对在炼虚以上!云晨,你现在这状态千万不要跟他硬碰硬!妖族人最是嗜血嗜战,你越打他越兴奋!”
灵海里,姬怀朔声音焦急的大吼了一声。
云晨确实没有再打。
但倒不是因为想听姬怀朔的话,而是因为他现在根本就动不了。
他先前为了找到鹿呦,不惜撑裂丹田和灵海无节制地吸纳魔气,尔后又因和姬怀朔捆绑在一起,被生生捅了几剑,再之后,就是被‘万物归元阵’的阵波所伤。
即便他体质特殊,可这几度连番伤害下来,便是铁打的人也遭不住。
他想调动力量重新站起来,却发现丹田和灵海内空空如也,抽涩的疼痛和仿佛即将要崩裂般的痛感令呼吸都变得艰难。
再加上肋骨直接被人锤断,眼前就更是一黑,鲜血不断呕涌,脖颈处的青筋似虬结的枝脉爬满了如玉的皮肤。
他咬紧牙关,想要再次尝试撑起身体,却又被人一脚踩中胸口压了下去。
撕心裂肺的疼痛袭上胸腔,喷涌的鲜血染红了半侧清隽的眉眼,他抽搐喘息着,眼神却锋锐狠厉如护崽的凶狼,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
那妖族少年饶有兴趣地看他一眼,俯身抬起他的下巴‘啧啧’两声:
“虽然你很弱,但你这眼神我挺喜欢的,是个爷们。不过,该挨的打还是得挨的,今日本将兴致好,就再赏你两拳,嘿……”
说罢,抡起拳头就要再次砸来,却被一道隐带哽腔的清冷娇音,凛然喝止:“你若再敢打他一下,我就杀了这只狐狸!”
抬头一看,那少女满面泪痕,却眸色凶狠,乌黑圆润的眸子里浸着湿漉漉的水光,像山间蒙滴朝露的黑色刺玫花。秾丽绝艳的五官衬着苍白若雪的肤色,有种反差到极致的娇娆美感,仿佛能勾人魂魄般。
她手里捏着那狐狸的喉咙,手指却颤抖个不停,身体因为虚弱微微摇晃,鬓角流出的冷汗打湿了略微凌乱的青丝,只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就在云晨打斗的时候,其他人也并非是干看着,只是不到几个回合就被那些面具人给压在了刀下。
在场众人皆受了伤,谁也好不到哪儿去。
乌林倒是有心想砸几个爆炸性的武器,但凭他们几人现在的状态,恐怕非但砸不到敌人,还得把所有自己人全给炸上西天。
那少年微微眯着眸看着她,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嘴角上扬微咧,露出尖白的虎牙:
“呀~差点忘记了,你是他心尖尖儿上的人,若是有什么闪失,他恐怕会找我拼命。
不过,你这样…啧啧,他要是醒来知道了,怕是会直接失心疯,真是好生无情的小仙子呀。”
云义此时却已经完全化成了狐形,鹿呦掐着他脖子的手微微用力,冷声喝道:
“废话少说,你先把人都给我放了!”
若说她一开始还有些看不清局势,现在又岂会不知,这人是冲着她怀里的这只狐狸来的。
鹿呦也不知为何当时看他从天上掉下来,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把人救了出来。
她并不想伤害他,可现在所有人皆被压制,云晨更是被打得惨不忍睹,她手里唯一能和对方谈判的筹码,就唯有一个‘他’。
那少年扯了扯唇,眸色仍旧是漫不经心模样,手中的骨刀却横向了云晨的脖颈,寒声一笑道:
“你掐啊,掐一下,我杀一个人,你只能掐一个,但这里可有你这么多同门呢,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全死在你面前吗?”
“不如就先拿你这个师兄来开刀如何?”
骨刀锋利的尖刃挑破了白衣少年的皮肤,鲜血顷涌,鹿呦看得目眦心裂:“你敢!”
对方似被她逗乐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话虽如此,却没有再对云晨做什么,而是倏然间闪现到她面前,俯身低耳轻笑道:“我可是妖啊~你说我有什么不敢的?”
鹿呦猝不及防被他靠这么近,浑身像炸了毛的猫似地往后一缩,却又被他猛地揽了一下肩膀,往前一按,靠得离他更近。
那少年按着她的肩膀,突然耸了耸鼻尖,埋下头,在她脖颈间使劲地嗅了嗅,像只闻到鱼腥味儿的狸猫,声音陶醉:
“呀~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鹿呦身上鸡皮疙瘩骤起,眸子里闪过一抹惶然,她刚刚才吐过血,而妖族人对无垢之体的味道最是敏感。
她抬手还想拿狐狸做文章,却被人轻易钳住了手腕。
那少年从她怀里把狐狸揪了起来,看了两眼,然后掏出一颗弹丸粗大的紫色金纹的灵丹塞进了它嘴里。
等看到那狐狸呼吸平缓后,便不再理会,将它扔给了旁边的下属抱着。
自己则弯腰,强横地把鹿呦抱了起来。
鹿呦愕然,下意识挣扎,身上却虚软的没有任何力气,只能惊怒不已地去捶他的肩膀:“你放开我!你想做什么!”
其他几人再是被刀压着,此时也忍不了了。
一个个眸眼猩红,破口大骂。
乌林骂得最凶:“什么孬种,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怎么你们妖族人都是些只会欺凌弱小,披着衣冠的狗彘禽兽吗?你给我放开她!”
薛玉宸却真不会骂人,他就没学过这个,只能干瞪眼地在那儿吼。
其他人也是骂得各有千秋。
那妖族少年嘴角一扯,语气不耐道:“吵死了!把他们全给我打晕了,绑一起扔船上去。”
其中一名面具人忽然问了一句:“大人,扔哪条船?”
少年挑眉看他一眼,目光奇异:“这还需要问?你哪个部的,叫什么名字?”
那面具人挠了挠头:“大人,属下是三七,甲字级部的,以前还是您训练的我,您忘啦?”
少年点了点头:“哦~那只穿山甲是吧?回头罚一个月俸禄。”
三七:“……”
两人说话的功夫,身后的其他面具人已经将所有人给敲晕捆绑在了一起。
鹿呦看得惊心又愤懑:“你到底想做什么?”
少年抱着她一个纵跃跳到了船上,又俯身轻轻在她脖颈间嗅了嗅,声音微哑而诧异:
“这天下恐怕没有任何一只妖能抵抗得了你身上的味道,他居然能忍到现在还没把你吃了,可真是奇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