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鹿呦站在了一所杂草丛生,颓败荒芜的房子门前,感觉自己应该是走到了某个传销组织的根据地。
她艰难地转过头,指着前方难以置信道:“这就是你说的春香楼?又大、又舒适、风水上佳的极品宅院?”
似乎是为了应景,久经风霜的门匾“咯吱”一声掉了下来,扬起了一大片灰尘。
“这难道还不够大?风水还不够好?住几天习惯了你会发现别有一番风趣的!”
一旁站着的高马尾青年丝毫不在意地捡起门匾,顺手用布条缠了一圈再挂了上去。
鹿呦气的呵了一声,转身就走。
“哎哎,你别走啊!”
高个青年连忙拦住了她,“你现在出去可再也找不到比我这儿更好的住所啦,那些参选的弟子早就把内城能住的地儿都住满了,你能碰到我带你来这里都算是烧高香了知不知道?你居然还嫌弃!”
鹿呦歪了歪头:“城南街那边不应该还有房子?”
青年却是瞪了她一眼:“那边你也敢去?城南街一带住的都是些凶神恶煞的散仙,你一个凡人去了连骨头都要被拆掉。”
“有没有这么夸张?”鹿呦嘟囔道。
“总之,你没事最好少往那边靠,可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
鹿呦忍不住又回头打量了一下后面那个感觉快要摇摇欲倒的房子,十分犹豫,这房子确定能住人?
“唉,”青年叹了口气,双手抱胸靠在柱子上,
“你要走就走吧,我也不拦你,免得你还以为我是什么坏人。要是找不到房子露宿街头了,你可不要来敲我的房门,我这个人心肠很硬的,不会给你开门的。”
鹿呦咬了咬牙:“咱们之前可是事先约定好了,你给我包吃包住,我才跟你一起过来的。没想到你说的包住就是在这里?”
鹿呦指着那根被虫蛀了快一半的木柱子,“我要是被砸死了,你还能给我算工伤啊?”
“哎?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了啊,哪有自己咒自己的啊?况且,我乌林在这里都住了十几年了,从来没什么事,怎么偏偏轮到你来了就要出事儿了?”乌林抱着双臂一脸傲娇。
“行吧,”半晌,想到自己兜里为数不多的灵石,鹿呦妥协了,“那你之前答应的卖出去的灵石和我四六分账还作数吧?”
“不是三七吗?”
“四六!”鹿呦咬牙。
“行,四六就四六呗,你四我六。不过你哥哥真是青云宗的内门弟子啊?”乌林打开门上的小锁,推开了门扉。
“那是自然!不然我怎么跟你说青云宗的宗内秘辛,还有答应每个月给你画十五幅宗里人的小肖像?”鹿呦紧随其后跨了进去。
这院子里倒是比门外要好一点,虽然还是显得很破败和凋敝。但除了花坛里的杂草依旧茂盛,其他的倒是一看就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我之前还以为春香楼是个......”
“是个花楼是吧?”乌林一脸奸笑地接过话茬儿。
鹿呦白了他一眼,走上台阶:“你没事取这个名字做什么?”
“这可不是我取的,是它本来就叫春香楼。这里以前也确是个花楼,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就荒废了。我找人给了一点灵石把它盘了下来,就当成安身之地咯。”乌林摊了摊手,耸了耸肩。
“发生了什么事情?”鹿呦看着黑漆漆的房子好奇道。
“这个嘛......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吧。”
“那这里就你一个人住?那些册子都是你一个人写的?”
“那不然呢?”
“那你还真是个人才。”
乌林笑着拱了拱手:“承蒙夸奖。”
“我今晚住哪儿?”
乌林摸着下巴想了想:“你就住在二楼靠窗的那个房间吧,不过......”
乌林突然贱兮兮地凑了过来:“这房子有点闹鬼,你晚上可别乱跑哦~”
闹鬼?
鹿呦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微笑。
如果是还没穿越前的她可能还真会被唬住,可她前世好歹也是个修士,虽然修为平平,却也见过大风大浪,怎么会怕这种东西?
“真的有鬼哦?你真的不怕吗?”
乌林见她长得白嫩孱弱,年龄又小,是以存了几分吓唬的心思。
此刻见鹿呦面无表情,径直跨上二楼踏进房间,他却愣在身后,忍不住脸色讶异。
二楼房间里,陈设简单,大而空旷,地板和桌子上更是积了薄薄的一层灰。
鹿呦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换上了乌林送来的新被褥,这才有时间坐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风餐露宿这么久,她早就疲倦和困怠,可又实在惦念那只从妖族人手里抢来的宝贝盒子。许是当时云义的出现惊吓到了所有人,反倒令她不合时宜的举动免过了诸多探寻。
鹿呦留了个心眼,直熬到了晚上半夜三更,等隔壁传来了轻微的打鼾声,这才悄悄地点燃了一只蜡烛,借着微亮的灯光迫不及待地掏出了刚买的乾坤袋。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买的这个应该叫做储物袋,是专门为凡人量身定做的,只需要简单念个口诀就可以轻易打开。
储物袋里的空间一般不大,大约也就四五平方,修仙世界里的凡人大多用它代替出远门的包裹。
鹿呦念了口诀,将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床上。
那只精美华贵的朱紫色盒子在夜晚的衬托下竟然淡淡地散发出一圈淡紫色的柔光,这和周围的破烂形成了一层强烈鲜明的对比。
妖族人这么宝贝,那一定是个好东西,既然落到了她手里,那自然就是她的机缘!
鹿呦急不可耐地想打开盒子,可她无论怎么使劲,那盒子都纹丝不动。
“怎么打不开?难道是有机关。”
鹿呦埋头又研究了半天,却还是没能打开,不禁有些气急败坏。
“难道是要滴血认主?”
鹿呦想到了某些小说写的桥段,虽然很离谱和老套,但这里本来就是小说世界,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那是用上古清虚木做的材料,雕刻了特殊的暗纹,就算你血放干了也未必打的开。”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女声,宛若野兽的爪子挠在枯枝上,令人忍不住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