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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浮动地狱 > 第290章 意外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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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碎的碎片像一面被打碎的铜镜,许多杀着亮光的镜片,含沙射影地映射他不同的失败,在无比幽暗的世界中格外醒目。

这对他来说具有超现实的意义,在一股脑的掠过之后,他的脑袋几乎要膨胀和爆炸,但他竭力在用长者有的平稳压制那股像新仇旧恨一起算的腾腾怒火,这面镜子被镇定缝合起来,这不过是一秒内的时光。

一秒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的是回忆一生,短的是一站眨眼过去。

解决眼前的麻烦要紧,老道让大脑空白不再乱想从前那些有的没的,现在他只需要把此人打败,他就不相信没有重整旗鼓东山再起的一天。

空中两股旋转体水龙卷剧烈翻腾扑面而来,尖尖细细的一端带动另一端,发出钻井般的嘎啦声,水龙卷的力量无比巨大,飞过来的过程中没有一滴水落下。

这些迹象足以见证它们的凝聚力,已经完全被气旋的气压控制住,更是狂猛吸力的体现,不见纹丝的生涩。

箫飒首次对人用出这招,没想到效果如此之好,他心中尤为大喜,之前的人太多失败,成为横尸出在他眼前。

如今终于得以扬眉吐气,可他想不到的是,眼前这位老人又是如何穷困潦倒的度过了这五千多年,他根本没有站在别人的立场思考过。

也许每个人都这样,很难站在他人的立场为他人思考,他希望以后能做一个习惯于换面思考的人,而不是一个自我陶醉的溺亡者。

即使强者,背后也不是顺风顺水的人生,强者是每次跌倒之后然后稳稳站起,再次向高处冲锋陷阵的那个。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持续的劲风,直冲冲而来,将他花白的胡须与头发吹成碧绿的柳条,往后飘扬,将他附近的水吹干,露出潮湿的裸地,劲风波及的边界,水流围成一个大的颠簸的包围圈,老道木然地站在当场,可他从不会放弃抵抗。

老道的预估对了,可箫飒的招术令他捉摸不定,在水龙卷即将到达身前时,他才不急不缓地出手,这五千年日复一日的训练,早已造就他反应神经极为出色的造诣,他只能竭尽全力蕴出来一面岚气刃迎过去。

气刃与水龙卷在空气中交错,于光束的穿梭中变得忽明忽暗,看上去阴森恐怖,这把气刃看上去不起眼,却是个十足的狠角色,将一波水龙卷迎面斩成两半。

切割声刺耳十分,仿佛在耳朵里点了炮仗,一分为二的水龙卷两半部分的转动、调和以及匀速运动不再平衡,只剩半周的话,不能运转就像废弃的钻井的存在毫无用处和意义,像空中突然被横切一刀的萝卜,立即败下阵来,变为软软的水落到地面,水位线抬升了点。

距离不是很远,两个人都被砸下来的水花再次淋漓全身,紧接着又是一股冲击风反馈到两边,箫飒额前的碎发被冽风吹起,露出其下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瞳。

眼睛猴子般生动地眨了眨,他微眯的目光淡淡的锁定剩下的一个水龙卷,这下有好戏看了,他的水龙卷可是倾注了极大的心力的,黑色的眼珠子突然濡染出得意之色,得意是凌驾在实力之上,在这算不上空口无凭的欺进和自负。

看到还有一波水龙卷,刚还沉浸在疯狂的喜悦中的老道心想不妙,冲昏头脑的他居然把单还是双忘记了,面对直面迩来的钻头,那股晦涩的劲让他的指甲深深潜入手掌。

他嘴角直裂,表露出一个更玄幻莫测且暗黑裂心的状态,若再是不应对,他的胸膛非要被是水、却似比兵器库里的钻头类的器具豁出个大洞,跟这个世界说再见还来不及闭上眼。

想起之前的气刃还是相当有效的,再用一次也无妨,双掌微竖,淡淡的岚气萦绕其身,老道深吐了一口气,脚掌在地面上一踏,还未来得及使出便被一阵气压耳光似的抽在脸上。

不好。

水龙卷已经逼近,再拖延一秒时间人则可是四分五裂。

紧张得口眼歪斜的老道胸前握紧拳头屈肘,并将小臂半个扇形划过,气刃便是自此诞生。

来不及多想。

他不顾一切将气刃使唤出去,自持的气刃刚从手臂衍生出来一个刃头,水龙卷已光临大驾,带来一股旋转的狂风,几乎将他的头发搅成搅团。

两者近身冲突,发生令老道眼花缭乱的对碰,气刃贯穿过水龙卷,再一次将它一分为二,快速形成对的切口整整齐齐。

作为操控局面的人看局内人的厮杀,箫飒能无忧无虑地通过气刃切开那条细线状的隔阂,看到他那双惶慌的眼色。

这次老道是危急关头发出来的气刃,因此没有很好的控制力道,俨然比上次威力大,直冲箫飒的眼睛砍过来,他一猫背矮头,那气刃就在离头顶差之毫厘却失之千里的冲过。

老道一展身手催生的气刃的张扬,能令人天灵盖一阵发凉,事后他起身回头眯眼仔细一看,被气刃砍中的柱子完全没有出现横截面。

过程太快,上下柱子都没什么反应,庙宇也塌不了,刀口锋利的气刃通过的隙缝,不拿放大镜看是看不出端倪的。

是在手臂前的强势冲撞,惹得小手臂骨折的老者叫苦不迭,脚步向后踉跄,终是体力透支支持不住倒地不起,一幅阴郁而失望的表情,被切割开来的水龙卷干干净净地砸在他年老色衰的身体上,地面的震感强烈。

一开始就是个无法澄清的误会,直到现在,箫飒仍是想坚持初心留他一条老命,人好死不如赖活着。

身为优胜者的他除了刚才结束后短暂为自己实力的欢欣鼓舞之外,再没有过多的展露与自扬。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实力在地狱是最不能以宏观去恒定的量,他的成熟稳重不仅是外在更是内在的自我完善,虚荣心是许多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和勉励的陷阱,而在那个虚荣心最强的少年时代,箫飒以饱受太多非议,于是变为一文不值的粪土。

刻薄和势利,何必当真。他面露谦卑和歉疚,连忙上前走了几步,恭敬地俯下腰,准备拉他一把。

可是他,躺在地上,神态安详,像个无声无息的死人,被水黏合成一撮一撮的白发像十几条恶心的蠕虫,紧贴他那张老渣脸,幻觉中它们在吸食人体的血液与溶解的肌肉。

无论青年如何在耳边祥和的三令五申,在他那里都成了耳旁风,呼啸而过,不留下痕迹,不印下盖章,他左顾右盼,不知如何是好,他是杀过人,可没遇上这等棘手的难题,棘手在于这是个长了他几百辈分的老人。

青年伸手想去试探他的鼻息,为他做外力的心脏复苏,却没想刚好心好意地伸出手,一只状如苦竹质地坚硬的手突兀地抓住他的手脖子,力道之大令人难以置信。

箫飒的脸瞬间晴转多云,脑袋昏昏沉沉,他忽然察觉到有大量的信息,涌入了脑海之中,突如其来的信息,顿然让得他的脑袋有些发涨,脸上的轻描淡写也瞬间紧缩成复杂的模样儿,像是满了神秘文字的纸条被揉成了团,看不到方方面面就无法破解这个隐秘的谜团。

“小子,兵不厌诈。”老道开口说出他的第一句话,这不善的语言,像辛辣的措辞击打在箫飒懵懂的脸上,轻蔑、无情且谐谑,铮铮冷语的强劲,是最具有穿透力的言语。

吃一堑长一智,从中领悟到对待敌人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发配边疆的人矛头只能刺向自己,箫飒的嘴巴张了又合上,这家伙的手劲如此强大,他该如何挣脱。

额头上暴出几根青筋,箫飒的脸颊被突然蹿上来的血气冲红,血液的流动因而加快不少,他的手因乏力不停颤抖,却改变不了他抓握的方向与发力点,他理解他是想对他做什么,必定是捏碎他的手腕,太残忍了。

借力打力在这派不上用场,只能换种思路和大法,以柔克刚,老道的手方才受到水龙卷的冲击,力道惯例巨大可转向功能指定差,箫飒就势将手往下一扭,向前水袖般一推,把他的老手向左用力一扭,成功从他的手脱出。

抽筋的手被扭两次,老道的思维全部被疼痛牵引,他坐在水上将错骨的右手接回远处,可效果不佳,咔嚓两声后骨头虽已归位,依旧疼痛得使不上力。

“咳——”口腔中突然吐出两口猩红的鲜血,此情此景震撼了看上去身体像是无血的老道,柔白的胡须上出现一片血红,这是那招水龙卷给他造成的内伤。

箫飒的视线目不转睛地灼烧着他,心中虽有抱憾,却不至于让他豁出命靠前一步。他淡漠且怃然地站立,有时连他都半信半疑,什么时候他成了个也可以没有感情的人。那是刻意练出来的,还是被逼无奈?

屋顶上方突然传来嘹亮的轰鸣声,像晴天的霹雳在耳边炸开,气息奄奄老道和泰然处之的箫飒不约而同举目四望,终因屋顶的笼盖而看不清是何物制造这骇然的声音。

两个人因这轰隆隆的巨响,暂时停止对战的局面,都急切且饥渴地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制造出来的,听上去根本不是雷声,比雷声的沉闷更显低沉,更多的是爆发力。

许久之后,耳朵已能近距离捕捉风声,箫飒轻松地感知到从四面八方正有十个人呈包抄之势将这儿围拢,大有天空传来巨响主角闪亮登场的味道。

他能遐想到十几个人拼命在雨天的草地上奔跑的场景,被带起来的泥水,以及被踩伏的小草神奇的复原。

刚才屋顶的巨响,即是他们通力打造,十几股高等末影人的力量汇聚到一堂,岂是雷声所能匹敌。

箫飒清秀的眉头疑惑地撇紧,捏紧拳头,隐隐不安,明明是他们二人的战斗,怎么中途陡然到来这么多人从中作梗。

局势正朝着无法预测的方向闯荡,他的心里翻江倒海,不知该作何宣判。

更让二者措手不及的事马上发生,他们愕然地盯着四面的墙,每堵墙外似乎至少有三人同时出掌向墙体爆射而去自掌心破幻出的裂力,除了那面贯通内室的墙,其他三面无一不轰然倒塌,飞沙走石掀起浓烟滚滚。

预防吸入过多烟尘,箫飒用肘部湿哒哒的衣服掩住鼻腔,犀利的眼睛至始至终盯住前方的阴霾重地,迫切想知道这群人搭伙同来是何居心。

森然的目光中,有三道身影从和雨水抱团砸落的灰尘中显现,他们的服装风格相差无几,比箫飒的不知隆重多少倍,似乎天天都在参加某类选秀活动,反正平常日子穿这些就是噱头。

女的高端鬼气,身材妖媚性感,气质的走向与少女大有不同,是浓墨重彩且深藏不露的,像那些美艳的花朵。

男的倒也精明强干,身材魁梧奇伟,若是站在身材比他矮小的人身前,犹如一块巨石从天而降,连大地都要颤上一颤。

他们共同的特征,是势利的眼,是眼高手低,是深浅不一但有相同出入的城府与心机,深不见底。

三面加起来一共十几人,宛如被万支长矛指向,箫飒犹如一个与地面无缝衔接的木桩,一动也不能动。

他们的气场强大得瘆人,和当中的一个单挑,实力或许可以,若是和他们挑起战斗,被群殴没有反手能力的他,也许只有抱头鼠窜。

“这位年轻的小哥,你可帮了我们的大忙,多谢你噜!”说话的是个妖娆且妖艳的女性,一看就是个习惯妖言惑众的人,说完奉承人的话语就哼哼冷笑,像长寿面一连串嘻哈出来。

湿漉漉的头发像墨汁贴在头上,往下源源不断地滴水,神情凝重的箫飒倒是觉得她把一碗热乎乎的面汤泼在他的脸上。

脸上灼汤水蒸气向上蒸发,他恼羞成怒,但隐忍着不好发作,她说的这是什么话,他拼死拼活的打斗,她却厚脸皮好意思说出帮他们忙的大话,怎么就帮他们了,将他的刻苦置于何地。

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招手呼朋引伴,引起同道而来的十多个人热烈反应,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他,欣喜若狂,涂满了胭脂的脸蛋缠绕上一圈又一圈的红晕,不知羞耻。

过了会儿,木讷的箫飒反应过来,来这儿的人都是以往未能晋级为凋零的高等末影人,他们同流合污他们为虎作伥。

他曾经听不安说过,这儿有人存心搞破坏,专门铲除那些有机会成为凋零的末影人,他们不杀死此人,但会让他生不如死。

想到这,他的脑神经紧绷,现在看来,局势比刚才料想的还要严峻,女人是这个组织的头目,他们正视自身不能修炼凋零,以祸害其他有机会成功的高等末影人。

他们的口号就是,他们不好过其他人也别想好过,原来这儿还有比狐星与二狼子更危险的人,只不过他们前面隐藏得太深。

他无法想象,离中心区这么远的庙宇为何会突然蹿出这么多人,如果每天每夜都有线人跟踪和盯梢的话,那有什么意义。

箫飒知道自己也岌岌可危,毕竟他是受到赞助最多的人,一定概率上能成为凋零,要是早知如此,他宁愿不接受一分钱,不然也不会如此瞩目。

脑海海面展开了浮想联翩的想象,他猜想现在这些人到底是来敌视谁的,难道是那老道,难道他这些年来一直深受他们的毒害,因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落败吗?

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搭在右肩上,箫飒正当防卫转过身把那只手强势一扭,身后那个有络腮胡的人疼得直喘气。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箫飒松开手,那个人走到角落吹胡子瞪眼。

他脸色一变,在他们仇视之前,起码自己得先发出言论。

青年恍惚低沉的嗓音在四面楚歌中回荡,像回旋的飞镖来回切割他们的底线,他忍无可忍,面对这些自我自暴自弃甘愿肝脑涂地还不够,还要来祸害辛苦付出的人家的恶人,叫人看了都恶心倒胃口,和他们正常交流都异常艰涩。

他们中有好几人乱了阵脚,但更多的人在发无名大火,他们年复一年的祸害别人,素质没有这么低下,立不稳脚跟的应当是没加入几年的新人。

任何人的责任心都会在时光的磨刀石上被打磨得锋利和光滑,人生百态衍生出的千姿百态,每个人沾化不一样的光彩,也有黑暗的一面被人视作荣誉。

“放心。”矫揉造作的女人用手扶着额头,众人的视线豁然转移,看她的表演比箫飒的火冒三丈好多了不是吗?

既然她头痛,那就去扶扶她。

箫飒听到这个字眼,解脱感涌上心头的同时,一股发烧般的愤怒又集中进攻。如果不是针对他,那他们是在敌视他老人家吗?等到他把他打得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的时候,他们就伺机而动一网打尽吗?

坐收渔翁之利,该死!

老道苍老的脸上一副你们随意的无奈表情,嘴角残留的血渍受氧化转黑,不知为何,看到这箫飒的心隐隐作痛,总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即使他有勇气跟他们抗命,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们,他们的资历和阅历双双在自己之上,打败老道的那一刻他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展现,但是群起而攻之的场面他定当招架不住。

箫飒捏紧拳头站在原地,他脑中有两种思想在做激烈的争斗,完全得不到丝毫解脱,他想帮助老道脱离苦海,可又缺少胆量与自信,以一抵十说到底是件难事 ,如果他们只是会耍点三脚猫功夫的底层人士那还好说。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哦,小哥!”看穿了箫飒内心的不满与对老者的歉疚,如花似玉的女人冷笑着,对箫飒伸出一根玉葱般的食指,左右摇晃,傲慢无礼。

以多打少本就是不公平的事情,有违武者精神,最令人讨厌的是他们趾高气昂的面貌,像刚从土地里挖出来的僵尸一样丑陋和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