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好在头顶上的太阳并不毒辣,气温也算是适宜,整体上算是跟和谐。
作为宴会的主角,张信、王守仁、唐寅自然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尤其是张信,作为新科状元更是万众瞩目。
弘治皇帝是认识张信的,对于张信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老实人的一面。
如今看着不苟言笑,沉着冷静的张信,弘治皇帝更是暗暗点头。
这才是状元该有的气度,反观其他人,唯有王守仁好一些,甚至连唐寅都能看出一丝紧张和不自在!
其实这也难怪,张信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弘治皇帝,所以根本就没有那种紧张感。
再者他老爹英国公张懋就在身边,这家伙原本就老实,现在一看到张懋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哪敢动弹?
这一切落在不明就里的弘治皇帝和一众大臣眼中就成了诚实稳重的典范!
至于王守仁,这家伙更是内心强大到可怕,这点小场面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其他人如唐寅,都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下吃饭,能不把饭喂到眼睛里都算不错了。
“张卿家,恭喜你了!”
弘治皇帝看向张懋,笑呵呵的说道。
张懋一时受宠若惊,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他,突然因为自己儿子被陛下夸奖,让他也感觉道一丝紧张。
“陛下,臣不敢,这些全赖陛下的教诲。”
“说到教诲,这还是子玉的功劳,跟朕无关。”说到这,弘治皇帝看向了陈子玉。
此时,刘健也轻抚长须颔首笑道:“陛下,臣听闻不仅是张信,还有王守仁和唐寅均拜师陈子玉,不知是真是假?”
一时间,全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陈子玉身上。
其中绝大部分人都知道张信和陈子玉的关系,至于王守仁和唐寅拜师的事,其他人知道的不多。
刘健的话,更是像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了一个手雷,瞬间炸开了锅!
弘治皇帝笑呵呵的说道:“子玉,你来说说吧。”
坐在陈子玉旁边的朱厚照也摆出一脸吃瓜的样子,唐寅拜师他知道,至于王守仁拜师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过朱厚照也有一事不解,照理说王华是状元,为何王守仁舍近求远?
不仅仅是朱厚照,恐怕在场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陈子玉站起身来,朝着弘治皇帝,以及内阁众人行了一礼,嘴角微微翘起不疾不徐的说道:
“陛下,诸公,此事的确如此,不过臣不仅仅收了张信三人,还有另外一名弟子。”
“哦?竟然还有此事?莫非是那丰熙?”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在二甲第一名丰熙的身上来回扫射,原本就因为腿疾自卑的他,更是脸色涨红不知所措,想开口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
“不是,成绩太差,不提也罢!”陈子玉摇头否认道。
这一下子更是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成绩太差,说明此子考的不好。
谢迁性子急,见陈子玉这番模样,顿时朗声说道:
“陈都尉,卖关子不是君子所为,难道陈都尉忍心老夫这些老家伙们夜里睡不着觉?”
话音刚落,大家轰然大笑起来。
说的也是,都到了这个份上,大家好奇心都上来了,你却不说了!
此时的徐经羞愧不已,就差挖个洞把头埋进去,深深的感觉自己拉低了师门的水平,真是丢人至极!
见其他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陈子玉心中偷笑不已。
眼下目的也达到了,张信王守仁和唐寅三人万众瞩目,大家都知道。
唯有徐经,其他人估计听都没听过,为了日后行事方便,所以不得不耍一下滑头。
陈子玉当即清了清嗓子,朝着谢迁行了一礼,笑道:
“谢公言重了,晚辈另外一名弟子叫徐经,二甲第二十八名,实在是考的太差有辱师门,方才晚辈没脸提及,还请各位大人原谅!”
二甲第二十八名?
还实在考得太差?
还有辱师门?
还没脸提及?
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就问在座的各位,可有几人的弟子能考上二甲?
谢迁强忍着想打人的冲动,他自己的亲侄儿这次会试直接落榜了,若是能考个二甲,不,哪怕是三甲,他都觉得祖宗保佑!
见众人皆沉默不语,弘治皇帝知道陈子玉的这番话让大伙儿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想了想,便佯装不悦道:“子玉,休得胡言乱语,二甲成绩已经极为难得!”
陈子玉笑嘻嘻的朝着弘治皇帝拱拱手道:“陛下说的是,二甲已经不错了,毕竟徐经三位师兄已经包揽了前三!”
“......”
炫耀,赤裸裸的炫耀!
弘治皇帝突然觉得就不该让陈子玉开口。
一旁的朱厚照“噗嗤”的一声,差点笑出声,旋即反应过来立马捂住了嘴。
弘治皇帝狠狠的瞪了朱厚照一眼,吓得朱厚照缩了缩脖子连忙低下了头。
一旁的刘健也如同吃了苍蝇一般,不过此刻也只能强忍着打人的冲动,嘴角抽了抽说道:“陈都尉教学的本事,老夫等人真是望尘莫及!”
“莫非这其中有何诀窍?”
陈子玉说没什么法子的时候,正巧瞅见旁边宛如鹌鹑的朱厚照,于是眼骨碌一转,当即心生恶趣味。
只见他似笑非笑的朝着刘健行了一礼:“刘公,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这教学生无非就一个字,揍!”
“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
“心情好的时候,揍一顿,心情会更好!”
“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揍一顿,消消气!”
“一直揍到他听话为止!”
“这世上的人就没有不怕被揍的!诸位也瞧见张信了,虽然在下是他恩师,但是张信这如今的成就全赖其父英国公!”
“要是没有英国公二十年如一日的揍,张信能考上状元?”
“诸公试想一下,谁年轻的时候没挨过家里长辈的揍?若是没有严厉的教育,诸公今日能坐在此处听在下说话吗?”
陈子玉这一番言论完全就是胡诌,不过瞧着在场的人陷入沉思的模样,似乎还真的觉得就这么回事。
尤其是坐在前面的几位大佬们,更是频频点,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哎!”
突然,礼部尚书张升长叹一声,继续说道:“老夫以为,陈都尉言之有理!要不是这般教育方法,老夫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张信进步如此神速!”
对于张信的名次,除了陈子玉外,张升最有发言权。
所以张升此话一出,其他人也微微颔首点头,似乎真的信上了几分。
随后,张升站起身来,朝着弘治皇帝行了一礼,又朝着陈子玉拱了拱手,方才开口道:
“陈都尉,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老夫有一子,顽劣不堪,说来惭愧,老夫又忍不住下重手揍。”
“不如就送到陈都尉门下求学,不知道陈都尉意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