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在大明的第一个新年,陈子玉显得格外的新奇。
见惯了后世的饭局牌局看晚会的老三样,这些日子别开生面的准备都让陈子玉眼前一亮。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当老爹陈瑞命陈管家将对联贴在府门口的时候,陈子玉心头冒出了王安石的这两句诗。
只不过这时代的对联都是手写的,而且一般过了小年就会贴上去。
陈子玉虽然对于书法一窍不通,但是欣赏的能力还是有的。
眼瞅着这字写的是龙飞凤舞,陈子玉好奇的随口问了一句是谁写的。
“礼部右侍郎翰林院学士程敏政!”
陈瑞的回答着实让陈子玉没有想到。
看着陈子玉微微发愣的模样,陈瑞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欣慰的说道:“儿啊,为父也不知道这程侍郎亲自给咱家写春联是何用意,只知道他说等过完年会来咱家找爹下棋!”
陈瑞摊了摊手,继续无奈道:“你是知道的,爹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哪会下棋?儿啊,你说说,这姓程的是什么意思?”
陈子玉稍稍思忖了片刻后,龇着牙朝着陈瑞笑了笑,“爹啊,这事我知道,跟春闱有关,您就别管了!”
“春闱?”
陈瑞脸色当即变了变!
饶是他武将出身,也知道春闱的分量,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指着这个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自己这败家儿子,居然跟这事挂钩?
于是连忙开口追问道:“儿啊,这春闱跟咱家有什么关系?咱家又不需要劳什子科举的!”
“知道知道,别啰嗦了!”
陈子玉不耐烦的转过身就要往院子里走去!
“站住!”
“爹告诉你,科举是国之大典,你可千万不要沾上半点!这事上若是出了岔子,跟谋逆没什么大的区别!”
平日一向和颜悦色的陈瑞居然罕见的面露严厉之色,可见他的谨慎之处!
陈子玉无奈的转过头,眼下程敏政是主考官的事还没公布,所以他也只能含糊其辞的将事情都推到了弘治皇帝头上。
“你是说陛下让程侍郎住进咱家?”
陈瑞不放心的重复了一遍!
陈子玉点了点,“没错!是陛下的意思,所以这事儿咱家根本无法拒绝!”
陈瑞若有所思的摸了摸短须,歪着头思索了一番后,开口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事儿就跟咱家没什么关系,到时候他住进来了,咱家就好吃好喝的招待,客套客套也就罢了!”
陈子玉懒得继续跟自己老爹继续说下去,于是找了个借口赶紧溜了,准备去后院小憩一会儿。
......
年前的这些日子,本应该是繁忙的时候,但是陈子玉却显得格外轻松。
平江伯府人丁单薄,只有陈子玉父子二人,如今多了个朱秀荣,总共才仨人。
相比较其他勋贵的一大家子人,平江伯府就冷清多了。
不过这也让陈子玉乐得清闲,攒出时间来陪陪朱秀荣。
随着年关的越来越近,年味儿也越来越浓!
祭祀则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陈管家这几日则是为了祭祀的事忙前忙后,终于在除夕之日,按照陈瑞的吩咐将所有用品准备完毕。
陈瑞虽然是个粗汉子,但是对于祭祀先人极为看重,早早的就戒除荤腥、沐浴更衣为祭祀做准备,整个人显得甚是虔诚。
因为他一直觉得是祖宗先人们在地下是使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老陈家的祖坟白日冒青烟!
才让自己的儿子转了性子,从一个败家子变成了皇帝的女婿。
入乡随俗,陈子玉听着陈瑞的交代,学着老爹焚香祷告,向陈家的祖宗们诉说着一年来的收成。
只是陈子玉不确定,自己这样还算不算陈家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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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竹一声辞旧岁,春风送暖入屠苏!
除夕的守岁,整个京师都徜徉在新春的氛围中,这也是一年当中难得的几日不宵禁的夜晚。
随着院子里一声声单响炮连绵不绝的响起,弘治十二年来了!
好在陈子玉只是个驸马都尉的身份,所以大年初一的大朝会并不需要参加。
不过陈瑞却不一样,作为勋贵必须要赶在天亮之前前往宫中参加大朝会。
卧房里只有陈子玉和朱秀荣夫妇二人,小翠和李岩被陈子玉放了个假,让他们和府里的下人们一起歇歇。
“娘子,新年快乐!”
陈子玉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荷包,递给了朱秀荣。
“夫君这是什么?”朱秀荣好奇的接过荷包。
陈子玉一把抱起朱秀荣,将她放到自己腿上坐好,拦腰抱着说道:“这是夫君给你的压岁钱!”
压岁钱其实早就有了,只是不怎么流行,陈子玉也是打听了一番才知道。
不过陈子玉却不管这些,反正无论流不流行,收钱的人绝对很开心。
眼下朱秀荣就是如此,从小锦衣玉食,衣食无忧,虽然也有份例,但是却没有花钱的地方。
朱秀荣荷包一看,里面赫然是一叠银票,随意看了看后她瞪大眼睛看着陈子玉!
“这...十万两?”
“夫君,妾身不需要这么多钱,夫君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夫君快收回去!”
说罢,朱秀荣边说边将荷包往陈子玉怀中塞去。
陈子玉一把摁住朱秀荣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随后深情款款的说道:
“错!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代表你我夫妻二人长长久久!”
“另外,钱财对于夫君来说是身外之物,只有你才是夫君的心上人!”
朱秀荣怔怔的看着陈子玉,一时间感觉鼻子有些发酸,扑向了陈子玉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