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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刻,大鼓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飞起了冲天的一股尘土,房梁上和霍去病许若灵龙儿一一一起看热闹的貂蝉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我的鼓!”

再结实的大鼓,也经不起七个人的踩踏,还在上面运功发力,整个鼓面居然都陷了下去,七位老者也同时掉了下去,跟鼓面的牛皮缠在了一起,一时竟然起身不得。

那股旋风失了后力,卟地一声就消散了,整个小酒馆里的风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李玉瑾默默地收了力气,看着已经发了狂的貂蝉两条水袖抡得跟个车轮一般,歇斯底里地撵着君家那七位老姑姑,那七位老者在她的水袖之下根本没有回手之力,没两个照面,就被貂蝉都点了穴,扔到了小酒馆之外,还一个撂一个的,堆了老高。

诡异的是,这老几位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要不是看着胸脯还有些起伏,李玉瑾还以为都死了呢。

君瑛见状,从二楼飞奔下来,扑到七老的身边,搭脉察看了半晌,转身朝着兀自气鼓鼓的貂蝉拜了下去,连声道,一切的损失君家来赔,还请貂蝉高抬贵手,放了几位姑姑,她们年事已高,经不起这般折腾。

貂蝉看都不看他,她自认是个舞者,是个艺术家,对于自己的道具和乐器十分的看重。这鼓还不是一一给的,而是她上个世界从西藏寻了能人巧匠,还从牧人手里买了张牦牛王的皮,几经鞣制才制得的,最是心疼不过,本来还想着再回了家,拿这鼓再拍个惊世之舞,可没想到在这里只跳了一次,就被毁了,心疼得在那里默默流泪。

君瑛说赔,她就冷笑出声:“赔,赔得起吗你?不说这牛皮多大多难得,就这鞣制之法,你给我找一个看看!”

她怒极,满头秀发都气得向上飞起,刚才也从旁人的对话中知道了君瑛假死之事的前因后果,又痛失爱鼓,食指指着君瑛就骂,小嘴里吐出的话句句直刺君瑛的心:“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矫情,一点责任都担不起来,你对得起君这个姓吗?为夫,你不能陪伴君侧;为父,你把年纪尚幼的孩子撇下;为人子,你不管你君家满门荣光,不管你几个姑姑为你奔波操劳,殚精竭虑;你只想你要怎么样,完全不顾做事的后果,现在,你又想起来你几个姑姑年事已高了?”

骂完,她也不看君瑛的脸色,小手又一挥,指向了那七个撂得高高的七个老太太:“还有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惯子如害子?就这样自私又绝情,心中只有那点可笑的志气,只有那点可笑的情情爱爱的不孝子孙,你们管他做甚?你们几个本来也是个老糊涂!这是你们的地儿吗?在别人的地盘上喊打喊杀,不跟主人说一声就肆意毁坏别人的财物,你们的脸咋这么老大!要是我们不会武功,是不是今天这顿就挨?还说是君家九老,还说当年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看是狗屁!'

她越说越来气,小手又指向了李明熙和李玉瑾的方向,开口就又是一顿骂:

“听说你是有凤国的王?我看你是个糊涂蛋子!别在这里一副情圣的模样,你要是真的爱他,为什么当年不护住他?说的那些理由,都是狗屁!花心就花心了呗,还要给自己披上一张情深似海的皮子,你恶心不恶心!真要是这么爱他,你那几个孩子从哪里来的!你护不住自己的主君,又不能孝顺自己的母亲,为王者一点尊严都不讲,当着满朝大臣的面跟个失踪多年的主君在这里卿卿我我,你恶心不恶心!还十一品呢,我看你的脸皮厚得有十一品!\"

她骂了一通,心头的火稍稍泄了点,扭身去仔细查看她的大鼓还能不能补救,正在这时,君瑛发出一声尖叫。

原来貂蝉骂别人,李玉瑾还笑眯眯地听,心里还有一点点畅快,可战火一烧到自己身上她就有些不乐意了,趁着貂蝉扭身,提起全身功力,就要朝她后背上倾力拍出!

说时迟,那时快,李玉瑾的掌刚刚拍出,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一道掌风击中,如断线风筝一样向小酒馆外飞了出去!

这可是十一品啊!十一品啊!大陆有史以来的最强王者!就这样,被打飞了?

众人都木了,惊得红红火火懵懵逼逼,向掌风来的方向看去,看到霍去病站在房梁之上,云淡风轻地拍了拍一丝尘土也没有的双手,又在房梁上靠了下来,还拿起放在一旁的一顶帷帽,遮住了自己的脸。

许若灵沉着一张脸,缓缓从房梁上走下来,一一和龙儿一左一右跟着她。

她走到舞台中间站定,拍了拍貂蝉的肩,在她耳边耳语了一句,貂蝉就收了眼泪站在了她的身后。

许若灵面对台下瑟瑟发抖的众人,轻启朱唇,但小酒馆之内所有人听着就好像她在自己耳边沉声说话一样:

\"今天在小酒馆内闹事的,被列为小酒馆不受欢迎的客户,永不得再进小酒馆。小酒馆今日被造成的损失,必须给予十倍补偿!这是第一次,要是再有敢在小酒馆内闹事杀人的,杀无赦!\"

就跟要和她配合一样,随着杀无赦三个字,貂蝉的水袖向两边飞出,在两面立鼓之上敲出好大一声,听到的人都心旌摇动,瑟瑟不敢发声。

到底李玉瑾是有凤王,就算是知道小酒馆众人武功高超,台下那些人过了一会儿,都悄悄在桌上扔了大锭的金银,偷偷溜走了。那些来帮厨的达官显贵的手下之人,也悄悄溜了大半。没一会儿,小酒馆里的人已经走了十之八九。只有君瑛和李明熙还有李六一行人还留在这里。哦,还有外面那七个人山和口吐鲜血,面如金婚的李玉瑾。

许若灵有些奇怪,君瑛和玄泽却几乎同时,朝着房梁上的霍去病跪了下去,头也深深伏在了地上,几乎是异口同声向他求道:

“请先生教我!”

声音中居然都带了哭腔。

霍去病有些摸不着头脑,从房梁上飘了下来,问他们要跟自己学什么。两人又异口同声,要学武功。

霍去病对这两个很是不喜,觉得他俩娘们唧唧的,一点都不大气,满脑子都是情啊爱啊的,一听他们这么说就恼了,一道掌风把两人都扫到门外去了。李明熙和李明义无奈地对视了一眼,把身上的钱财都掏了出来,李明义把腰间一柄宝剑都解了下来,说要是不够赔偿的,明天再派人送来,就把自己一家人也都裹着走了。君瑛也带着七位老的一起回了君家老宅。

裴行秀看着一片狼藉,也不吭气,带着没走的几个厨师和十几个伙计就上来收拾残局。这几个都是城中酒楼中的厨师和伙计,没有人叫她们来,都是自发来的。

有一个厨师小声问裴行秀:“咱们不走吗?老板这是得罪了王上啊,咱们不走,会不会被连累?”

裴行秀微微一笑:“你想走,你走呗。王上怕什么,那可是十一品,还不是连我师公的一掌都接不住。你看着吧,今天这些人都走了,明天估计进都进不来!有的是人要来巴结我师父!这有凤城,不,这有凤国,要变天啦!”

许若灵耳朵多尖,听她这么说,笑了起来,轻轻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好了,带着所有剩下的食材,今天下午切的那些土豆丝,还有烤炉和所有的锅,所有的人跟自己走。说,要给她们上第一课。

于是,晚上七八点,外出务工的人群都要回家的时候,有凤城的那些贫民所居的小巷附近,就出现了一个一个大灶,有的还配了一个烤炉,灶下的火和烤炉中的炭火都烧得旺旺的,每个灶旁都站了两三个人,卖力地挥动着手中的锅铲不停地翻炒,胳膊上的肌肉都鼓得高高的,上面还泛着一层油光,脸也被灶中的火映得红红的。锅中和烤炉上,都冒出一阵又一阵浓烈的香味来。

城中那些贫苦人闻到香味,都不停地咽着唾沫,围了上来。

有一个小二打扮的人看人越来越多,就拿起一面锣敲了起来,待众人的眼神都集中在她身上后,她大声吆喝了起来:

“老乡们,我们江湖小酒馆的老板说啦,看大家平日里日子过得苦,以后每天,都派人来教大家做菜做饭!今天更是有肉有菜!有要吃的人赶紧回家拿自己的碗去,回来在这里排队领饭菜啊!要吃的赶快,回来晚了,就没有了啊!等你们吃完了,就教你们学今天第一个菜,土豆饼!大家抓紧啊!”

小酒馆的名声这几天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大家虽然吃不起,但是都听说过。 一听今天可以免费吃,都激动了起来,撒丫子回去拿了碗筷就回来排起了队。饭菜还没出锅,锅前已经排起了老长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