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的一边胳膊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身上脸上都有擦伤,口角还有鲜血缓缓流出,看上去惨极了。
苏幕遮心疼坏了,也担心坏了。他连忙走上前去,焦灼地上下打量着小姑娘,也不敢伸手去触碰,只能问道:“小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否受了内伤……都是师父不好,是我太大意了,才会让你受伤……”
陆云有气无力地道:“师父……你别难过,我没事,我只是胳膊骨折了……没有受内伤……”
胳膊实在疼得厉害,但为了不让苏幕遮继续自责难过下去了,陆云选择不把这件事说出来。
狐卿听罢,对苏幕遮道:“你别担心,我来。”
他一手揽着陆云,一手虚虚地握住她受伤的那只手,使用了治疗术治疗她骨折造成的筋肉的损伤,又暗中输送了一些灵气,为她减缓伤口处的疼痛。
“小云,你看那里是什么?”
“什么?”陆云好奇地抬头。狐卿趁着她的注意力被转移,一把握住那受伤的关节,干脆利落地一按,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那骨折的关节便又被安上去了。
猝不及防地被接了骨,陆云还没有痛呼出声,那剧痛的感觉便消失了。她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那里只剩余一点点的酸痛了——她一脸懵逼道:“好,好了?”
狐卿将她放下来,道:“好了,只是我刚才探查你的脉象,你之前是被谁打伤了?”
苏幕遮一听,这还得了,忙握住她的手腕,把脉探查,果然察觉到她的气血有亏损之相,再加上她嘴角流出的血液。“小云,究竟是怎么了?”
陆云最怕自家师父这副严肃的模样,见瞒不过去了,只能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经过全都交待清楚。
原来刚开始在车上的时候,张天华还老老实实地睡在座位上(其实是被苏幕遮给打晕了),但在过了大约十分钟之后,他就变得不正常了,变得非常得诡异。虽然失血过多,却仍像没事人一般,不仅从车上坐起来了,还开始攻击起车上的其他人起来。
他的身手变得异常的好——简直好的不像话了。车上有两个张家特意请来的保镖,本都是退伍的特种兵,却被张天华直接一掌一个打晕了。然后他就开始攻击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司机紧急停车都来不及。为了不酿成车毁人亡的惨重后果,陆云连忙上前去阻止他。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发现他变得不对劲儿了,就好像直接换了一个人似的。而且我跟他交手地时候,他还发出了女人一样的笑声,特别娇媚,听得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起当时的清醒,陆云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结果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刀来。就要往司机的背上捅,我去阻止他,被他一掌拍中,然后从他的身体之内涌出了一股十分浓烈的鬼气,从车窗逃逸了出去。就在同事。这辆车就发生车祸了。”
还好他命大,在这场车祸里活了下来。她算是明白了,那只潜伏在张天华体内的鬼魂,就是想要他们这一车人的命!
苏幕遮听罢,静默不欲,只是扶着陆云,看着他们将张家车里剩下的几个人一一地救了出来。
所幸的是没有人员的伤亡。那张天华手的强虽然不比陆云轻,但至少还留着一条命。
张家老爷子的车一路飞奔了过来,比救护车到的还快,看来真的是担心坏了。他看到苏幕遮和狐卿的时候,着实好好愣了一愣。不过随即他的注意力便被后面的张天华吸引了去。老爷子眼圈通红地被管家扶了过去,当得知自己的儿子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直接老泪纵横,连连对周遭的热心群众表示感谢。
有热心人指着苏幕遮对老爷子道:“老爷子,那个青年人才是您最该感谢的人。要不是他徒手把车门撕开,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把你的家人救出来。”
张老爷子连连点头,“都该感谢,都该感谢……”
救护车也到了,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将这些受伤者都送上了救护车。面对过来感谢自己的张老爷子,苏幕遮道:“麻烦张叔你托人在医院照顾我的妹妹吧。我有还有事要去做,不能亲自照看于他。”
张老爷子忙问道:“苏先生,还有什么事么?我儿子,我儿子他的情况……”
狐卿笑得十分冷淡,“张先生,既然你问了,那咱们便把话说开了。今日在车上你儿子突然发疯,若不是我表妹及时阻止了他,那么今天这一车人的性命就别想保下来了。可以说我表妹为你儿子挡了一劫。现在有些事,我们不愿说清楚,只希望你也不要问了。”
苏幕遮则说道:“张叔,您儿子已经没事了,我在给您一些符纸。这几日,你们一定要将符纸好好贴在您儿子的身上,不要让他蹭掉了。还要时刻找人看着他,等什么时候事情结束了,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
他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成功给张老爷子造成了“这件事很严重”的印象。老爷子毕竟是个普通人,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了,只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招呼陆云的。
把老爷子的车借走了之后,狐卿开着车,问苏幕遮:“小苏,这件事,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处理?”
此时没了外人,苏幕遮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双银色的眼睛里好似又火苗在燃烧。狐卿知道他是被那画中鬼伤害了陆云的行为激怒了,也不劝慰,只是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苏幕遮深吸了一口气,道:“那画中人诡计多端,我们都被它骗了!”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那画中的精魅从画里跑了出来。不知以何种手段附在了张天华的身上。而他们今天去张家所见的张天华的种种行为,其实都是那附身的鬼魅故意做出来蒙蔽他们的,借用张天华的身体从张家逃了出来。
苏幕遮虽然愤怒,但仍没有失去理智,他一条一条地分析起这整件事情中不符合情理的地方来。
“首先,那画中人本来可以魅惑人,它完全可以驱使张天华如帮它得到它想要的一切——或许这也是它一直没有对张天华动手的原因——那么它走何必附在张天华的身上,蒙骗我们从张家跑了出去。”
“其二,以我们俩的修为,竟然都没有看出张天华被附了身,那它究竟又是用了什么办法,蒙蔽了所有人。”
“其三,画中精魅的方法,都是烧掉它所在的画,而我们也照着做了,但为何杀死它,且它还有能力逃出去。”
狐卿听罢笑道,“你再这样问下去,都要变成侦探了。我大概可以回答你那东西为什么要逃出去。因为张天华做的那些糊涂事,这两日他被张老爷子禁足了,除了自己家里,哪里又不可以去。至于那精魅从张家逃出去的原因,或许是外面有什么对它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东西出现了。”
苏幕遮点点头,“你这样说也有道理,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那精魅的行踪。它现在逃了出去,不知还要害多少人的性命。”
“但我们这里并没有有用的线索。”
“那便找,一刻不停地找。我会请我的一些朋友帮忙,这件事绝对不能这样就算了。”
害了人命,又伤了自己的小徒弟。那只精魅还想跑,门都没有!**************************************
其实狐卿猜的没错,那精魅从张家跑出来,的确是寻一样对它相当重要的东西。
实际上,那副古画的确是它的栖身之所,但对于它来说,却又不是那么重要。它已经吸食了几个负心汉的精血了,自身的力量有了相当大的提升。完全可以让它脱离那副画两三天,而在这两三天的时间内,它有充足的时间去找那东西。等找到之后,它就可以重获自由,再也没有任何的约束了。
张天华对于它来说,的确有用,这个人家里有财有势,所以它才暂时不杀他,准备利用他得到那样东西。但是就在关键的时候,这个人被禁足了。这只精魅等不下去了,决定亲自出手,它通过让张天华自残的方式,顺着伤口躲进了他的身体内,准备等逃出去之后再吃掉他的魂魄,鸠占鹊巢地顶了他的躯体。
这时,苏幕遮这个异数出现了。
他利用符纸,压迫地精魅再张天华的体内不敢妄动。之后若不是精魅趁人不备迷惑张天华撕掉了这些符纸,它恐怕已经魂飞魄散了。
还好,它成功逃了出来。
精魅的身体掩藏在了一棵槐树之中,感受着这“鬼木”带来的滋养之气,它舒适地眯了眯眼睛。
——它的目标,就在离此地三百余里的那一处。等待了三百多年,那尘封的往事,终于被后人挖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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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市近日来个一个考古团队。他们来次的目的,是听说某个村的村民在开垦一片荒地的时候,挖掘出了一些残损的瓷器,他们觉得这荒地下边可能埋藏着什么东西,也不敢自己动手了。便把这件事告诉给了这个考古团队。
而考古团队在得到消息之后,经过对正史野史的各种查询,还真的发现一些线索。而这些线索表明了,那一村人所在的方位,还真的有极大的可能存在着一处古墓。
考古团队里所有的人员都很兴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任务可做了。若是真的能在这里挖掘出什么来,于名于利,对他们都极有好处。所以这些人连夜便赶过来了。
发现(疑似)有古墓存在的村落叫做石林村,因为石头多而得名。
考古队员到达之后,请了人帮忙开挖掘那一处荒地,果然发现了墓顶和墓道口的存在。接下来他们便自己动手,几乎是不眠不休花费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终于研究出了在不破坏墓穴整体性的情况下打开墓道门的方法。
于是,一大清早,考古人员齐心协力,将堵在墓道口处的沉重的石门打开,让墓道口暴露在了空气之中。他们又等了一天,让墓穴里不好的气体散的干干净净。然后在傍晚十分,考古人员才戴好了防护装备,进入了墓道之中。
但是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让他们一头雾水。
——根据史料的记载,这一处埋葬地应该是一位王爷和他的王妃,且两人的感情十分之好,在那个时候称得上是琴瑟和鸣。
而墓穴里的各种器具的陪葬规格也的确符合王爷王妃的身份地位。但是,只有王妃那一处符合是怎么回事?
王妃的棺椁里墓室内摆满了许多珍贵的器具,而打开棺盖之后,她尸骨上那一身未曾氧化完全的衣物也表明了她的身份。这样的培养规格,不但完全合格,甚至都有些“超格”了。
而王爷的墓室内却是空空如也,极为寒酸,若不是他的棺椁上有铭刻的标志,考古人员绝对认不出他的身份。而在王爷的棺椁之内,在他的尸骨之旁,只摆放了一只奇怪的玉盒,约有两尺见方。说这玉盒奇怪,因为它触之十分得冰寒,就像是再极低的温度冻了很长时间一样。
当然,最奇怪的是,这对本应该“恩恩爱爱”的夫妻却没有合葬在一处,墓穴内修了两个空间,将他们的棺椁完全隔开。若说史书记载得不实吧,以那个时候的王妃的身份地位,她若是对自己的丈夫不满,完全可以提出合理,死后也不用跟自己的丈夫葬在同一个墓穴里隔应自己。
考古人员为此查找各种资料小的头都大了,也没有找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他们见过的最奇怪的墓穴。
最后这些人在墓穴里闲得无聊,边提出把那王爷棺材里放的那只冰冷的玉盒拿出来,也让大家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这位王爷宝贝至斯。
当然有人觉得还是不要乱动这墓穴里的东西才对。
但最终,想看的人占了大多数。于是那最开始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小心地将那玉盒给取了出来。然后利用专用的工具,小心地在玉盒的边缘划了一圈,去除了那陈年的灰尘泥土,再轻轻地一撬,将那玉盒打开了。
玉盒并不深,里面放了一样肉色的布帛一样的物什。
“咦,这是什么啊?”有人伸手想要去触碰,结果被身边的人一巴掌把爪子拍了下去。
“带手套了么你?还敢直接伸手抓!”
有人忙带上了手套,将那肉色的物什丛玉盒之中取了出来。然后扬手轻轻抖了抖,将其完全舒展开来。
“这是……”那人眯着眼睛,凑上去仔细打量。
而旁边的两个女性考古人员的神色,在看到那物什的全貌之时,就变得惊恐至极。
“啊啊啊啊!那好像是一张人皮!”终于有人受不了了,发生尖叫了起来。
那手里拿着疑似“人皮”的家伙伸手上去拈了拈,那触感……果然于人皮无异!
他吓得手一抖,手中的物件就“噗”地一下落在了地上。
考古人员的胆子虽然因为工作的缘故被磨练的很大,但并不代表他们面对一块人皮,还是一块被剥的极其完整的人皮还能无动于衷。
那物件摊在地面上,倒是显现出了一个完整的形状来,它有着纤细修长的四肢,和窈窕的躯干。及时有特殊部位是破损的,也被人用针线细细密密地缝了起来,针脚极其的公整精致。可越是这样,众人越觉得可怖。
本来墓穴里的温度就不高,现在又闹了这么一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背后在冒着凉气,且那凉气还不断地往人的骨缝里钻。让人几乎无法承受。
“那个……”有考古人员咽了一口口谁,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们说,咱们,咱们会不会是看错了?兴许,兴许这本来就是用锦缎什么做的。咱们,咱们别自己吓自己了啊……”
“p……什么啊!你也不看看,那东西上面还有汗毛呢,你见过有布上面长汗毛的么?又不是成精了!”
“成精”这词一出来,有姑娘受不住地又尖叫了一声。那人只得闭上了嘴。最开始提议打开这玉盒的人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让你嘴贱,让你手贱!结果找出了这么邪乎的一玩意儿,好了吧!
“行,行了,咱们把它装回去,然后就出去吧。反正,反正咱们把该看的东西都看完了。”
话是这样说的,但是没人敢碰地上那玩意儿啊。最后还是那个打开玉盒子的人,颤抖着手,把地上的人皮捡了起来,勉强又塞了回去,然后迫不及待地把它放进了那王爷的棺椁之中,生怕多拿一秒就会沾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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