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听到微弱的声音:“救命~”
这种大风大雨,她刚刚使出轻身功夫就被按趴在地,没啥用,只能在地上爬行。
顺着声音,她爬到了已经挖到大半丈深的沟渠前:“虎子?”
“是我,秦姐姐么?”
得到回应,可秦明月根本看不到人。
“我咋看不到你呢,你在哪儿?”
这时候虎子用脚踹了一下石头,秦明月顺着声音才看到虎子就在她眼前的沟渠里。
只因为他穿着灰色的衣裳,被雨淋湿后跟砂石地的颜色差不多,再加上他使劲扒在沟渠壁上,紧紧低着头,根本看不到。
四周的水全部流淌到了渠里,虎子不敢松手,怕被冲走。要知道有的地方已经被挖到一丈多深了,被冲进去只能被淹死。
秦明月趴在边上伸手,可渠是新挖的,岸边还没加固,她稍微一动沙子就哗啦啦的松动。
掉了虎子一头一脸不说,秦明月差点头朝下倒栽下去。
“你咋还带着油布?”
倒着的秦明月有些不理解!
虎子不敢说,因为秦明月喊大家去油布下集合的时候,他家的油布棚子就被掀翻了。
他追到了油布,可又怕爹挖的渠会垮,就想把油布铺在渠壁上阻止水流冲击,没想到自己反倒上不去了。
秦明月往后退了些,问他窝棚在哪里。搭窝棚要用棍子,她得去找棍子来把虎子拉上来。
虎子给她指了指方向,她刚刚起身就看到身后的雨幕里有两道身影。
“月儿~~”
“秦先生~~~”
秦明月没盼着王景旭来,可一听到他声音后,心里好像是有了一根顶天立地的棍子,替自己撑起了雨中天地。
“这里,这里。景旭,这里。”
本来是听不到声音的,可两人就像是有感应,都听到了对方的呼唤。
王景旭一身泥水走来,他从天空变化开始,就安排好了马厩里的马,还交代好了下面的人照顾。
没多久天空就下起了大雨,他骑着赤梅就往碎石滩赶路。到了半途雨越下越大,路上的沙子浸水后湿滑。不得已他把马寄在了路边百姓的家里,自己步行走了过来。
王景旭跟她一起趴在地上,凑近问她找到人没有。
秦明月指了指水渠下虎子的位置,带着王景旭找来的将士预先准备了绳子,三人一起用力很轻松的就把虎子拉了上来。
四人顶着风雨又往回走,不过这次秦明月躲在了王景旭怀里,虽然风照吹雨照淋,可好像带了几分雨中浪漫。
回去歇息了一下,这么多人也没法换衣裳,王景旭有些焦急。秦明月拍拍他安慰着:“没事的,我的体格好着呢。”
又过了半个时辰,风雨依旧很大。秦明月看着拉住油布的士兵手指都发白了,她找到几位高阶的将士,跟他们说要不要换人牵一下油布。
“这。。。。。。”将士们有些为难,霍家军的军规就是要保护百姓,哪里能让百姓保护他们。
秦明月也不好为难这些人,她朝着中间的百姓喊道:“有没有人跟士兵们换一下位置的,我瞧着他们手都泡白了。”
说完,她自己找到一位士兵想要换位置。
没想到这士兵死活不动,双眼目视前方,举着油布一动不动。
秦明月好说歹说,最后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跟几位将士说道:“这雨不知还要下多久,现在天还亮着就让他们休息一下。夜里更加凶险的时候,他们才能打起精神。”
“对啊,对啊将军,让我们替换这些军爷一会儿吧。”
百姓们也纷纷求情,这么久的相处,他们从一开始的惧怕到现在的维护,可见霍将军带出来的兵有多好。
王景旭见他们还在犹豫,就站出来:“都与百姓换一换,你们休息一会儿,晚上打起精神不要辜负百姓们的信任。”
听到王景旭说话,众士兵有些迟疑了。这位虽然没官阶,可人家常与将军见面,所以到底是听还是不听?他们看向那几个上司。
几位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位挠挠头:“那你们换吧,听。。。听就听这位。。。这位王大人的。”
说实话,他们也对王景旭不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一个常跟着将军的人。
换了过后,士兵们也没有完全放松下来,而是一个一个的席地坐在了牵着油布的百姓身后,在他们抵挡不住的时候能及时出手。
老弱妇孺被留在了中间,除了身上湿漉漉的衣裳,溅不到一点雨。不过风从人墙穿过,还是冷得刺骨。
王景旭有些着急,这么下去大家都要风寒,特别是孩子女人们。他看了一眼跟男人一样站着的秦明月,心里叹了口气,一点都不柔弱。
其实秦明月也在想这个事情,这大雨看起来还要下不短的时间,等入了夜会更冷。
“咱们把男孩女孩分别聚在一起,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挨挨挤挤的靠着,不然时间长了要失温。”
“这,能行么?”王景旭没有直接说不可以,男孩子还好,女孩子不太方便。
“外面再用油布围上一圈就好了,不然孩子们坚持不住的。”
几位将士也表示可以,在他们眼里男女有别只是在和平时期,特殊情况下只有人命。
可是没想到最先反对的是女孩子们的长辈家人,他们听到秦明月的方法后表示男孩儿可以,女孩不行。
“秦先生啊,咱们知道你是好意,可来碎石滩的女孩子也都不小了,这。。。这脱了衣服算什么事儿!”
一老者双手一摊,然后把自己的孙女往身后一拉,连连摇头。
“就是,就是。这么多男人在四周围着,就算是外面再围一圈油布,可没顶啊!”
“不行,不行。”
“我不同意。”
走了好几张油布,说了一圈,秦明月发现不同意的大多数都是男性长辈。在女人的贞洁上面,男人好像比女人自己更加在乎。
为什么呢?
秦明月站在两张油布的间隙下问了出来。
王景旭被问到了,这是千百年来的事实,他回答不出来。
秦明月仰头看天上的雨水,眼睛被下落的雨水打红:“用控制女人的贞洁,以显示男人的地位。”
“也不。。。”王景旭想反驳。
“人为万物之灵,凌驾于万物之上,没有东西比人更加高贵。可就是这万物之灵男人,却能控制同为万物之灵女人的身体,地位多么崇高啊。”
说完,她自己又嗤笑一声,自己最近越来越魔怔了。
拍拍王景旭的手臂:“你就当刚刚我在做梦吧。快走了,这雨打的人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