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人先开口,也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一份温和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占珩叹了口气。
“但其实我觉得有些事我也一定要告诉你,那是我的故事。
你可能没有办法认同,但我希望你也能知道。”
听到他这么说,我是开心的,自然也就不会出现认不认同的想法。
我离开了他的怀抱,抬头跟他对视。
我并没有告诉他我会不会介意,这时候的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一个听众。
他看着我的眼神,跟我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才说。
“黑海,也就是我的老家。
我从小在那里长大,也立志要跟父皇一样,当一个人敬仰的海龙王。
所以我从很小开始,是不断的历练自己。
我的父王,加我派遣到了龙爪沟,让我作为守护神守护这里的居民。
但是,因为之前离殇的出现,我在这里跟离殇打了一架。
那一架虽然说我看起来像是胜利了,但其实我也受了伤。
离殇当然也受了重伤,后来我听其他的兄弟说他已经死了。
本来我也相信,可是现在看圣贤居士的所作所为,似乎一切都在为了某个人安排。
上次我在大院子跟李川聊到的那个人,说的就是离殇。
我现在大概已经可以想得到,离殇没有死,他或许正在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疗养。
又或者……”
霍占珩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他的眉头紧皱,眼神却有点哀伤。
我看着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再怎么说,离殇也是他们族里面的人。
或者在他们的族群里,跟我们一样也存在着互相残杀。
可是在我看来,既然他们是同族的,那么在内心的深处,或许希望对方好的吧。
尤其是霍占珩这么善良的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真的对离殇痛下杀手。
“又或者,他的肉身已经腐烂死去,但是灵魂寄生在某个东西又或者是生物的身上。
所以他需要身体重塑,只要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体,他才能继续他的理想和抱负。”
霍占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面早就已经没有了光。
我愣了一下,问道:“他的理想和抱负是什么?”
我会这么问,首先是因为我八卦,其次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离殇的理想和抱负,也有可能成为他们那一次打斗的原因。
果然不出我所料,霍占珩回答我:“坐上海龙王的位置。”
我愣了一下,这时候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像历代君王一样,只要是王位受到了威胁,就算是亲兄弟可能也会自相残杀吧。
“但是我要跟你说的不是离殇的事情。”霍占珩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双眼跟我对视,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严肃。
我坐直了身子,也知道之后他要说的话,或许是我难以接受的,这时候我也给自己打了预防针。
霍占珩看到了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也才叹了口气继续说。
“那一次的打斗是在龙爪沟里面,当时我们都重伤,而且也打翻了龙爪沟很多建筑。
我以为我在这里守护了这么多年,再怎么样,龙爪沟的居民也肯定不会对我不管不顾。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居然陷害了我。”
霍占珩说到这里双拳突然紧握,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怨恨。
“如果不是当时他们陷害我,我现在的身体也不至于这么差,而且因为那一次的陷害导致我元气大伤。
龙爪沟的居民以为那一条黑龙早就已经死了,但其实我幻化成人的样子,在这里居住了多年,并且闭关多年,只为了修炼,让自己的身体元气恢复。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身体依旧没有看到任何成果。
相反,因为最近圣贤居士到处肆虐。
为了要阻止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别说是你和李川中了他的诅咒,我同样的也被他攻击得体无完肤。”
我不知道他跟我说这些,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我在龙爪沟待了这么一段时间,除了张二狗和张富贵,他们俩喜欢当街溜子,在集市那里凶神恶杀的,到处问别人要钱之外。
好像其他的居民,也并没有对我存有恶意。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在他们知道我真实身份之前,现在他们对我的恶意很大,我也很难评。
“我的意思是,”霍占珩见我有点迷茫,他立马跟我解释:“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用为了他们,去想尽办法怎么样躲避他们。
如果真的哪一天有人要了你的命,那你应该站起来反抗。
就算是杀人,我也绝对不会姑息任何一个。会伤害到你的人。”
他的话我当然明白,还是那一句,人都是自私的。
我虽然是个医学生,可我也不是圣母,总不能别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还替别人讲话。
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线,那就是尽可能的不要伤害无辜的人群。
就像是那天,其实霍占珩完全没有必,要用黑水当成水柱子去冲散他们。
先不说霍占珩召唤出那黑色水柱的时候,自己的元气也大伤,本来就还没有好起来的,身体现在更加虚弱了,还一下昏迷了好几天。
其次就是,明明我们可以有办法躲避,并且离开,却偏偏要跟他们交恶。
以后我离不离开龙爪沟也不好说,可是身为这里的守护神,霍占珩一定是要留在这里。
现在展现出来的虽然不是他的真身,可以是他人类的本体。
既然他不能用海龙王的身份留在这里,人类的本体又惹急了龙爪沟的居民,那以后他该怎么在这里立足?
别说是立足了,可能连在这里生活,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像那天一样,被人围剿。
霍占珩活了这么多年,别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才能不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若是放在了平常人身上,我们其实是有代沟的。
我有点难过的垂下头,脑子里面飞快的想着,我想说服他,但我也知道,自己一定没有办法说服他。
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情况下,我好像真的也不能说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