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都在房间里面沉默了很久,在这期间张扬都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等时间到了,余婶会带着温水进来。
只要是看到了余婶,李川就知道肯定张扬到点要喝符水了。
“我的儿子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安静?”余婶看着躺在床上的张扬,她的眸子中带着心疼。
我想我大概猜到了,今天晚上张扬为什么没有以往那些怪异的举动。
这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女人被我们拦在了外面。
她没有办法进入张扬的房间,自然就没有办法让张扬起床化妆,在房间跳舞唱京剧。
余婶说出来的话像是在问我们,但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所以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
没有搭腔。
霍占珩看了看张扬的情况,这才走到了李川的旁边。
“这小子要在这里躺多久?你这符水能管多久用?”
霍占珩的问题,也是我想问的,所以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川。
“等到天亮之前,如果没有什么大碍的话,他估计就会醒过来,到时候我还得问问他这
到底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李川说。
我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他刚才说过的话“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想起来那个女人
一直提起的鞋子。
我的脑子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问李川:“你说张扬是不是拿了别
人的东西?”
“你是说鞋子吗?”李川看着我,你似乎明白了我想说什么。
“你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穿鞋子了吗?”李川问。
我摇了摇头。
霍占珩有点不明所以:“可是他好端端的,拿人家鞋子做什么?”
我们不是当时人,自然是不明白张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做事讲求一个证据确凿,这个房间也没有多大,要找一双鞋估计也不难。
霍占珩和李川正在讨论,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
没过多久,我就在床底上找到了一双绣花鞋。
“看,”我把绣花鞋拿了出来,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鞋子,我不懂为什么张扬会把这东西
拿回来。
如果说他们家穷,这一双鞋子张扬可以穿,这倒也说得过去。
可这一双鞋子怎么看都是女生穿的鞋,而且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一双鞋的主人一定
就是来过大院子的那个女鬼魂。
“不是,他拿别人鞋子做什么?”霍占珩再次不解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川耸了耸肩,除了张扬,没人会知道答案。
“天亮之后他就应该会醒了,到时候问问他吧。”李川说。
我们这边还在讨论着,外面天也快亮了,在床上躺着的张扬,突然之间直直的坐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快,也没有人在边上扶他,他就这么坐起来了,我们三个都被他吓得向后退
了一步。
只有他的母亲,虽然也被吓到,但还是在他的边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儿子你怎么
了?”
这话得不到张扬的回答,他的脸色猛的大变,随后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跑到了大院子,
抱着一棵树大吐了起来。
房间里的全部人,都跟着跑了出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我们人还没走到大院子,站在堂屋就已经闻到了一阵恶臭。
那种味道甚至比尸臭还要严重,任凭是我解剖过白老鼠腐烂的尸体,我也忍不了那股味
道差一点就吐了。
李川捂着鼻子跑了过去,我也忍住了胃里的翻腾,屏住呼吸,走到了张扬的身旁。
张扬嘴里吐出来的,全部都是黑色的液体,不仅如此,还有一些带着硬块的东西。
这些一看就是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在他的身体里藏了这么久,难怪他会生病。
只不过我不知道这些是啥,比如说我看着李川等待他的答案。
“这小子……”李川欲言又止,并没有要告诉我们这是什么的意思。
等到张扬看起来已经吐干净了,李川又在他面前烧了一张黄符。
这一次的符咒烧出来的气味特别难闻,再混合着张扬吐出来的那些东西,整个大院子里,
都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
余婶见不得自己的小孩如此受罪,在边上站着的她,突然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幸好霍占珩站在余婶的边上,伸手接住了余婶,这才让晕过去的余婶没有撞到什么东西。
张扬闻到了符咒的味道,脸上变得苍白,噗嗤一下又从嘴里喷洒出来一堆血。
为什么说是一堆,那是因为血都已经结块了。
我不忍的别过脸,李川却走到了张扬的身后,用力的在他的后背上不断的上下搓着,直
到他吐干净了为止。
吐完之后的张扬,眼神看起来也清明了不少,不像之前毫无生气。
他似乎如释重负,在大院的另外一边坐了下来。
因为刚才呕吐太过于激烈,他的胃还是处于一个痉挛的状态,他缓了很久才慢慢的缓和
下来。
“好点了吗?小子?”李川坐到了他的身旁,看着他,眼神说不出来的压迫。
张扬不敢直视,只是点点头,视线一直放在了自己的脚边。
我把鞋子递了给他,很明显的就是要逼着他去面对这一切。
张扬不敢说话,接过了鞋子,双手还在微微的颤抖。
“你的母亲因为照顾你,折腾了好几个晚上,已经体力不支,晕过去了,现在还在里面
躺着。”李川看起来并不着急去盘问张扬,但实际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逼迫他说出事实
的真相。
张扬这个年纪虽然是有点叛逆,但是母亲将他一手拉扯大,他爱自己的母亲也正常。
听到了李川的话,张扬再也憋不住了,眼泪一滴滴的往绣花鞋上掉。
李川一看,连忙将绣花鞋拿了回去,并且怒斥到:“眼泪不要滴到绣花鞋上,这不是你
的鞋子,我猜也不是活人的鞋子。小子,你摊上事儿了,你知道吗?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
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既然你的母亲让我们来帮忙,我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