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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盖的结果是,兰夏的记忆里,兰尚本”要进入处理局,却因为自己执意不愿意弟弟离开,才让弟弟整日消极度日,每夜酗酒,交了不少狐朋狗友,最后竟然胆子大到刺杀艺术家。

她的情感,充满了对兰尚的愧疚。

……

最后一段记忆结束,杨渊已经探索了所有被黑雾掩盖的部分。

“现在你说,我做的对吗?”小男孩问道。

“我……”杨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个直顾前程的弟弟,一个只知道弟弟的姐姐。”小男孩说道,“一个不顾姐姐,一个只顾弟弟。你认为,谁才是对的呢?”

“我……”杨渊正犹豫,小男孩又开口了。

“你肯定站在兰夏这一边,因为她不像兰尚绝情。”小男孩说道,“可是你说兰尚只顾前程,难道他就有错吗?让我猜猜,你成了先知以后,再也没见过家人吧?”

“我没有家人。”杨渊这次倒是回答的很快速。

“这么说你站在兰尚那一边咯?”小男孩问道。

“那你又是哪一边呢?”杨渊反问道。

“这还用说,我帮了兰夏,立场不是显而易见嘛。”小男孩说道。

杨渊沉默了,小男孩见状笑道:“这兰尚,为了前程,还真是和陈兴一样绝情,可惜你也是一个绝情人……”

杨渊听到这话突然灵光一闪,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可怜你也是一个……”

“不是,上一句。”

“还真是和陈兴一样绝情。”

“对了,就是这句。”杨渊一拍脑袋,“我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了!”

“什么?”小男孩一脸疑惑。

杨渊却低声笑了:“我差一点,就被你给骗了。我早该想到那一个疑点。”

“我从一开始就想,如果兰尚既想要离开兰夏,又不想背负弑姐的骂名,那一开始兰夏被刺杀的时候,就已经符合了兰尚的要求。”

“既然兰夏死了正合兰尚的意,你听到的那段对话便不应该是那人逼迫兰尚就范,而是兰尚求那人帮自己铲除后患。”

“那人只要动了手,兰尚便可高枕无忧。”

“但事实并不是如此,兰夏中午去了公园,兰尚晚上便带了警察寻人。”

“试问一个成年人只是晚回家而已,哪里会惊动警察出动。我们不妨大胆猜测一下,兰尚能够调动警察可能是使用了一个「原因」,那就是「谋杀」。”

“兰尚早已预见到了这些人会对兰夏动手,于是他一发现兰夏没有回家,便不惜用这样的借口逼警察出动。”

“兰尚本可以随便报一个失踪,让警察慢慢处理,但他当晚便带了警察过来,正说明了他不是「故意演戏」,而是「心急如焚」。”

“再者,兰夏住院之时,兰尚虽然和外面的人经常密谋,但最后,他却告诉兰夏,再过几天就回家了。”

“我想,这时候的兰夏,应该是被外面的人盯上了,兰尚不得不多次交涉,而交涉的结果,就是兰尚放弃进入处理局的机会,带着兰夏回家。”

“可惜,知道了内幕,怎么能够脱身,那些人恐怕不会放过兰尚,才有了后面的一幕。”

“兰尚被捏着脸,只说出来放他姐姐走,并不是他不想说出后面的话,而是他不能说出后面的话。”

“贾肆的捏脸不仅仅是做做样子,他是在威胁。如果兰尚敢说出最后几个字,兰夏百分之一百会死。”

“我猜,兰尚早已和贾肆达成了交易。先前他们为了逼兰尚进入处理局,兰夏随时会被杀害;达成了交易之后,兰尚自愿加入处理局,作为交换,贾肆放兰夏一条生路。是这样吗?”

小男孩静静听完,问道:“你怎么想到的?”

杨渊耸了耸肩,说道:“虽然我没有过家人,但是我想,如果我在家里被劫匪挟持了,这时候就算外面敲门的是我妈,我也会用最冷静的声音让她滚。因为我不想她受到伤害。以这种角度推理,便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有趣。”小男孩说道,“可惜只是假设。”

“还有一点。”杨渊说道,“你也是先知,那你应该很了解陈兴吧?”

“嗯,你说这个干什么。”小男孩被突然这么一问,不知道杨渊想干什么。

“我也算认识他,如果让我形容他,绝对不会用「绝情」这个词。”杨渊说道,“因为我知道,陈兴就算为了自己的目的做一些极端的事情,但他绝对不会不讲人情。”

杨渊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想到了徐武和聂白月的故事。

“与其说兰尚和陈兴一样「绝情」,倒不如说你把兰尚和陈兴看作了同一类人。”杨渊说道,“他们都一样,绝情之下藏着温柔,是这样吗?”

“不错,不错。”小男孩终于点了点头,“分析的很有道理,可还是推理。”

杨渊耸了耸肩说道:“最后一点,你一直说着要兰夏的身体,最后却又没有要,我想,她身上一定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你。再说了,推理的正确与否,不都是看事实决定吗?”

小男孩沉默半晌,缓缓说道:“你说的不错。”

“我一开始以为兰尚绝情,兰夏愚钝,可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了。”

“直到那张卡片燃起,陈兴才让我知道兰尚是为了姐姐的命不得不向贾肆低头。”

“而兰夏也并非是因为不甘心才求我帮她,她尊重弟弟的选择,但也害怕弟弟早晚有一天会因为贾肆丧命。”

“姐弟二人无时无刻不为对方考虑,这一次,我竟然两边都没猜对。”小男孩大笑道,“既然这样,不如再照看这二人一段路,反正身体年轻与否,于我无差,倒不如这故事来得实在。”

杨渊挑了挑眉,却见小男孩突然紧盯着他:“而你,杨渊,看待故事竟然全靠猜测,你比她二人更有趣。”

杨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猜的对了,便有趣,只不过,你这正确,是偶然,还是必然?”小男孩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杨渊摇头,“时对时不对吧。”

“现在你既然知道了故事全貌,又要作何打算?”小男孩问道,“杀了我,还是解开兰夏的记忆?”

“兰夏的记忆不知全貌,解开了只会徒增伤悲,让她和弟弟之间生出裂隙。”杨渊说道,“至于杀你,你做的并不是坏事,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要杀你,杀你们所有人。”小男孩笑着说道,“你只见了兰夏的故事,却不见我的故事。”

说着,小男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我的故事,远比她的要黑暗。”

“那就让我看看。”杨渊说道。

“来啊。”小男孩笑道,“可别死在里面。”

“那可得先等等。”杨渊抬手。

“怎么,你怕了?”

“不是,我想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无用,无用。”

“那难道每次我要叫你,都要说「那个看不出是什么都黑黑东西」吗?”

“我有名字!再说了,我哪里黑,我已经换了一副样子好吗?”

“所以你叫什么?”

“记好了,我叫,许,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