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欲说些什么,仙人却轻咳一声打断了他。
那人立马便退到一边,不敢再多说一句。
“我问你们,救我,是什么意思?”贾时开口,语气中满是慵懒。
“字面意思。”余思说道,“你被困在幻境里了,我们就是来救你的。”
“嗯,没有别的要说的吗?”贾时问道。
“没有了……吧?”余思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这贾时怎么这么冷静?好像他本来就知道自己身处在幻境中。
“那就拖下去,浪费时间。”贾时打了个哈欠,“我要睡觉了。”
“是~”刚刚噤声的人那人立马献殷勤,大声嚷着,“把他们带下去,关入大牢!”
众人想要反抗,可那枷锁仿佛有魔力一般,将他们的气力尽数吸了去。
看着杨渊等人被拉走,贾时挥手让侍从们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幻境,你为什么把杨叔也变了出来?”
“而且,还变出了两个……”
“当真要我失去理智吗?”
……
「大牢里」
众人被分关在不同的牢房里,互相不知间隔多远。
“怪了。”肖文坐在地上,此时他手脚的锁链已经被解开,却怎么也催动不了自己身为先知的力量。
“那贾时到底怎么回事?”肖文摩挲着下巴自顾自说道,“他唯一问的问题就是「救我是什么意思」,他都不关心我们是什么人,这也说不通啊。”
“就算现在这个杨渊不认识贾时,贾时也应该见过杨渊才对。为什么他毫不犹豫就下令把我们关起来呢?”
“凭谁都会认为其中有什么故事吧?”
而无名却坐在地上,若有所思。
“贾时会毫不犹豫杀了另一个自己。”
“贾时会毫不犹豫处置我们。”
“贾时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出去。”
“他是不是……记忆被清洗了?”无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
对啊,无名推己及人,这里面说不定又是陈兴动过手脚,毕竟无名就被这么处理过,所以贾时也很有可能丢失了记忆,所以才记不得他们。
有道理,很有道理!
“小子,猜错了。”那声音在无名脑海中响起,“不对,根本不对。”
听到脑海里的声音,无名的脸色瞬间阴沉,冷声开口道:“你凭什么质疑我?”
“因为我闻到了谎言的味道……”谎言缓缓说道,“贾时,嘿嘿……他肯定说谎了。”
“你的意思是,他在演戏?”无名问道。
“嘿嘿……”谎言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声音逐渐减弱直至消失。
谎言这家伙没由来冒出的说了几句话,让无名心中有些烦躁,狠狠踢了一下牢房的墙壁。
而杨渊却也在不远处的牢房里,坐在地上,没有方向。
如果说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处境,那便是“无知”。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身处幻境之中,但他现在却无法判断自己的幻境从何开始。
是自己结束入学考试,踏入图书馆被陈兴选中的时候,他进入了名为“试炼”的幻境?
还是自己仍旧还在那场入学考试中,经受着仙人的考验?
又或者,他都没有经历什么入学考试,这一切只不过是他在喝下心儿给他是那杯「罪人」之后,产生的幻觉?
再或者,这一切都是源于他在网吧吃下那一整瓶安眠药后,弥留之际的幻想?
杨渊分不清楚,一千年的吵吵闹闹让他的精神时刻处于崩溃边缘。
在他看来,他如同一个被摆弄的棋子一般被人吆来喝去。
是谁在看着这一切,又或者一切都是空想?
想到这里,杨渊忍不住自嘲的笑笑,不自由,不自由。
……
「大殿上」
贾时靠在宝座上小憩,却有一人步伐轻盈行至他身旁。
“仙人,你没有睡着吧?”女人轻声说道。
贾时抬手拿下脸上的面具,睁开双眼,眼中满是疲惫,他对女人的到来似乎并无意外,也没有防备。
“你也学他们叫我仙人来取笑我?”贾时苦笑。
“怎么,你不喜欢?”女人来到离贾时更近的地方,掏出一枚药丸。
“你需要安神。”女人轻声说道,“过于劳累,就算是仙人也会受损。”
“不怕。”贾时接过药丸,丢入口中仰头咽了下去。
“不要叫我仙人。”贾时说道,“我不喜欢,我总有一天要出去。”
“那我呢?”女人问道。
“你也要和我一起出去。”贾时说道,“只要等我……解决那些冒牌货。”
“嗯。”女人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贾时吃了药丸,顿感脑中一片清明。
“杨医生,你这药真不错。”贾时由衷的赞叹道,“能不能多给我一点。”
“不行。”杨医生摇头道,“是药三分毒,你多休息,哪里还需要吃药呢?”
“唉……”贾时深深叹了一口气,就在此时,大殿的门却被几人推开。
“有要事请仙人定夺!”几人跪在地上高呼着向贾时爬来。
“我先走了。”杨医生朝旁边退去,隐入了黑暗中。
贾时深吸一口气,戴上了面具:“你们是谁,有什么事要我亲自定夺?”
……
众人被关在牢里不知多久,不见饭食,只有守卫靠在桌子上无聊的打着哈欠。
直到牢房的大门被人推开,外面的光亮透了进来,但很快又随着大门的关闭消失。
“啪嗒,啪嗒。”是踩水的声音,大牢里凹凸不平的地面坑坑洼洼,里面满是污水。
“一生求的是什么?”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杨渊寻着围栏间隙看去,却是一青面獠牙赤发的人形怪物,走路身形摇曳,衣裳破烂,一呼一吸间,使牢房恶臭更上一层。
“求的是自由。”它虽是怪物模样,却口吐人言。
不知那脸,是面具还是真容?
这一位更是从来没见过,杨渊往牢房里缩进几步,以免对方注意到自己。
“躲什么?”那怪物眼中寒光一闪,头微微一歪,“你怕我么?”
杨渊没有说话,也没再动弹,只是冷眼看着那怪物,观察着它下一步的动作。
那怪物耳朵微微一动,丑陋的脸庞似乎露出笑容:“我要和你们玩一个游戏,赢的人,可以走,输的人,陪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