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白风看着陷入沉思的杨渊。
这地牢深处关押着一位怪物,连陈兴都惧怕三分,此次他便是为它而来。
二人各怀心事,上一次见面,他们还大打出手,这一次见面,却同样躲在这地牢中。
……
“大劫将至!”假陈兴站在房顶上,神色癫狂,他看着远处黑暗慢慢吞噬星空。
本就是在黑夜,黑暗的蔓延并不起眼,甚至无人察觉。
只是远处的星星被一颗颗吞噬,月亮散发的淡淡光芒也被吸收,仿佛一块不透光的黑幕慢慢吞噬夜空。
这样的隐蔽,她也察觉不到。假陈兴想道。
一切都在黑暗降临之后,自己恢复真身,对付聂小白简直是易如反掌。
……
地牢中。
两人走向地牢深处。
“你说,这里面还有怪物?”杨渊疑惑道。
“对。”聂白风点头道。
“这个怪物,和外面的那些怪物是一样的吗?”杨渊发问。
“没错。”聂白风点头道,“陈兴说过,大劫将至,这怪物便是重中之重。”
“我其实有一个问题。”杨渊问道,“如果你刚刚被怪物追杀,但是怪物却被你杀死了。”
“那么现在陈兴岂不是知道你还活着?万一他找到这里怎么办?”
“不会的。”聂白风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他脸上显出犹豫的神色,不禁让杨渊怀疑,但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先去看看传闻中的神秘怪物。
两人在错综复杂的地牢深处里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一扇斑驳的铁门前。
门上画着奇形怪状的符号,如同封印一般。
聂白风看着面色凝重,这么大的阵仗,就算他看不懂这些符文,却也大致能猜出这房里关押着的东西有多么恐怖。
他没发现身后的杨渊脸色一变——这些符文,杨渊见过的。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去到地球的时候,见到过主人交给贾肆的那一张卡片。
那张【无尽炼狱】。
卡片的制作者是谁来着?想不起来,大概不重要吧。
但是卡片上面的符文和门上这些,几乎一模一样。
这些不知意义的符文,难道是抽取力量用的?
这么说假陈兴关押的怪物,莫非是聂小白?!
没猜错的话,这些符文根本不是假陈兴留下来的,他怎么可能会这套符文。
符文明显就来自于另一个地方,是……是陈兴!
杨渊突然感觉到脑中记忆的某个枷锁被解开。
有关于陈兴的一切他都想起来了。
从他进入这个世界开始,陈兴留下来的后手便锁住了杨渊关于他的记忆。
是只有自己,还是别人也会被锁住关于他的记忆呢?
杨渊无从而知,但他可以肯定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个假陈兴,根本不是杨渊记忆中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杨渊一直都以为假陈兴扮成聂小白的样子,是为了骗过聂小白。
但是杨渊和记忆中的陈兴一比对,发现两人根本完全不同。
那他为什么还要宣称自己是陈兴?难道是因为聂小白是盲人,所以样子不需要装的太像吗?
毕竟聂小白是个盲人。
奇怪,太奇怪了。
这时,房内传来异响,杨渊赶忙后退几步,静静观察。
只不过是什么东西翻动的声音,几声后便停止了。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聂白风询问道。
“有点危险。”杨渊说道,“既然假陈兴都要小心对待,我们恐怕不是它的对手。”
“你刚刚说假陈兴?那是什么意思?”聂白风回头看了一眼杨渊,疑惑的问,“陈兴不是只有一个吗?”
“没有,你听错了。”杨渊说道。
“不会。”聂白风摇摇头,“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大意了,这里的人是弄不清其中的复杂关系的。
杨渊其实不打算告诉聂白风这些的,看起来,现在不得不说了。
“其实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它也确实不复杂。”杨渊说道。“你们认识的陈兴不是我认识的陈兴,我认识的陈兴也不是你们认识的陈兴。”
“啊?”聂白风一头雾水。
“意思就是,一个陈兴是好的,一个陈兴是坏的,坏的是个冒牌货。”杨渊解释道。
“陈兴不是一直都是坏人吗?”聂白风问道,“他好像没当过好人啊?”
“所以说它是冒牌货,真的陈兴是好人啊”杨渊说道。
“不懂。”聂白风说道,“至少现在在外面的那个陈兴是坏的吧?”
“嗯。”杨渊点头。
“那就可以了。”聂白风说道,“我不需要再知道什么别的东西,已经没时间了。”
“什么没时间?你有事瞒着我?”杨渊问道。
话音未落,聂白风猛的拉开眼前的铁门,铁门锈蚀,剐蹭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
不等杨渊反应,聂白风便快速跑了进去。
“等等!”杨渊想要追上去,却发现了一处异常。
刚刚聂白风站立的地方,不知何时留有一滩血迹。
杨渊一直走在前列,再加上灯光昏暗,此前并无察觉。顺着血迹看去,他们来时的路线,俨然是一排断断续续的血脚印。
聂白风身上有伤?此前杨渊并未察觉,此时他发现,聂白风也诡异无比,和怪物战斗,怎么可能衣服破烂而身体完好,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的身体是金刚不坏,要不就是千疮百孔。
他想起聂白风说自己时间不多了。
结合来看,聂白风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强撑!
想到这里,杨渊赶忙冲入房间中。
房内伸手不见五指,外面的光线照不进分毫,杨渊摸索着前进,突然听到聂白风一声惨叫,他赶忙朝声音来源跑去。
黑暗中杨渊不可见物,只能不顾一切向前冲,就离声音发出的地方不过两三步时,杨渊的脚被什么东西用力抓住,绊倒在地。
一瞬间,一只黑影从杨渊原先站立的地方扑过。
“不要……动。”聂白风捂住杨渊的口鼻。
只见在门口站着一只四肢细长的类人怪物,双腿精细如同只剩白骨,手掌直直耷拉在地板上。
站在光线下,杨渊也无法看清它的面容。
那怪物站在原地,仿佛犹豫了一会儿,便跑了出去。
怪物刚出去,捂住杨渊口鼻的手便无力垂下。
“你怎么了?”杨渊转身,黑暗中无法察看聂白风的伤势,但杨渊能够感觉到,刚刚聂白风捂住自己的手潮湿而有腥气,分明是沾满了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