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过火了！
这是夜凌宇被残痕撞入眼睛后，第一个想法。
紧接着是神魂焚烧的痛苦。
“啊——”
识海内夜凌宇神魂剧烈翻滚，识海外洛语蓉肉身之外凭空腾起诡异黑雾，将整个肉身笼罩。
“这是什么东西？”
看热闹的上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茫然。
“不清楚，应该是她在施展某种神通吧。”
碎渊和夜狸听见大叫，立马赶过来。
“你疯了吗？拿神魂承接残痕，这幸亏不是道痕，否则触之即灭。”
“先别指责他了，快想想办法。”夜狸说着就要放出精神力，牵制夜凌宇神魂里的残痕。
“能有什么办法，赶快神魂融进你的血液肉身，只能将其烙印进灵晶这一条路可走。”
夜凌宇神魂强忍剧痛，与血液肉身融合，精神力覆盖左眼残痕，意图感悟化成灵纹烙印灵晶上。
然而过程却很不顺利，残痕有自己的意识，它很抗拒夜凌宇的感悟，说什么都不化成灵纹，就是赖在左眼里不走。
夜凌宇气急，精神力化作锤子，就要对残痕动粗。
残痕见此扭曲的身躯定住了刹那，接着发了疯似的在夜凌宇左眼里乱撞，疼的夜凌宇血液肉身几欲崩溃。
这样不行，在自己的身体里太吃亏了。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精神力散去锤状，开始进行安抚。
一边安抚，夜凌宇一边思考着对策，残痕仿佛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对付小孩要么哄着，要么转移它的注意力。
夜凌宇自然要双管齐下。
他忍着疼痛精神力牵引来古法灵纹，“你不是要撞吗？这些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撞……就怎么撞。”
夜凌宇按下心疼，咬着后槽牙大方道。
残痕愣了两秒，果然发泄似的冲出左眼撞向古法灵纹，古法灵纹在残痕撞击下，如青烟般消散。
夜凌宇顾不得心疼，残痕终于离开左眼，让他长出一口气。
只不过这口气才出到一半，撞完古法灵纹的残痕又钻回到了夜凌宇左眼里，得意地原地转了个圈。
夜凌宇：……？！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强压住心中怒意和焚烧感，夜凌宇又召来数十枚古法灵纹。
这一次他没有给残痕撞击的机会，而是快速推演，接着精神力覆盖牵引，凭借着先前残留的意境，他再一次看到了回归残痕之态的灵纹。
残痕再次飞出，直奔灵纹而去。
夜凌宇嘴角露出一抹轻笑，精神力牵引，在残痕即将撞到的瞬间，一个闪避，成功避开残痕。
撞空的残痕原地一愣，接着怒气值飙满，追着躲开的灵纹撞上去。
夜凌宇还想做些挑衅性的动作呢，没想到它这么好上当，到底是仅初具意识，没到拥有智慧的程度。
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气地牵引众多灵纹引诱残痕往上撞，又险险避开。
最后叫来碎渊，“看见我怎么做的没？它交给你了，别打扰我推演灵纹就行。”
碎渊同情地看一眼团团转的残痕，身为高深莫测的大道痕迹，被如此戏耍都没反应过来，真丢大道的脸。
摆脱烦人的残痕，夜凌宇终于可以安安静静推演灵纹了。
没过多久，夜凌宇眉头一挑。
可能是觉得总是差了一点就能撞上的残痕，内心受到了极大侮辱，打算让它们看看自己的厉害。
它的周身爆发出极强道韵，原地留下一道玄奥轨迹，先一步出现在碎渊操纵的灵纹前，向前一撞。
碎渊来不及躲闪，灵纹被撞的烟消云散，祂只好给夜凌宇投去抱歉的眼神，继续操控其他灵纹引诱残痕。
然而没过两息，灵纹再次消散，碎渊愣了一下，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残痕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一点痕迹也无，根本防不胜防。
远处残痕又露出得意姿态，好像再说，就凭你们也想跟我斗？
碎渊苦着脸回望夜凌宇，“这可不是我没用，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变厉害了。”
夜凌宇没搭理碎渊，眼睛直勾勾盯着残痕消失时划出的轨迹。
他一言不发地放出精神力接管灵纹的控制，数十枚灵纹围绕残痕旋转，正得意的残痕见此，不客气地撞去。
夜凌宇操控灵纹快速闪避，可残痕总是诡异消失又诡异出现，周围只留下道道玄奥轨迹，根本捕捉不到残痕真身所在。
数十灵纹刹那全军覆灭，没有一枚能够幸存。
可这一次夜凌宇没露出一点心疼，而是继续操控新的灵纹加入追逐。
天空之上，残痕留下的轨迹，古法灵纹留下的轨迹相互交融，组成了一幅罕见的痕迹图，纵横交错流转着道韵。
这幅图所绘的，是强者碾压，弱者设陷之局。
夜凌宇目不转睛看着此图，身心皆震。
碎渊解释过何为古法灵纹。
灵纹分先天灵纹与后天灵纹，先天灵纹是残痕共鸣所化，数量稀少难得一见。
后天灵纹为大能修士感悟残痕，以自身感悟人为铭刻而成，这样的灵纹最接近先天灵纹。
这，便是古法灵纹。
此大能铭刻的后天灵纹世代相传，然而后世之人无大能之意境，想理解大能修士所创后天灵纹极为艰涩，无法，只能将其简化，去除部分道韵再传于后世。
这便是现今最普遍通用的后天灵纹，现在的人们用此炼阵炼器，书写功法典籍。
这些在他进入紫冥学府之初，曾听道修院长老讲道时大概讲过，不过没有涉及到深层概念，远没有如今亲身体悟来的深刻明了。
此刻，他看着残痕划出的轨迹，不正如古时大能遥看虚空，感悟先天灵纹的场景吗？
不知不觉中，夜凌宇神魂沉浸其中，全然忘了推演古法灵纹的事。
他的全部精神力都放在了操控灵纹与残痕追逐中，仿佛这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
更多灵纹加入其中，从数十到数百，到数千、数万、数十万、数百万……
开始还很愤怒的残痕，在追逐中不知不觉感到了新奇，因为这些在它看来笨笨的灵纹，居然有点能跟上它的节奏了。
就像小孩发现了好玩的事一样，残痕也逐渐兴奋起来，划出的轨迹也越来越玄奥，如同在跟某个人较劲一样。
同样兴奋的还有夜凌宇，他没想到刚刚的玄奥轨迹远没有到残痕的极限，他的嘴角浮起畅快笑意，精神力精细到了控制每一枚灵纹划出不同轨迹的地步。
这一幕落在碎渊眼里大为震惊，连祂周身绚烂的湛蓝霞光都消失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