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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8章 泰峰支持修水库,昌全反对入东投

东洪县县委书记李泰峰坐在办公室里,办公桌后的书架摆满了各类书籍与文件。当我兴致勃勃地向他阐述关于水库的作用时,他原本专注倾听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诧异,说了句:这多少有点“耍流氓”啊。

我见状,赶忙挺直腰板,慢慢说道:“泰峰书记,要说耍流氓,那光明区可早就抢了先。您瞧瞧,放眼全市乃至全省,哪个地方修路不是各顾各的,所谓‘各扫门前雪’嘛。可怎么偏偏到了咱们东洪和光明区这儿,画风就变了呢?咱们咋就得给他们提供‘全方位服务’,无条件地为他们修路基,这实在不合理!”

李泰峰听完,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钢笔,轻轻插进笔帽,随后又熟练地通过上衣口袋那窄窄的缝隙,将钢笔稳稳地插了进去。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朝阳啊,你可能对光明区的特殊地位了解得还不够透彻。光明区作为市委、市政府的驻地,那可是咱们东原的核心区域,说是东原首府也不为过。正因如此,它在各方面都有些特殊待遇,自然就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你想想,与光明区接壤的这几个县,哪个不想把公路修到那儿去?但光明区的资源和精力有限,不可能同时修好几条路,这就涉及到一个时间先后的排序问题。要是咱们想让光明区优先把路修到咱们东洪,那就只能等。你也清楚,当前东洪的交通状况,那可是制约发展的最大短板。要是一直等下去,这时间根本没法确定。所以,我当时才权衡利弊,决定同意了这个看似不合理的想法。再者说,你看看光明区的区委书记刘乾坤,人家还兼任着市政府党组成员,在市里的话语权可不一般呐。”

我一听,马上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服气:“市政府党组成员又怎样,不还是正处级干部嘛。泰峰书记,您可不一样,您可是市人大常委会的副主任,实打实的副厅级干部。这级别上,您就压他一头啊。”

李泰峰笑了笑,轻轻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朝阳啊,你在单位也摸爬滚打这么久了,有时候可不能仅仅只看级别。我这个人大副主任,说白了,是为退休做过渡的。现在人大的那些会议,我都很少去参加,基本就是个二线干部,没啥实际权力。而市政府党组成员就不同了,他们能参加市政府常务会议,在很多关键决策上都有发言权,能实实在在地影响政策走向。”

我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语气诚恳地说道:“泰峰书记,您这个观点我实在不敢苟同。市人大作为权力机关,肩负着监督政府的重要职责,这可是宪法赋予的权力。您就看看在东原召开的各类会议上,九县二区的领导干部排座次,您可是稳稳地排在第一位。从这个层面来讲,您就是当之无愧的市领导啊。刘乾坤书记要是想见您一面,按规矩都得提前预约,见面之后,那叫做汇报。”

泰峰书记听完,原本微微佝偻的腰杆不自觉地挺得笔直,脸上瞬间多了两分骄傲的神情,同时又带着一丝诧异,忍不住问道:“什么?照你这么说,我也能算作市领导了?”

我连忙点头,加重语气说道:“唉,那可不,如假包换啊,泰峰书记。人有时候就得自己给自己鼓劲,自己调节心态。您在东原的地位举足轻重,就是我们东洪最大的政治底牌。就拿这水库的事儿来说,要是没有您出面协调各方关系,靠我这项目根本就启动不了。”

李泰峰听后,爽朗地大笑起来,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哎呀,虽说我这个副厅级没啥实权,但不管怎么说,这级别是实打实的。好,就按你说的,咱们和光明区约个时间,好好谈谈。”

我赶忙摆手,神色坚定地说道:“泰峰书记,没必要主动去找他们,那样咱们就太被动了。现在这个形势,咱们得化被动为主动。”

李泰峰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追问道:“化被动为主动?这具体该怎么操作,你详细给我讲讲,我听听你的想法。”

我立刻起身,走到挂在墙上的大幅东洪地图前,手指精准地落在东洪与光明区交界的地方,说道:“泰峰书记,您看,就是这个位置。咱们可以先从东洪这边开始修路,就从这里起步,逐步朝着县城方向推进。等工程有了一定的进展,咱们就把市委领导请过来实地考察,让他们亲眼看看咱们修路的决心和实际行动。到时候一对比,咱们这边热火朝天地动工,光明区那边却还是断头路,形成鲜明反差。咱们不用直接去找光明区施压,通过领导把压力传导下去,效果说不定更好。”

李泰峰听完,原本放松的身体又重新坐直,眼神紧紧地盯着地图上我所指的位置,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他微微皱眉,缓缓说道:“朝阳同志,路还能这么修?这法子虽然巧妙,但会不会把光明区逼得太紧,把关系搞僵了呀?”

我马上又伸手指向平水河,提高音量说道:“泰峰书记,您再看看平水河的情况。咱们东洪处在平水河的上游,每年汛期,咱们可是在为光明区扛着洪水,保护他们的安全。我专门去平水河实地考察了,春耕春灌这么关键的时节,平水河的水就这么白白地流向了光明区,咱们可从来没找他们要过一分钱水费,这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们在修路这件事上,也该为咱们考虑考虑。”

听到这里,李泰峰微微点头,神色中多了几分底气。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朝阳同志啊,你这同志,脑瓜子确实灵活,还是有些办法的。行,那就按你说的,我们先试试看。”

我心里明白,和光明区谈判,手里必须得有过硬的筹码才行。要是仅仅靠口头劝说,让光明区自行发动光明区的劳力修光明区境内的路基,刘乾坤肯定不会轻易信服。于是,我马上说道:“泰峰书记,这时间也不差这两天。我有个想法,我跑一趟市水利局,也让他们看看平水河,出具一些专业的报告和意见。有了市水利局的背书,咱们在谈判桌上也更有底气。”

我接着又补充道:“泰峰书记,您看,您是副厅级干部,水利局是正县级单位。这种前期跑腿沟通的活儿,肯定我先来。我要是协调不下来,到时候再劳您大驾,亲自出面和水利局的同志深入交流,您觉得怎么样?”

李泰峰听到这里,不禁微微叹气,感慨起来:“朝阳同志啊,你有所不知,在东洪,如今形成了一些不太好的工作习惯。很多工作非得我亲自安排、亲自部署,底下那几个同志才会动起来啊,工作上缺乏主动性。你刚来就能主动思考,积极谋划工作,这很好啊。要是东洪的干部都能像你一样,积极主动地落实各项工作,我也不至于愁得头发都白了。”

说完水利工程的事情之后,办公室里的气氛更加轻松了一些。我清了清嗓子,开口讲道:“泰峰书记,这次我从临平过来,随行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临平以前的县委办科长李亚男,工作能力非常强,我想着,李亚男从临平县委办秘书科科长的岗位来到咱们东洪,还是希望能给他解决副科级的问题。”

听到这里,李泰峰原本平和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有马上表态,而是靠在椅背上,思索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朝阳同志啊,按道理讲,人家在以前县委办当科长,能力也摆在那儿,给她解决个副科级倒也顺理成章。但你也知道,这几年新来了好几批大学生,年轻同志有一二十个,大家工作都很努力,都符合晋升条件。要是贸然把李亚男同志提拔为副科级,恐怕其他同志们心里会有想法,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矛盾。不过你放心,这个事情我记在心里了,你说的我会好好考虑考虑。”

我心里清楚,李泰峰说的确实在理。从外地调来的干部直接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很容易让本地的年轻干部觉得不公平。但县委书记在人事任免上有着绝对的话语权。要是泰峰书记下定决心,别说办公室副主任,就是直接破格提拔为办公室主任也不是没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于公于私我都得为李亚男争取一下。

从李泰峰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修建水库的事儿,想着得赶紧向张叔做个汇报。电话拨通,嘟嘟声响了许久,打了两次,张叔才接起。电话接通之后,张叔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就知道,打一遍我不接,打第二遍的肯定是你小子,又有啥事儿?”

我笑着说道:“张叔,您这电话可真难打,啥电话您都不接呀?”

张叔说道:“我刚刚正在同云超秘书长谈话,这不,秘书长前脚刚走。说吧,找叔有什么事?”

我便将修建东原水库的详细想法,从项目规划到预期效益,一五一十地向张叔做了汇报。

张叔听完之后,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他的声音传来:“小子,我记得当时跟你说的是让你修建一个水坝呀,你怎么自作主张搞成水库了?”

我马上解释道:“张叔啊,您听我给您细讲。我专门去现场调研过了,修建水坝势必要抬高两岸的护堤。既然都要修堤了,那咱们干脆选一片合适的洼地,再修个防水堤围起来,这不就成水库了嘛。您想想,水坝能存的水量有限,要想真正实现高效的防洪和灌溉功能,必须得修水库。枯水期的时候,水库可以蓄水,保障农田灌溉用水;丰水期的时候,又能有效防洪,修建这个水库,那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啊,张叔,张市长,到时候,我们给您刻碑啊。”

张叔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又透着几分无奈:“小子,别以为叔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修水库的资金和修水坝的资金,那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我今天刚到财政局调研回来,财政局的情况我太清楚了,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市里目前的财政状况,对你这个项目的支持会非常有限。”

我马上说道:“张叔啊,市里的支持有限,您老神通广大,可得帮我想办法呀。我们都计划好了,这个水库可不单单是我们东洪的,它是咱东原平水河第一水库,建成之后,造福的是整个东原地区的群众啊。”

电话里传来张叔爽朗的笑声,他悄声说道:“小子,你这是算计到叔头上来了?怎么也跟叔玩起换名字的小把戏了?咱们干工作,还是得秉持艰苦创业、自力更生的精神,不能动不动就伸手向上面要钱,张嘴就要资源。我可告诉你,不管是水坝还是水库,资金的事儿你得想办法找省上‘化缘’。去找你邓大爷、你二嫂嘛,你去找他们。你到省城跑项目的差旅费,叔给你解决,需要送礼疏通关系,叔也给你安排。”

我马上汇报说:“张叔,找谁要钱这事儿回头再从长计议。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市水利局先把项目的可行性报告做出来。我听说这个过程手续繁杂,耗时也长。”

张叔说道:“哎呀,这个事你不用太操心。只要你是为了地方发展,市里面所有的部门那都是为县里服务的。需要开会协调,需要我帮忙牵线搭桥,需要我参加相关活动,都没问题,叔全力支持你。”

挂断和张叔的电话,我刚整理好思绪,这个时候,李亚男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神情认真地汇报说道:“县长,这是县政府新来的文件,我把急件都用红色铅笔在上面醒目地画了三角形标记,方便您查看。”

我接过文件,粗略一看,好家伙,足足有十多份,而且每份看起来字数都不少。如今的文件是越发越多,和我在临平县的时候相比,感觉工作中的文件量呈直线上升趋势。当然,在临平县我只管几个部门,工作相对聚焦;而在东洪我抓全面工作,涉及的事务繁杂,接收的文件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我把文件放在桌面上,看着这堆积如山的文件,又想起县委书记李泰峰在李亚男使用问题上的态度,觉得是时候给李亚男通个气,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也好安心工作。

我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语气亲切地说道:“亚男,现在坐下,正好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

李亚男性格爽朗,很是干脆地拉开凳子,一屁股坐在对面,脸上带着认真的神情,全神贯注地听我说话。

我说道:“亚男啊,今天我跟泰峰书记提了你的使用问题。现在县政府办公室的情况比较复杂,年轻干部多,大家工作都很积极,竞争也很激烈,尤其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个岗位。泰峰书记说,在你的使用和提拔上,要先缓一缓。”

李亚男听完,神色十分坦诚,微微一笑说道:“阳哥,我不着急,跟着您工作,我是来学本事、长见识的,可不是单纯为了当官。我要想进步,在临平县跟着香梅梅书记也有机会。在这个事情上,我心里有数,知道不能急。您看我爸,还有市长,他们不都是过了50岁才真正走上领导岗位的嘛。我觉得泰峰书记讲的有道理,要先把工作干好。”

听到亚男的表态,我很是欣慰,马上说道:“亚男呀,老一辈有他们特殊的历史背景啊,以你的工作能力和表现,完全有资格提升为副科级。对你的使用和提拔,从工作实绩和能力匹配度来讲,倒也符合常规,并不算是破格。这事,你说的对,先把工作干好,机会肯定会有的。”

李亚男走后,我也就看起了文件,文件虽多,但也不是每一个都需要仔仔细细逐字研读。多数文件里都有一些空话套话,有些文件明明三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儿,却非要洋洋洒洒写个三页五页,冗长又繁琐。签完了文件,觉得有些文件比较急,也就马上去了李亚男的办公室。

县政府办公室并没有和县长办公室在一排,而是位于县领导办公室的前面一排,外墙的涂料有些斑驳。我抬头看向木门上,用铁钉固定着一个门牌,上面写着“县政府办公室二”。推开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有八张桌子,两间办公室里坐得满满当当。只见里面还有两个干部把脚翘在了桌子上,手里悠闲地看着报纸,从他们脸上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能看出,年龄偏大一些。另外两个,有一个织着毛衣,手里的毛线针上下翻飞;还有一个拿着鞋底,正专注地纳着。看我进来,一开始也没什么人注意,低头依旧各干各的。

我见此情形,轻轻咳嗽一声,声音在的办公室里响起。李亚男马上反应过来,迅速起身,这一下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众人也将目光纷纷投向这边。这才发现我已经在办公室门口。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起来。织毛衣的大姐慌乱中把毛线球弄掉,掉在地上滚了老远,是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两个看报纸的也赶紧把脚放下去,其中一个人动作太急,不小心将桌面上的水杯一脚踢了下来,“哐当”一声响,水杯在地上摔得粉碎,玻璃渣子散落一地。一时间,办公室里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李县长好”“李县长来了”,乱成一团。

我只是神色平静地与大家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中的文件轻轻放置在桌子上。心中暗自思忖,在每一个机关大院的办公室里,类似这般场景其实并不鲜见。瞧那两位看报纸的干部,头发已然花白,满脸刻着岁月的沧桑,他们在岗位上已然奋斗了数十载还坐在大办公室,看来是县政府办的普通干部了。未能得到提拔重用,长期的失落让一批干部已没了往日的干劲,每天不过是按部就班地混着日子,满心期待着能安稳退休。

再看那位织毛衣的大姐,眼神中透着质朴,一看便是家庭主妇出身,家庭始终是她生活的重心,工作于她而言,更多的是一种附带。当然,也有像李亚男这样充满朝气与活力的年轻同志,自然也是办公室的主力。

我心里明白,县政府办公室作为县政府至关重要的办事机构,肩负着协调各方、沟通上下的重任,然而眼下这般懒散的风气,无疑是对其职能的极大削弱。这绝非一朝一夕形成的,也并非因我初来乍到才凸显,而是长期积累的结果,必须尽快扭转。想到这儿,我转身出门,朝着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彭凯歌的办公室走去。

彭凯歌的办公室布置得简洁,他人戴着一副白框眼镜,约莫40多岁的年纪,一头浓密的头发精心梳理成三七分,整个人显得儒雅斯文。见我推门而入,他先是微微一怔,旋即迅速放下手中的茶杯,“嗖”地一下站起身来,脸上堆满了笑容,恭敬地说道:“李县长,您快请进!”

我顺势扫了一眼他的桌面,一本熟悉的书籍映入眼帘——《平凡的世界》。我不禁来了兴致,开口问道:“彭主任,这本小说你看到哪一回了?”

彭凯歌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轻挠了挠头,略带歉意地说道:“哎呀,实在不好意思,李县长。今天上午工作实在没啥紧急任务,手头活儿都忙完了,我就顺手翻了几下,放松放松。”

我笑着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哎,看书又不是什么坏事,没必要这么紧张。我反倒觉得,咱们办公室的同志们平时工作都挺忙的,精神一直紧绷着。要是有必要的话,往后咱们可以定期搞一个读书分享会,既能让大家交流交流读书心得,也能丰富一下同志们的文化生活,缓解缓解工作压力,你觉得怎么样?”

闲说几句,言归正传。

我说道:彭主任啊,我找你是为了这事儿。你把县政府办每位同志的基本情况,包括他们的人事档案,全部给我收集整理好,明天上午交给我。另外,你安排个合适的时间,我要听一听县政府办公室的工作汇报,全体干部,一个不落,包括小车班的司机都得参加,对了,记得叫上分管副县长。”

到了下午,彭主任便准时将一叠厚厚的人事档案送了过来。他站在我办公桌前,神色认真地汇报说:“李书记,这是大家的档案材料,目前除了李亚男同志还在办理商调手续之外,其他同志的材料都在这儿了,一份不少。”

我随手翻看着档案,顺口问道:“办理商调,是不是得泰峰书记签字啊?”

“是的,李书记。跨县上调的手续比较繁琐,不仅需要县委书记签字,还得上县委常委会讨论通过。我已经专门去了解过了,泰峰书记前两天一直在忙,组织部说最近就要签过字了,签了字之后,主要是两地的组织人事部门走程序。”

我听完,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彭主任可以回去了,我心里知道,或许,李泰峰看到亚男的人事档案,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事就好办些了。我手中捧着这叠沉甸甸的人事材料,不禁暗自惊叹,县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数量竟然如此庞大,接近50人。仔细翻看这些档案,除了最核心的综合科、秘书科等科室,还有财务科、行政后勤科、金融科、外事科和机要科等诸多科室,架构繁杂,确确实实是一个大部门。随着一页页档案的翻阅,每个人的教育背景、家庭背景逐渐清晰起来。每一个名字对应着一张照片,再结合其家庭关系和政治面貌,这些原本只存在于纸面上的干部形象,瞬间变得鲜活立体。看着看着,我心中不禁感慨,能够进入这县政府办公室工作的,多数家庭都有着一定的背景,不是领导干部的家属,就是子女。在这四五十个人当中,真正出身农村,父母均为农民的,所占比例还不到四分之一。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不少干部之间还存在着亲属关系,在这四五十个干部里,就有七八个人有着或近或远的亲属关联,而且这些有亲属关系的,我之前的猜测没错,整个东洪的家族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啊。

与此同时,在平安县,县委副书记、城关镇党委书记魏昌全再次组织召开了党政扩大会议。会议室里,气氛热烈而紧张,大家围绕着联营公司关于股权的问题,已经争论了好几个回合。如今,城关镇的干部们对魏昌全那是打心底里敬佩,在他们眼中,魏昌全始终坚定地站在为城关镇谋取利益的立场上,坚决要求在联营公司中占据50%的股权。在城关镇领导班子看来,魏昌全这是实实在在地为城关镇的未来发展考虑,是真正在为城关镇谋福利,县委领导都是有自己小算盘的,县委的这一决策明显是不顾及城关镇和中小股东的利益。

会议结束后,结果很快便以专报的形式再次呈报到了县委。县委书记郑红旗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手里轻轻弹着城关镇报上来的专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友福、晓阳,你们两个都曾在城关镇待过,咱们现在城关镇的干部,思想觉悟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你们看看,这是城关镇报上来的会议结果。对于这个事儿,你们怎么看?”

孙友福率先发言,神色略显焦急:“红旗书记,对于这个结果,我和晓阳都感到十分诧异啊。您之前分析得太对了,以我们城关镇目前的经济实力,靠自己根本不可能去贷款购买长途客运车辆。这样一来,这个长途客运执照在咱们手里,就跟废纸没什么两样。您想想,万一哪天省厅全面放开长途客运市场,到时候再想和东投集团合作,人家还会看得上咱们吗?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性啊。”

郑红旗微微点头,目光转向晓阳,问道:“晓阳,你能不能讲讲,城关镇为什么会出于这样的考虑呢?”

晓阳坐直身子,认真地说道:“红旗书记,这件事情我是这么分析的。昌全书记或许是站在城关镇政府的角度,一心想着趁着这次合作的机会,尽可能多争取一些股份。毕竟,股份多了,未来在分红的时候就能多分一些钱。城关镇的同志和县里的同志,所处的位置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和层面自然也不一样,这才导致了意见上的分歧。”

郑红旗听完,摆了摆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可不是简单的认识问题,也不是站位高低的问题。城关镇的同志们心里在想什么,我心里大致有数。公司刚成立那会儿,乡镇领导在公司里安排几个亲属,这也还算正常,算不上什么原则性的大事。老同志们有这样的担忧,公司合并之后,自己的亲属在工作上可能会受到影响,他们有这种想法,倒也能理解。但是,昌全同志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太好说了呀。”

事实上,郑红旗已经得知龙腾集团正在紧锣密鼓地创办长途汽车公司,而且已经顺利拿到了长途汽车公司的执照。不仅如此,龙腾集团已经在小范围内开始公开招募社会资本,通过鼓励大家购买长途客车加入龙腾公司,进一步扩大规模。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联营公司和东投集团进行合作,那么现有的局面必然会受到严重冲击。而魏昌全和龙腾公司表面看起来清清白白毫无瓜葛,但如今龙腾公司的实际负责人是周海英,这一系列关联,不得不让郑红旗心生疑虑,产生诸多联想。

孙友福满脸忧虑,忍不住继续问道:“红旗书记,要是城关镇一直固执己见,不愿意降低预期,仍然坚持要50%的股权比例,那咱们可该怎么办呀?真要这样的话,事情可就麻烦大了,这合作还怎么推进下去呢?”

郑红旗一听,顿时提高了音量,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严肃:“开什么玩笑!县委做出的重大决策部署,岂能任由他在那儿胡搅蛮缠?当下可是合作的关键窗口期,政策虽然现在收紧了,但大家都清楚,政策这东西,有紧就有松。你看看如今这客运市场,需求如此旺盛,怎么可能一直被死死地限制住呢?所以,和东投集团的合作必须坚定不移地推进下去。现在就要把魏昌全叫过来,我要和他当面好好谈一谈。要是他还是执迷不悟,不能正确认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和大局观,我看城关镇党委书记这个位置,是时候换人了。换个城关镇的书记,这事儿还不用上报市委批准,咱们县委就能定。”

晓阳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从未见过红旗书记如此表态。晓阳清楚,正如红旗书记所说,一旦政策放宽,以东投集团雄厚的实力,想要办一张营运许可,简直易如反掌。就拿当下的情况来说,要是齐永林愿意,多打几个电话,那张营运执照也能顺顺利利地办下来。只不过,人家东投集团也是有意加强合作罢了,毕竟这种合作对双方领导而言,妙不可言。

此时,魏昌全正坐在返回城关镇的汽车里。车窗外,夕阳的余晖肆意地洒在广袤的大地上,将路边挺拔的树木和一望无际的麦田似乎都染成了迷人的金绿色。微风轻轻吹过,田野里的庄稼泛起层层绿色波浪。魏昌全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却早已飘远。秘书悄声道:魏书记,县委办已经来了三个电话了。

魏昌全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不管他。晚上,周海英等人又约了一起吃晚饭。东投集团与联营公司谈合作的事儿,周海英现在已经知晓得一清二楚。周海英也是知道,魏昌全现在顶着压力。

此刻的魏昌全,心底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气,仿佛全身充满了力量,准备去和周海英好好沟通一番。他心里暗自想着,五万块钱,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拿了,必须得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份“信任”。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次可不单单是为了周海英,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钱程。魏昌全想着,周海英,鸿基省长的亲儿子都能为了钱毅然决然地放弃原本大好的发展机会,相较之下,自己作为周鸿基曾经的秘书,又何必和钱过不去那?

夜晚的东洪县极为安静,县政府办主任端着酒杯汇报道:明天的会,李朝阳让我通知您,说让您也参加。

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刘超英笑了笑道:参加?我肯定参加,我倒要看看,咱们朝阳同志,没有老李的支持,能不能动你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