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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媳妇邓晓阳我叫李朝阳 > 第699章 比想象的效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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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组织部部长钟潇虹对常务副县长邹新民成见颇深,那些过往的不堪经历,如同刻在心底的刺,每每触碰都让她痛彻心扉。邹新民曾对钟潇虹做出的种种不轨行为,像一道道难以愈合的伤口,使得钟潇虹满心愤懑,却又难以启齿。每当回忆起那些场景,她便觉手足无措,内心的屈辱与愤怒交织翻涌。

我深知邹新民对于张庆合书记而言,宛如棋盘上关键的一枚棋子,在临平煤炭公司这场复杂艰难的战役中,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作为外来干部,无论县委书记的职责范畴与权力大小如何,在地方开展工作时,本地干部的支持是不可或缺的。这就好比在封建时期,外派官员若想顺利施政,必须依靠本地士族豪强的拥护,否则,所有的规划与设想都只能停留于纸面,无法真正落地实施。正是因为林华东、邹新民先后带头退还相关费用,临平县大大小小的家族势力在退租金这件事上,才得以相对平稳地过渡,没有引发太大的波澜。否则,换做任何一位县委书记,一旦林家、周家、罗家、郭家以及万家等本土干部联合起来拒不配合,即便怀揣着满腔的热血与抱负,最终也只能付诸东流。

我无奈地劝说道:“钟部长,县委常委可不止咱们两人,就算咱俩都投反对票,也不见得就能改变最终的结果。这是其一。其二,邹县长在这次临平县煤炭公司汽车租赁资金追回一事上,确实发挥了带头作用,协助张书记成功追回了大几百万的资金,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嘛。”

钟潇虹气得满脸通红,说道:“那也不行!难道就不讲党性,不讲原则了吗?这样品行不端的干部要是能当上县长,那简直就是对东洪县群众的极不负责任。即便不说一定要把他拉下马,咱们也得正确行使自己手中的权力,该同意的同意,该反对的坚决反对。至于其他人怎么做,我管不着,但你有些事你是清楚的,就应该投反对票嘛!”

我看着钟潇虹义愤填膺的模样,心中满是无奈,苦笑着说道:“钟部长,您肯定看过《西游记》吧?您瞧瞧那里面,那些有背景的妖怪,孙悟空可曾打死过一个?最后还不都被神仙接走了。连石头变的猴子都懂得人情世故,您都身为县委常委了,又何必在这些事情上如此执着较真呢?倘若咱们的反对能够起到实质性的作用,那自然可以旗帜鲜明地反对。可现实情况是,就算咱俩都投了反对票,也根本改变不了任何结果。而且,经过我这段时间对邹新民副县长的观察,他在工作上也算兢兢业业,在张书记的管理下,表现得也还算服服帖帖。”

钟潇虹张了张嘴,本欲争辩,却突然语塞,脑海中思绪万千,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见状,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钟部长,咱们同为县委常委,既然身处这个位置,自然要坚决服从县委书记的领导,全心全意地支持县委书记的工作。要是庆合书记、香梅县长,还有赵书记都认为邹新民各方面条件成熟了,适合推荐为正县级干部,那咱们作为县委常委,又怎么能站到县委的对立面去呢?还是要讲政治、顾全大局啊。”

钟潇虹听完,默默坐在沙发上,不再言语。她的眼神逐渐黯淡,慢慢地,眼圈也红了起来。作为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在全县干部面前,平日里的她雷厉风行,除了县委书记张庆合、县长吴香梅、县委副书记赵东三人之外,她本有着极高的话语权。然而此刻,面对一个曾对自己肆意威胁的人即将成为县长,她却深深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心中那无尽的苦楚,如同汹涌的潮水,却不知该向谁倾诉。

钟潇虹越想越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忍不住夺眶而出,哭声也越来越大。我看着她如此难过,心中不免紧张起来,眼神中满是担忧,万一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不是百口莫辩了。想了想,就将电话打给了亚男,压低声音道:“亚男,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立刻!”

彼时,李亚男正准备给邹县长泡茶,手中拿着青花瓷茶杯,刚将茶叶放入其中。听到电话里我急切的声音,她微微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事情,匆匆朝着我的办公室赶来。

不多会儿,亚男便来到我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钟潇虹正坐在沙发上暗自流泪,肩膀微微颤抖。我立刻给她使了个眼色,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暗示,示意亚男赶紧安抚钟潇虹。

亚男心领神会,赶忙轻手轻脚地走到木质长条凳上坐下。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透着关切,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轻轻递给钟潇虹,动作轻柔而舒缓,仿佛生怕惊扰到受伤的钟潇虹。

我见亚男来了,心想自己此时留在办公室可能会让钟潇虹更加尴尬,便悄无声息地起身,脚步放得极轻,缓缓离开了办公室,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在县委书记张庆合的办公室里,斜阳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张叔坐在办公桌前,神色温和,语重心长地对邹新民说道:“新民啊,现在纪委那边的工作已经有了结果,把秦大江他们涉及临平的款项都仔细核算出来了,而且也都退回来了。这笔钱,我已经和香梅详细沟通过,我们打算开一个返还大会。”

邹新民听闻要开返还大会,脸上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略有迟疑地问道:“张书记,返还大会?这具体是要返还给谁呢?”

张庆合神色认真,目光坚定地说道:“这笔钱追根溯源,本就属于煤炭公司。你也知道,这两年煤炭公司的效益每急转直下,这些钱可都是工人们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活命钱啊。县委政府只拿我们该拿的那部分,至于多余的部分,哪怕咱们县里财政再怎么紧张,也绝不能据为己有,这是原则问题。”

邹新民思索片刻,眉头依旧紧皱,缓缓说道:“张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您看,这些钱又不是直接对应到某个具体的煤炭工人个人头上,真的有必要非得退还给煤炭公司吗?您也清楚咱们县里现在的财政状况,实在是太紧张了,又要修电厂,又要修啤酒厂,电厂有银行专项贷款,特别是啤酒厂,目前资金缺口就差那么一两百万。要是把这笔钱投到啤酒厂上面,说不定就能解了燃眉之急嘛。”

张庆合微微皱眉,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略作思考后说道:“新民,这样的想法可不行啊!你仔细想想,咱们收了这些钱,得得罪多少人啊?恐怕你对我也会有看法把。”

邹新民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不自然,赶忙说道:“张书记,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对您有意见呢?我可是从心底里衷心拥护带头支持县委工作的呀。”

张庆合随意地从桌子上拿起烟盒,那烟盒的包装已经有些磨损,边角微微翘起。他抽出一支烟,递给邹新民,随后自己也拿出一支,用桌上的打火机点燃。烟雾缓缓升腾,他一边抽烟,一边缓缓说道:“新民啊,我不是不信任你,这其实是人性使然。一二十万啊,别说你现在只是个副县长,就算你以后当了副省长,这辈子可能也很难攒下这么多钱。钱,谁不喜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这笔钱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县委、县政府就算再困难,也不能拿这笔钱去充公。具体的金额分配和返还方式,你来负责研究,到时候也由你来主持这个会议。”

邹新民说道:“张书记,您看啊,之前去给镜池大爷要钱的事儿,您让我去办,我这算是落了个大好人;现在这给群众还钱的事儿,您又让我去,又让我当个好人。张书记,您忙活了一圈,落了个得罪人,您这么安排,到底图啥呀?”

张庆合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团烟雾,神情平静而坚定地说道:“图啥?想听掏心窝子的真心话?”

邹新民赶忙点头,应道:“张书记,您当然是说真心话呀,我绝对信您。”

张庆合接着说道:“图啥,就图一个心安理得吧。咱们在这个位置上,就得谋好这个政。既然我是县委书记,我就得为临平县的发展和临平县的群众负责到底。记住这一点,咱们当干部的,不说为了什么宏大的主义,也不戴那些高帽子,不唱那些虚头巴脑的赞歌,起码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嘛。当然,我这么说,在格局上可能是小了些。但话又说回来,只要你心里时刻装着临平县的群众,切切实实地为他们着想,这也是一种大格局嘛?共产党员嘛,最起码得能做到先人后己。”

邹新民听后,内心不禁泛起一阵波澜,思绪万千。回想起当初去邹镜池那里收钱的时候,自己心里还颇为纠结,毕竟名义上是打着过节慰问的旗号,实际上却是以拜访为名去要钱,那种感觉就像在钢丝上行走,忐忑不安。但如今,要去煤炭公司送钱,这意义却截然不同。这就好比一个是组织部,一个是纪委,纪委的工作往往是得罪人的,而相比之下,组织部的干部显然更容易受到欢迎。

邹新民感慨地点点头,说道:“张书记,哎呀,我还是那句话,您要是能早来临平几年,临平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张庆合夹着烟,放在嘴里深吸一口,缓缓说道:“早几年?要是早五年,我还在安平乡当乡长呢。没有改革开放的东风,没有钟毅书记的引领,也是退休老头了。”

邹新民笑着说道:“张书记,时势造英雄,您呀,那是真的大器晚成啊。要是您再年轻 20 岁,以后的成就何止是县委书记?依我看,省委书记都有可能啊。”

张庆合笑着摆了摆手,眼中带着一丝笑意,说道:“行了,马屁话可不能多说。

邹新民道:你看,是您先拍的钟书记的马屁嘛。

张庆合笑了笑道:整个临平县,也就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了,没大没小的。我这辈子估计也就到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了。你呀,还年轻,前途无量。啊,好好干,不要辜负了组织信任。抓紧时间去研究退款的方案,一定要把拖欠工人的工资、福利待遇全部发到位,仔细算一算钱,看看还剩下多少,再说咱们啤酒厂的事情。我初步估算啊,这笔钱应该能满足啤酒厂 50%的费用需求。”

邹新民又说了几句感慨的话之后,这时,县人大主任林华东满脸怨气地走进了张庆合的办公室。他脚步匆匆,一见面就说道:“张书记,我上午来找您好几次,您都不在。”

张庆合抬起头,看着林华东,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问道:“老林,你找我啥事啊?上午我去市里面找领导汇报工作去了。说吧,找我有啥事?”

林华东说道:“哦,是这样,两件事情,一件公事,一件私事。”

张庆合说道:“先说私事吧,看你这样子,私事怕是挺着急的。”

林华东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说道:“唉,还是先说公事吧,公事比较简单。是这样,下一次的会上,就要提名朝阳同志任副县长,我已经和组织部的钟潇虹部长对接了几次,具体细节都已经敲定了。”

张庆合点点头,神色平静地说道:“嗯,这件事情就按照惯例来办吧。”说完之后,便静静地看着林华东,眼神中带着询问,等着他说私事。

林华东又感慨一声,脸上满是愁容,说道:“张书记啊,我都不知道该咋开口。这次是我们家祖坟的事儿,和麻坡乡党委政府杠上了。您说咋就这么巧?我们家都已经迁过一次坟了,怎么这煤电厂的项目又选在我们家祖坟那里。张书记,一年之内迁两次坟,对我们林家来说,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啊。您想啊,第一次迁坟后,华南和华北两个人现在都还没有宣判,这要是再迁坟,又动了祖宗的安息之地,我是真怕没法给祖宗交代啊。张书记,这可不是我迷信,安土重迁,这也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啊。”

张庆合微微皱眉,脸上露出理解的神情,说道:“林主任,实不相瞒,这件事我事前是知道的,光宇同志确实给我汇报过。但这事儿让县委怎么表态呢?县委着实是没办法表态呀。毕竟这涉及到你们林家的私事,又关乎工程建设,很是棘手。这样吧,这件事我破个例,完全尊重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经过商量,愿意迁坟,那就迁;如果不愿意迁,那就不迁。”

不迁坟,也就意味着这祖坟要被电厂围起来,四四方方的电厂,如同囚笼一般,林家人找瞎子算了,这样反倒是坏了风水。

林华东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低着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张书记啊,我到麻坡乡去过几次,也详细听了煤电厂的汇报。就目前来看,煤电厂的选址确实有其合理性,改动起来难度很大。这样吧,张书记,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来跟您抱怨一下。我回去征求一下家族长辈还有华西的意见,到时候,如果意见不能统一,还请张书记您多包涵啊。”

张庆合说道:“哎!老林啊,任何问题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就看我们有没有能力和智慧去找到这个办法。这样吧,老林啊,你们家里人先好好商量,商量好后拿出一个统一的意见,先确定到底要不要迁。如果要迁,是想要赔偿还是要土地,都可以谈;如果不迁,到时候我们再开会研究,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林华东点点头,神情略显疲惫,说道:“也只有如此了。”

说完,林华东便转身出了门,出门后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向自行车车棚。车棚里光线有些昏暗,他的那辆略显破旧的自行车静静地停在角落,车架上有几处掉漆的地方,露出斑驳的金属底色。林华东推出自行车。他跨上车,眼神落寞,独自一人朝着县委大院门口缓缓骑去,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孤独。

晚上,我回到平安县,马上中秋节。一家人父母,包括二哥、二嫂、大嫂、围坐在餐桌旁,热热闹闹地吃着中秋团圆饭。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四溢,大家欢声笑语,其乐融融。饭后,大家便各自回家休息。

回到家后,晓阳抱着疲倦的身体,懒洋洋地嘟囔着:“这还没到中秋节呢,我连着吃了三顿大餐,感觉肚子都圆了一圈,怕是长了一斤肉了。”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看着晓阳,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说道:“领导啊,您这都快一米七的个儿了,才不到 110 斤。作为县长,您还是得多吃点。不然您去搞招商引资,人家一看,咱们平安县的副县长瘦得跟个猴儿似的,还以为咱们这儿不是解放区呢。”

晓阳听完,一下子来了精神,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佯装生气地说道:“哟,李常委,当了官就开始看不起根据地啦?你还知道我有一米七啊?我还以为在你眼里,我就 107 呢。”

晓阳实际上长得不高,但一直声称自己是1米7大个。我笑着说道:“晓阳,您看你这伟岸的形象。你看你这大高个,身材多好啊,可不能妄自菲薄,自降身份嘛。”

晓阳白了我一眼,说道:“自家人就不说见外话了。今天在会议室,你说临平县高度重视,由你这个县委常委牵头啤酒厂的建设。我就纳闷儿了,三傻子,你怎么牵头?县里现在财政紧张,根本拿不出钱来,你拿什么牵头?”

说着,晓阳扎着马尾小辫,双手叉腰,站在床头,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眼神直直地盯着我。

我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说道:“你真的让我牵头啊?”

晓阳伸出手,摊开手掌,说道:“钱呢?你有钱我就给你牵。你要是没钱,拿什么去牵?”

我看着晓阳,眼珠一转,嘿嘿一笑,伸手抓住晓阳的马尾小辫,轻轻晃了晃,调侃道:“怎么样?这个头还是能牵得起来吧。”

晓阳见我抓的是自己的辫子,不屑地笑了笑,用力挣脱开,说道:“三傻子,你这样牵头啊?你要是这样牵头,那我也能牵头。”说着,便坏笑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夜深了,看着晓阳哈欠连连,我问道:哎,先别睡,你说庆合书记是不是要推邹新民当东洪县长?

啊,是不是东洪不一定,但肯定是要走的,他不走,怎么给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挪位置。说完之后,也就不再言语,看着胸口起起伏伏,倒也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轻柔地洒在卧室的床上。我悠悠转醒,侧身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晓阳,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一直萦绕心头的疑问。我轻轻推了推晓阳,略带疑惑地说道:“晓阳,我到现在都没搞懂,张书记让我牵头临平县啤酒厂的建设,这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啊?”

晓阳被我推醒,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先是瞪了我一眼,似乎对被吵醒有些不满。随后,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脸,动作带着些许亲昵又有些嗔怪,说道:“三傻子,这你还不懂吗?他们都不想让王市长骂,咱俩在王市长那儿还算有几分面子,王市长不好当面骂人嘛。三傻子啊,我可告诉你,平安县现在的财政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多余的钱了。”

我看着晓阳,眼神里满是思索,说道:“晓阳,话是这么说,但这件事总归得处理吧,不可能就这么僵在咱俩这儿啊。总不能一直拖着,啥也不做吧。”

晓阳无奈地又拍了拍我的脸,像是恨铁不成钢,说道:“三傻子,你还没看明白呀?红旗书记和庆合书记俩人这是唱双簧联合起来算计王市长呢。他们就是拖着,拖到最后,王市长没办法,就只能自认倒霉,出钱了事。你想想,王市长负责的项目,下面的县一直拖着没进展,省里面每周一催,她能坐视不管吗?到时候肯定得想办法解决,那出钱就是最直接的办法。”

听到这儿,我缓缓起身,坐在床边,看着晓阳,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不是吧,如果这样,那直接找市里要钱不就完了吗?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晓阳无奈地叹了口气,翻身坐起,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啊?市里财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给钱?你以为市财政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呀?再者说了,你现在找市里要钱,市里让你拿股权出来,你拿还是不拿?给少了,市里不满意,不给吧,又拿不到钱。反正咱俩总归有一个得挨顿骂。”

我看着晓阳,略带忐忑地问道:“咱俩总归有一个要挨骂,到底是你挨骂还是我挨骂?”

晓阳伸手在我身上拍了一下,“啪叽”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佯装严肃地说道:“三傻子,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啊。我挨了骂我肯定在你这里骂回来,何必咱俩都挨骂,你就伸出头让王市长砍上三刀,我也敬你是条汉子嘛。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道,我的脖子有这么硬吗我?

与此同时,胡晓云第二天一早就地走进了工业开发区的会议室,主持召开主任办公会。会议室里,参会人员们正襟危坐,等待着会议的开始。在有条不紊地讨论完一些常规议题之后,胡晓云清了清嗓子,说道:“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冬青采购的事情。”

参会人员听闻要以25元一株的价格采购冬青,瞬间一片哗然,大家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思议。“25元一株?这价格也太高了吧!”“是啊,这简直超乎想象。”…… 议论声此起彼伏。但几位副主任都是胡晓云一手从筹备组副组长带起来的干部,对她的领导能力和决策颇为信服。尽管心中疑虑重重,大家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不好再多说什么。

会议通过采购决议之后,胡晓云神色严肃地说道:“散会之后,党政办的同志抓紧拟定上书记办公会的材料,明天要开书记办公会,我们就针对这个事进行研究。大家务必重视,确保材料的准确性和完整性。”

上会签报是一种特殊文件,即将要研究的某件事的基本情况以报告形式呈给领导签批。行政办公会由管委会主任胡晓云签字同意,若要上书记办公会研究,则需要工委书记廖自文签字批准。只有一把手签字同意后,该议题才会被纳入会议讨论范围。因为要上书记办公会,所以散会之后,党政办的同志便忙碌起来,仔细地将上会签报的抬头改成了管委会党工委。

党政办主任郑朝平抱着一叠文件,其中就有主任办公会的会议纪要和上会签报,匆匆来到了廖自文的办公室。他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后,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廖自文从上海办事处主任调任工业开发区党工委书记已近一年。虽说时间不短,但由于之前的筹备组并非他亲自参与组建,所以很多干部对胡晓云言听计从,对这位廖书记,只是表面上尊重,内心里依旧更认可胡晓云。毕竟能来工业开发区拿双倍工资的人,多数和胡晓云早就相识,要么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廖自文正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看着文件。看到郑朝平进来,他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郑朝平手中的文件上。

郑朝平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恭敬地说道:“廖书记,这是主任办公会的会议纪要和上会签报,有几个议题需要您签批。”

廖自文接过文件,一份份仔细翻看。当看到购买冬青的上会签报时,他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看完之后,他目光犀利地看向党政办主任郑朝平,说道:“郑主任,把这个会议纪要拿过来,我看一下。”

郑朝平赶忙将刚刚开会形成的会议纪要递了过去。廖自文一看,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严肃地说道:“郑主任,这是要买什么冬青?一株就要25块钱?这价格离谱了啊!”

郑朝平心里一紧,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赶忙解释道:“廖书记,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是业务科的同志提出来的。我大致了解了一下,这是市建委园林所提供的价格。签报上也写了,时间紧、任务重,而且现在不是冬青的常规采买季节,运输和栽种成本都比较高,所以价格才会这样。”

廖自文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不满,说道:“25块钱买棵树?准确来说还算不上树,就是树苗嘛。这东西我又不是没见过,哪有这么金贵?这个议题先放一放,这次书记办公会上就不要讨论了。我再斟酌斟酌。”

郑朝平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廖书记,这…… 这可是为了落实瑞林市长的指示啊。当时市长来视察的时候,对绿化带的建设提出了相关要求,大家都想把想把工作做到位。”

听到大家两个字,廖自文微微眯起眼睛,回想起当时瑞林市长来视察的情景。确实,市长对绿化带的建设提出了一些指示性意见,不过,更确切地说,那只能算是建议,并没有明确表示一定要购买冬青。

廖自文缓缓说道:“郑主任,现在天都转凉了,花25万买些冬青过来,且不说能不能种活,就这价格,实在是太高了。一斤猪肉才多少钱?25块钱一棵树,这也太浪费了。先放一放,过段时间再上会研究。” 说完,他便将那份关于购买冬青的签报推到了郑朝平跟前,接着又拿起笔,继续处理桌上的其他文件。

郑朝平无奈地轻叹了口气,他明白廖自文的态度很坚决。他拿起签完字的几份签报和那份未签字的购买冬青签报,转身走出了廖自文的办公室,脚步略显沉重。

回到胡晓云的办公室,胡晓云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自己的手指,看似漫无目的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见郑朝平进来,她头也没抬,随口问道:“怎么样?字签了没有?”

郑朝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胡主任,六个签报,廖书记签了五个,就这个关于购买冬青的签报,廖书记没签字。”

胡晓云听到廖自文没有签字,心中早有预料,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轻 “哦” 了一声,说道:“好吧,我知道了。那就先把廖书记签了字的材料上会研究吧。” 说完,她停下转动钢笔的动作,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文件上,心里暗道:比想象中的效果还要好啊。